第九百二十二章：练岔了

见杨岱过来，陈牧还对他报以一个露齿笑，然后双臂抱着手炉，像小狗一样蜷缩着腿。 “很冷吗？” 杨岱问道。 陈牧摇摇头，然后继续笑。 他的笑容很干净，没有任何杂质，只是单纯的高兴而已。 看到陈牧如此天真可爱，杨岱心里更加柔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又将书本翻开。 杨岱说道： “一会考教你功课的时候，可不能偷看书本。” “嗯！” 陈牧显得很高兴，比起家里，他更喜欢来这个尘凡寺，喜欢来这一处僧舍。 尤其是今天，陈牧非常想要逃离家中那个十分喜庆又和他无关的环境。 “先生《孟子论》我已经全都会背了，我背给你听！” 不等杨岱说话，陈牧就已经开始背诵起来，杨岱翻阅一下书文前面几页，然后就将手按在书上静静聆听。 即便是今天这样算是受到了打击的日子，陈牧在背诵文章的时候依然表现出了十足的自信。 仿佛刚才的打击丝毫影响不了他，他永远都是最优秀的。 杨岱心底暗叹，牧儿这种性格，若是好好学习，未必不能成材啊。 只可惜……哎！ 陈牧的背诵速度并不快，每次停顿的间隔都很长。 这让杨岱有些意外，因为一般人在背诵文章的时候，往往需要停留很久。 因为一段文章背完，至少要花费十几二十秒钟的时间。 而且，越是深奥的文章，这种停顿的间隔就越长，大部分人甚至需要半个多小时才能把这篇文章完整的背诵完毕。 可以说在杨岱接触过的孩子中，陈牧是最为自我的。 很少需要别人去告诉他该怎么做，不论是对是错，他更愿意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 这种性格对于一个成人来说是好事，但对于一个十岁孩童来说却得分情况看，能影响到陈牧的估计也就只有杨岱了。 “先生，先生，我背完了！” 陈牧背诵完全篇，看杨先生似乎有些出神，拉了拉他的衣袖， 杨岱立马回神，露出欣慰的笑容： “牧儿果然聪慧，这一篇背得非常好！” 陈牧开心地笑起来，想了想，遂忍不住小声问一句。 “先生，您什么时候教我法术啊？” 陈牧当然不笨，知道杨岱不是常人，从父亲那边也知晓杨先生可能很厉害很厉害。 说来也讽刺，如今父亲关心他最多的点，反而是通过他来询问杨先生，看样子是把希望寄托在杨先生的身上。 但是陈牧呢，则是对杨先生更加渴求。 杨岱看着陈牧认真的眼睛，知道这孩子一旦决定了，恐怕不会轻易改变。 他只好笑着问道： “你想学什么法术呢？” “呃……随便哪个都行啊，我都想学！” 陈牧认真回答，他现在确实对于杨先生很感兴趣。 杨岱听到这话，不禁皱眉思索一番，然后说道： “牧儿，在下确实会一两手微末伎俩，虽然微不足道，但常言道法不轻传，如果你想跟我学，那就要付出相应代价，你愿意吗？” 陈牧听到这话，稍稍沉默。 片刻后，陈牧抬头问道： “先生，我想学您的法术，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杨岱说道： “首先，我不保证一定会教你，你要清楚，你也还小，不要想那么多。” “哦……” 陈牧应了一声。 杨岱继续道： “不过你自身本就有些天赋，我虽然不教你什么法术，却可以教你怎么引导控制，多加练习也是有好处的。” 杨岱深知堵不如疏的道理，干脆改了今天的课程，免得这孩子老胡思乱想。 “先生，我想学，请您教我。”陈牧坚持道。 杨岱看着这个孩子的眼睛，发现他的目光中透露着一股倔强。 这孩子的骨子里，似乎有一根筋，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要决定了的东西就会坚持不懈的执着。 想了想后，杨岱突然看像了左侧，那本半部天书突然的就出现了在那里，看来是那些狐狸弄丢了。 杨岱有主意了，于是说道： “今天在下教你静心打坐之法，可以收敛性心陶养情操。” “收敛性心陶养情操……先生，这有什么用么？” 陈牧问道。 “当然有用，比如这样。” 杨岱知道吸引小孩子这方面，讲大道理不如实际行动。 便直接伸手在陈牧捧着的手炉上一点，然后再一勾手往上拉。 下一刻，许多火星子从手炉的洞眼中冒出来，顺着杨岱手指的轨迹飞舞。 跟随着他的手指在空中画圈，变化出蛇形又变化为蝴蝶，最后在翅膀的扇动下飞向远方。 “哇！好厉害！” 陈牧惊叹的说道。 杨岱微笑道： “你能控制自己的心神，就能凭借念力做到这些。” 杨岱说得直白，这纯粹就是念力而已，甚至都不算引炁入体。 但却让小孩子如同看到新玩具一样兴奋，毕竟陈牧还没有学会这种手段。 “先生，我能学吗？” 陈牧急切的追问，想了想，直接试了起来。 先是深呼吸几口气，然后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看着手炉。 身后伸手在手炉上点了点，也尝试往上一勾。 只有几颗火星飞了出来，却没有如同杨岱那般星火如流的感觉，可这已经看得杨岱有些吃惊了。 并且周围的炁自发的向陈牧汇聚过来，若非敕令之法在身。 恐怕此刻陈牧身上的神光也会越来越亮，在一些道行高的存在眼中就会如黑夜里的灯泡一般明显。 但是陈牧的念力足够强，所以并未引发那等异象，依旧平凡无奇。 只有杨岱才知道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因为他刚才的举动，其实只有两成效果。 而陈牧只有一成，这是何等惊人。 不过杨岱还没见过更惊人的事情，他对陈牧的期望很高，觉得他将来的成就必然不低，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 陈牧也没管杨岱的表情，他现在完全被这个法术给吸引。 “做得不错，那好，先放下手炉，和在下学打坐，把腿盘起来。” 杨岱说道，并且亲自示范。 “好！” 陈牧照着做，凝神静气，放空思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这是杨岱教给他的的初步静坐方法，陈牧也遵守了。 不得不说陈牧天赋卓绝，安静下来没多久，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一次就进入了静定状态，虽然没有修行任何功法，但却让他身心处于一种空灵状态。 杨岱看着陈牧微微点头，但没过多久却见黎丰开始频频皱眉。 双眼眼皮剧烈跳动，脸上甚至开始见汗，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汗如雨下。 可在杨岱的感应下，周围一切气息都与陈牧是断绝的。 而此时陈牧的额头上竟然出现了一尾妖冶的血色花纹。 这朵血色花纹一出现，立马让杨岱浑身冰冷，毛孔悚然，仿佛遇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