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来的太早了

声音连成一片震动八方，天上的星星有一道道星光落下，就好像下着一场流光细雨。 更有好似一片片极光在玉屏山范围内浮现，环绕着中心的玉屏峰。 萧盛面前石台上的封禅书上，那黄娟上有一阵流光划过，颜色仿佛变得暗淡了一些，却更显得厚重。 萧盛平复着亢奋的呼吸，作揖三拜抬起头来，缓缓走上两步再去取封禅书。 这封禅书一入手，却发现那书文似乎有了变化。 不仅颜色深了一些，更重了不少，明明只是一卷黄绢，却好似抓着一卷铁皮，沉甸甸的感觉让人喘息困难。 天上的光芒开始退去，天空的星辰也再次隐没，所有人心中那种直面天地的感觉也在迅速淡化。 “成了！” 杨岱低声说了一句，面向玉屏峰方向行了一礼，然后踏风离去。 身旁人和周围站在云头之人也大多如此，甚至还有靠近玉屏峰行礼后才离去的。 萧盛微微喘息这，回头看向群臣首位的颜卿说道： “阁老，朕做得如何？” “陛下无愧大齐列祖列宗，更无愧于人间万民，能启蒙陛下乃我颜卿平生之幸事！” 颜卿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后方诸多大臣齐声道。 “皇上圣明！” 这一刻是萧盛当皇帝这些年来心里最舒坦的时候了。 但萧盛还没意识到的是，在他们这里封禅告一段落的时候，天地各方已经引起轩然大波，不管是九州，还是仙府洞天，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封圣…… 人皇！ 这简单的两个词汇代表的东西实在太多。 不仅仅是天下。 人皇封圣，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连普通百姓看向天空都知道绝对发生大事了，那天下有道行的存在能掐会算，怎么可能不知道天地有变。 而一些道行高深之辈，更是已然通过掐算，知道大齐封禅的许多内容。 因为大齐封禅是告请天地的，本就是摆在天地之间的事情了，并无任何隐匿的可能。 不知多少仙道高人诧异，又有多少仙府掌教长老惊愕之中又心底不适。 至于震动最大的，自然要当属玉皇会了。 以大齐一国之力，代表天地间人族和人道，在高山之上封禅？ 关键是种种异像都表明，他们成功了，他们封禅的书文似乎被被天地所认可了。 难道天下人道的中心就在大齐了？ 难道大齐皇帝可以堂而皇之自称人皇了？ 玉皇会都没有同意啊！ 大齐怎么可以！？ 大齐怎么敢！？ 玉皇会都慌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大齐封圣，绝对不能！” 这一天，玉皇会内部，五位长老纷纷开口，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 时间已经来到了六月底，尘凡寺外，杨岱直接迈入了开着的寺院大门。 里头正在扫地的是一个胖胖的和尚，看到有人进来正想说什么，却见到来者是杨岱，微微一愣之后顿时面露惊喜。 “善哉，杨先生，是您回来了！” 杨岱回了一礼道： “大师好。” “先生，我去给您打扫僧舍。” 杨岱走近一步伸手制止说道： “不用了大师，那里应该还没有脏的。” “善哉。” 胖和尚点头笑了笑，继续拿起扫帚扫地。 “杨先生！” 这时，左龄童出现在他的身后，开口叫道，声音中充满了急切。 “左长老，怎么了？” 杨岱开口说道。 “龙虎山出事了。” 左龄童焦急说道。 “出事？” 杨岱眉头微蹙，随即问道： “出什么事？” “大齐封禅之后，天机轮有异动，壁画也有新的变化，还请先生移步龙虎山。” “什么！” 杨岱闻言大吃一惊，连忙道： “我们快走。” 两人迈开脚步，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须臾之间已经出城驾云而飞，以超乎寻常的遁速赶往龙虎山。 等杨岱两人到达龙虎山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这次没有太多天高修跟随。 连上杨岱也就四人而已，大门上的两个神将只有这会杨岱来了才会行礼，然后大门缓缓打开。 “先生请看，就是东侧堂墙。” 左龄童说道。 杨岱抬头看去，那面墙上壁画密密麻麻一片。 下方是巨浪滔天，有污浊之海和碧蓝大海冲撞，上方是滚滚黑气与罡风肆虐对撞， 中央处则是一条血河，血液翻涌不休，似是要将整个世界淹没一般。 “这是……” 杨岱目瞪口呆。 壁画上自然有水和许多陆地，有山有水有城有人。 也有各种动物，更不乏仙佛人神妖魔鬼怪等各方修行之辈。 但是一切生灵身上仿佛都牵连了一道道烟絮丝线，有的纠缠有的相冲。 混杂在天地和海洋的混乱之中，简直好似天地被撕成两半。 杨岱睁大双目看着，眼前这一切实在让他感到匪夷所思。 “不可能啊……太早了……来的太早了……比我想得早的太多大多了……” 杨岱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着，伸手想要触碰壁画，但一触手，壁画就好似染池子被搅动，立刻浑浊起来。 还想掐指再算，谁知道杨岱喉咙一甜，紧接着生生的咳出了一口血来。 龙虎山的诸位一下就慌了。 先生，您怎么了？” “先生！” “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 杨岱回过神来，抹去了嘴角的血，收回手这么对着张杏虎等人说着，他们也皆是叹息。 “上古之前，天地之广更胜如今，前次天机殿开，让我等看到了上古之乱，这上面的恐怕就是失落的上古之地了。” 杨岱这么说着，眼眼游曳在壁画各处，心中想着此前看到过的海中扶桑也不知是否是某种边界所在。 而两只金乌兴许就会有另一只飞在那失落之地的上空，或许那里的太阳是可触碰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上古之物被天地所弃，苟延残喘，必心有不甘！” 杨岱突然问道。 其余几人听闻，脸色一白，却是摇摇头。 这一幕，倒是让杨岱心中略有安慰。 “知天易，逆天难，尽己所能吧！在下告退！” 杨岱告退一句，已经准备离开了，一边的张杏虎赶紧出言道： “我送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