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章：先天灵植

猛地停下脚步，杨岱喝道： “我好像来过这里。” “主人说的是废话。” 天玄垂头丧气地道： “这里是先前我们来的路。” “不对！” 杨岱指着锥形藤圈，断然道： “过去我一定见过它！” 天玄愣道： “难道主人梦游过巫族？” 刹那间，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杨岱激动得浑身抖，嘶声道： “对对对！在巫族的图腾神树上我亲眼目睹了此处藤萝的形状和模样。” 天玄惊呼： “什么？” 杨岱也感到诧异。 当初但是那棵树已经枯死，所以他才没有深究。 如今听天玄说起，这藤萝竟和巫族的图腾神树如此相近，简直匪夷所思。 纵横交错，无限延伸的藤蔓，仿佛一根清晰的线索，将多支离破碎的谜团串连起来。 看来巫族和玉皇会都是从天外来的，而且可能还有着极深的渊源。 也不知走了多久，四周云气渐热，云霞仿佛火烧一般，熊熊翻滚。 藤蔓的颜色也变得紫里透红，纠缠成千奇百怪的形状。 “再往左，攀上中间的藤！这下不会错了，我们很快就要到了。” 天玄忽然兴奋地叫起来，前方的藤蔓尤其粗壮，向上弯成巨大的拱形。 犹如一座彩虹桥，跨向云霄深处，两侧细长的灵藤犹如尖锥，纷纷向外伸展，仿佛张开的翅膀。 杨岱的脚刚要踩上桥形灵藤，心中蓦地闪过一丝危险的警兆，不由地缩回脚步，仔细察望。 附近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是藤蔓微微有些摇晃，云霞翻涌得更激烈一些。然而。这里一定有什么古怪地地方。 “主人别磨磨蹭蹭了，快点上，你明天还要赶回来哩。” 天玄急躁地嚷嚷，这一路反复摸索，至少花了四个多时辰。 杨岱沉吟道： “当年你主人经过这里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之事发生？” 天玄道： “异常之事？没有啊，倒是前主人走上这座藤桥地时候，步伐忽左忽右，十分奇怪，像是为了避开什么东西。” 杨岱更加不敢大意了，索性静立不动，放开灵台方寸，观察周遭的变化。 突然，杨岱眉头紧锁。脸上露出惊骇莫名之色，喃喃低语： “不对劲，这座藤桥……” “怎么了？” 天玄关切地询问。 杨岱闭口不答。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刚开始，灵台方寸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只是像探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空洞，越向内延伸，空洞就越广阔。 但随着灵台方寸的不断深入，我现在空洞极处。又有许多向无尽虚空辐射的空洞，这些空洞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生出极强的吸力。 刹那间，杨岱的灵台方寸犹如脱缰地野马，疯般地挣脱控制，冲向空洞。 如果灵台方寸彻底脱体而出，杨岱会变成一个失去意识的傻子。 杨岱急收缩，竭力把灵台方寸拉回来，双目这才回复清明。 “怎么会这样？” 天玄骇然大叫道： “主人，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被什么邪祟附体吗？” 杨岱冷汗涔涔，深呼吸数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看向身后的云雾迷蒙，隐约传来阵阵喧闹声。 他的头痛欲裂，灵台方寸变成了一个战场，在拉扯中急剧动荡。 就像天空中的风筝，脆弱的线在狂风中摇摆，随时会断裂。 “不能这样下去了，主人要快做决断！” 天玄怪叫道，灵台方寸稍稍稳定了片刻，又猛烈震荡起来。 此时，杨岱想要转身已经不可能了，空洞的吸引力不断增强，灵台方寸渐渐遥远，变成了一颗渺不足道的微尘，在无垠的空洞深处迷失。 杨岱神智开始模糊，往事潮水般涌现，又不断消逝。 不再犹豫，杨岱凭着脑海中仅剩的一点清明，控制住身躯，冲上藤桥，飞速前行。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在空洞中飘浮，仿若一叶扁舟，摇摇晃晃。 “主人……” 耳畔传来天玄的喊声。 “别管我！” 杨岱大吼，咬牙坚持。 虽然空洞无穷尽，漫无边际，但他总算能够掌握自己的身体，一直朝着藤桥尽头奔跑。 轰然一声，四周景物变幻，藤桥消失了，茫茫天地中，只有一个个密布的空洞，通往不可知的深处。 杨岱在某一个空洞内，陷入了进去，与灵台方寸重新合而为一。 “这是哪里？” 杨岱问道，听到自己如释重负的喘气声，在沉寂的四周久久回荡。 “呃……我们可能在菩提藤的根须内。” 天玄发了一会呆，用不肯定的口吻道， 杨岱抬手抹掉额头的冷汗，环顾四周。 四周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空旷而黑暗，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怎会如此？” 杨岱问道。 天玄哼道： “菩提藤的奇妙哪是你想象得到的？它吸取天气云霞生长，早就不再是单纯的植株了，更像是一种先天灵植。” “唯有如此，主人的灵台才会被菩提藤当作气吸入，险些成为它生长的养料。” 杨岱也能感觉到，这些空洞是一个个凹陷地巨大气洞，悄无声息地吞噬天地之炁 还有那个宙，光靠人力是很难封印的，玉皇会应该是借助了菩提藤的力量。 想了想，杨岱索性展开身法，向空洞深处掠去。 天玄惊讶地道： “主人怎么反倒往里跑？这株菩提藤至少生长了亿万年，体形硕大无比，要是深入根须，恐怕永远也转不出来了。” 杨岱断然道： “以菩提藤根须的强大气洞，想要原路逃回根本不可能，只有碰碰运气了。” 那个狂暴的宙很可能是靠菩提藤封压住的，果真如此，两者之间必然存在衔接地地方。 找到那里，不但可以脱困，还有机会到达那个宙。 天玄却不赞同杨岱的判断，认为这样太过冒险。 沿着气洞不断深入，周围赫然现出更多的气洞，密密麻麻，四通八达，给人一种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走出的可怖感觉。 不过，这里的气息清灵精纯，随着呼吸在肺腑内吞吐，使杨岱神清气爽。 杨岱稍稍放开一丝灵台方寸，任由气洞牵引，寻找根须最粗壮，引力最强的部位。杨岱相信那是唯一可能与那个宙相接之处。 这也是一种机缘，杨岱平心守神，默默感应四周的气，体会其中看似平静，实则无孔不入的波动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