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纯粹的现实的庸俗的骗子

我有一种预感，自己三十多了，是解决婚姻问题的最后机会。注意是婚姻。 现在有一种尴尬，我找个二婚女人心里不甘心，找个未婚女人，又哪里去找呢？在村里由于家庭贫困又由于自己这个特殊情况，一直以来都没有给我说媒的，在城市里，举目无亲，也没有人给介绍。 思来想去，我只有自己去进行不太擅长的“恋爱”项目，尽量去找未婚的女人，真要是找不到，差不多合适的，二婚带孩子的女人也会考虑。 这里多说一句，感情上的一再挫折，让我已不再相信爱情。准确说，我已不认为爱情是存在的，也可以说，即便存在，那也是极其稀缺罕见的。原因无他，人性都是自私的。所谓爱情，不过是我们打着爱的名义，都是在爱自己。不过是用的爱的名义，束缚对方满足自己，无论是心理的还是生理的或者两者兼有的。 那些恋爱失败的，本质上基本是收支不平衡，自己的付出跟想要的对不上号。 真正的纯粹的爱情，那是需要克服自私人性，是利他的，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会有这样的爱情吗？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所谓爱情。 如果真有，那彼此一定是纯粹的高尚的伟大的人，而现实中，我们都是平凡的，俗人。 这也是即便在古代没有爱情，结婚后也并不妨碍两人幸福的原因；即便是现在很多人恋爱而结婚，也并不意味着两人不会吵得头破血流最后分道扬镳的原因。 现在我再谈“恋爱”，那不过是打着爱情的幌子，解决自己的婚姻问题罢了。 一个爱情的骗子。纯粹的现实的庸俗的骗子。 我想了又想，未婚女人，好忽悠到手的，那只有大学生。现在我买了车，相当于有了腿，等到刮风下雨时候，很容易就开车去最近的大学。 可问题不容易的是，我鼓起勇气搭讪了许多次，还是没有勇气直接跟人家说，看上人家了，想要跟人家交个朋友，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于是我便假装问路，假装打听人，假装项目考察，跟她们搭讪，可一到加个微信交个朋友时候，现在女孩子都很精明，便拒绝了。 一连四五次，我好不容易攒下的勇气就花光了。后来想一想，这样不太行，我还是擅长慢慢聊，只要能加上好友，就有发挥余地，怎样不被察觉地让那些女大学生给联系方式呢？我苦思冥想，心生一计！ 假装是某个化妆品调查员，进行调查问卷！ 现在我不止是爱情骗子，还成了信息骗子！ 为了高效，直接筛除那些有男朋友的女大学生，于是我在问卷里刚开始的几个问题后便问有没有男朋友，为了掩盖自己是在筛查她们是否单身的问题，接着下个问题，男朋友会经常给自己买化妆品吗，中间再加上几个关于化妆品的问题，一切看起来一本正经，到了问卷最后才问“如果方便可不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后面括号备注，为了大写各位市场调研，公司会不定期给各位发放小礼品——这就为我加她们留下充足的理由。为何是不定期呢？那就是不一定会什么时候发，不一定的意思是，一定不会有。 这是个很完美的问卷。至少在我看来。这个问卷我打出来了上百份。 没事我就去大学“调查问卷”。效果很明显，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很多都留下了真实的手机号码，而且还顺利加上了很多好友，只有部分女大学生很精明，留下的是假号码。 我手里积攒了下了不少女大学生的微信。为了提高成功可能性，当初“问卷调查”的时候，我都是找的相貌平庸甚至中等偏下的女孩子。那些女孩从小缺乏人追，缺乏爱情滋润，遇到一个甜言蜜语的追求者，那还能把持住？ 想想舅舅家的表姐，当初不就是这样找了个渣男的吗，恋爱期间那男人就跟别的女孩勾勾搭搭，表姐纯纯恋爱脑，傻傻等着那个女孩把渣男踹了，终于等到了她认为的圆满结果，两人复合结婚，当初关于结婚事宜跟舅舅没有商量妥当，还抄起棍子，为了爱情跟舅舅拼命。 那么多女孩子，我就不信遇不到一个如表姐般的恋爱脑？只要有空闲，我就跟她们聊天。 经过一段时间努力，我赫然发现错了。我还以为现在女大学生像我们当初那样，是看着琼瑶剧长大，满脑子甜甜爱情，现在女大学生好多竟然对恋爱不感冒，有许多并不打算在学校谈恋爱，问及原因竟然是很理智的说词——成功率太低了，何必为了不太可能的恋爱，浪费太多东西呢。再问她们什么时候打算恋爱，说等到工作稳定，有恋爱基础再说。 我又吃惊又佩服现在女大学生的恋爱观。时代变了，她们的家庭教育也跟我们那些时候很是不同了。 当然，这样女大学生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我惊奇发现，很大比例，别看她们其貌不扬，有些女孩纯纯是，长得丑，想得美，她们对男友要求简单总结起来就是“高富帅”，我都不知道谁给了她们勇气？梁静茹吗？这或许就是丑女多作怪吧。 我跟那些女大学生聊天，进度都不一样，有的还在打招呼朋友圈点赞的初级阶段，有的已经聊得很好了，可以打着朋友的名义进行爱情的勾当了，进度最大的还是那个上大二叫赵天的女孩子。 这女孩子性格似乎很活泼，喜欢聊天，有时不等我找她聊天，她就给我发消息，一天不分时候不知道发多少次，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大学生，不会打着大学生幌子在反骗？一天天的除了聊天发朋友圈，什么事儿都干，就是不上课。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学马克思主义原理的。这个文科专业当然听不听课，去不去，不是很紧要。 她学这个专业，有个好处，那就是进一步拉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之前我就看《毛选》，在社会这些年，对马列毛主义理解更深了，有意无意中我就给她扯一段那些理论。她对于我这理工科毕业的人还能有那么深的马列主义理解很是惊讶，甚至是崇拜。 “哥哥你可真是文理双全呀！” 然后我就告诉她，平时自己除却看书，还喜欢写小说。我哪里有时间写小说，也从来没有写过啊。纯属于为了忽悠单纯的妹子信口开河，当然我不知道的是，若干年后，自己真的开始码字了。牛是随便吹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哥哥，你真是大才子啊！” 不等我谦让，她又说：“有机会真想哪天见见你呐。” 我还没有说约她呢，没有想到她就有了这个意思。不过我立刻又有些疑问了，当初我可是假装化妆品调查加上她的啊，又不是没有见过我。难道她现在就有想跟我约会恋爱意思？不可能吧，电视剧里进展也不能这样快啊。 我点了她下，失望地发现，她竟不记得我了，从开始就不知道我是从调查问卷上加的她，更不记得我的长相了，只隐约记得有我这个人，有那天这个事。 我又试探性的问她，对男朋友有没有要求。 “没有，看感觉吧。” 我再问，年龄上面的问题呢。 “也没有。感觉到了，什么都不是问题呐。” 好吧，感觉至上派。这个感觉可是玄之又玄的词，看感觉基本大多数是属于看脸派。 “我不是颜控，毕竟我也不漂亮，难道两颗心靠在一起不更重要吗？” 我也“感觉”一下吧，感觉还很有戏，就在那个周六约她见面。 其实我也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子，到了周六在她学校见了面，才忽然想起，原来是那天她跟其他男生一块聊天过来的那个，个头不高，小圆脸，蒜头鼻，挺喜欢笑的。 那天我们去吃了肯德基，看了电影，具体是哪个电影忘记了，是个青春励志片，无关爱情的。她又带我去学校逛了逛，还带我去她们食堂吃饭，一直玩到傍晚，我们才分开。 总的来说，进行得还不错。回来后我就有些忐忑，很多网恋都是见光死，若是消息冷淡了，那就说明完犊子了。还好，第二天我们又热火朝天聊起来了，天南地北，家长里短，各种心得体会像往常一样。我心下安定下来了。 我几乎要开瓶酒庆祝自己的“调查问卷”的成功了。随后事情发展，让我猝不及防。 我跟赵天后来又约会几次，感觉还是挺好，照例吃饭看电影逛街。不久就是七夕了，我便趁着机会向她表白了。我想到过成功，也想到过被拒绝，却没有想到她那样回复。 她给我发了个好人卡，还说： “我一直都把你当成知心大哥哥，从来没有往那边想过。” 话说到这里，我就知道没有戏，事情到了这里也就可以结束了。可她又道： “以后我们可能成为情侣，也可能不是，我不确定，但我想确定的是，以后我们还是知心好朋友，是不是？” 似是而非。她还想以后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不能不说有点把我吊着的意味。 当然人家也可能真的是这样想的，毕竟我们才认识多久，这么快就想把她拿下，也的确似乎有些快了。我自然先是答应下来了。 我们还是聊天很密，甚至更密切了。可后来一件事情发生，让我彻底放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