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决战鸭志田（下）

率先冲锋的坂本龙司想要一榔头敲在鸭志田臃肿的身上，却被大棒格挡下来。 “卑劣猿猴，就凭你也想反抗……唔噢！！！” 狞笑的鸭志田突然痛呼一声。 原来坂本龙司的冲锋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而灵巧的摩尔加纳趁机从背后偷袭了鸭志田一刀。 “砰！” 鸭志田回首将金餐叉往下扎，却只扎进了地板，猫咪在他回过神时就已经溜走了。 偷袭！撤退！偷袭！撤退！ 就这样跟两人游击战了一番，伤痕累累的鸭志田，忽然在一瞬间就恢复了状态。 “哈哈哈哈哈！就只有这种程度吗？不痛不痒啊！”鸭志田猖狂地笑道。 “怎、怎么回事？”坂本龙司喘着粗气，磕了瓶药水，“为什么他一下子就恢复了精神？” 暂时在远处观望的来栖晓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鸭志田的面前摆着一座奖杯，而奖杯里挣扎的奴隶正是他恢复力量的口粮。 “panther，用火焰把那座奖杯毁掉！”手拿大剑的来栖晓指挥道。 高卷杏点点头，立刻在手中积蓄起一发火焰弹。 意识奖杯有危险，鸭志田转而攻击起远处的高卷杏。 “你们这些鬼鬼祟祟的毛贼，休想破坏本王的奖杯！” 他伸手拿起旁边的一颗排球，往上一抛，随后庞大的身体竟是如蛤蟆一样原地蹦跶起来！ 手臂像功率最大的电扇一样转了起来，排球在最高点停滞的一瞬间，鸭志田四只手同时扣了下来！ “唔噢噢噢噢！！！吃本王的一记金牌扣杀！” 排球旋转着朝仍在凝聚力量的高卷杏飞速而去。 毫无防备的她，似乎马上就要硬吃这一记威力无比的扣杀！ “杏大人~~~！” 隐藏在角落的摩尔加纳顾不得可能会暴露的危险，急得都破音了。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这道势大力沉的一记在高卷杏的周围溅起了一阵尘埃。 在或是担忧、或是冷笑的目光中，一团火球突然从尘埃中爆发而出，当着毫无戒备的鸭志田面狠狠砸到了奖杯上。 在变得焦黑一片的奖杯摇摇欲坠之时，尘埃散尽，里面出现的是安然无恙的高卷杏，以及举起大剑挡在她身前的来栖晓。 跌落在地上的鸭志田半是恼怒、半是惊愕地看向来栖晓，心底自然而然产生了一丝畏惧。 “又、又是你……来栖啊来栖，为什么总是你啊！！！” 在鸭志田无能狂怒的呼喊声中，高卷杏的火球再一次凝聚起来，而来栖晓则是嘲讽道： “现实也好，这里也罢，你的扣杀还没有你的叫喊有力，是不是该去澡堂里向搓澡师傅学习一下？” “你这小鬼！！！居然敢小瞧本王？！”鸭志田气得皇冠都歪了！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愤怒已然让他失去理智，鸭志田试图再去拿一颗排球，让来栖晓尝尝他最骄傲的扣杀。 “不会再让你得逞了！” 心里仍有点后怕的摩尔加纳和坂本龙司站在一起，拦住了鸭志田。 “你这卑劣的猿猴……”怒火中烧的鸭志田从脚下的奴隶中拎起了三岛由辉，“要是敢阻碍我，我就把他给吃下去！” “三岛……！他怎么会在这？！” 坂本龙司吓了一大跳，高举的钢管不由自主垂下来。 “龙司，振作点！这只是鸭志田心中的三岛！只是一个阴影！” 摩尔加纳跳起来拍了一下坂本龙司的脑袋，试图让他冷静。 “可恶……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让我分心！”坂本龙司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哼……”眼见诡计没有得逞，鸭志田使用了言语攻击！ “坂本，三岛沦落跟你一起退学，可都是你的错啊！” 鸭志田毫不留情地吞掉了三岛由辉，打了个饱嗝，继续道： “你自以为是想要反抗我，结果害了多少人啊！ 不管是田径社，还是你自己的未来，全部都被你亲手舍弃了！ 可你又得到了什么？一头黄毛吗？哈哈哈哈哈哈！ 全校的人都把你当作一个无可救药的问题学生，你还在这傻乎乎为他们打抱不平吗？” 坂本龙司并没有因为这些话动摇决心，反而拧起眉毛认真道： “多管闲事也好、把我当问题学生也罢，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我的确辜负了很多人，的确让大家都失望了…… 但就算是全校都排挤我又怎样？重要的，是未来啊！！” 船长基德在身后显现，坂本龙司用一道电闪雷鸣狠狠打落了鸭志田手中的大棒， “鸭志田，我绝不会让你这家伙毁掉我们开始扬帆前进的星辰大海！！！” 又是一团火球砸在伤痕累累的奖杯上，鸭志田心痛地大呼一声，连手上拿着的金叉子都掉在地上。 眼见拿坂本龙司没有办法，他只好将矛头对准远处火力全开的高卷杏。 “喂，高卷，看看这是谁！” 脚下的奴隶早已被溅出的火花吓得四散而逃，只剩下铃井志帆的阴影被鸭志田牢牢束缚在原地。 鸭志田高举起铃井志帆的阴影，笑嘻嘻道： “可惜啊，差点就能尝到这副肉体的滋味呢…… 高卷，身为女人就应该对本王唯命是从，连这一点你都不明白吗？” 他痛饮一口红酒杯，酒杯里飘荡着如人偶般的杏公主。 随后，鸭志田将铃井志帆的阴影摆在奖杯上： “还要继续破坏奖杯吗？这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已经差点害了她一次，现在还要亲手……！啊！！！” 鸭志田言语未尽，熊熊的烈火就从高卷杏抬起的手中脱手而出，宛如洗净污秽的圣火一般耀眼。 沾上烈火的红酒杯剧烈沸腾起来，吓得鸭志田不由将它扔走。 他手上的最后一把金餐叉，也在这时被坂本龙司和摩尔加纳合力击飞。 象征鸭志田辉煌荣耀的奖杯碎裂在地，连同铃井志帆的阴影一同消失在众人面前。 “唔噢噢噢噢！！你胆敢、胆敢破坏这个全日本大赛的金奖杯……” 鸭志田难以置信地惨叫道，宛如心头肉被挖走了一样。 这可是他一直以来赖以恢复自信和力量的源泉！ “呼……呼……志帆，对不起。” 明知那只是鸭志田虚构出来的阴影，高卷杏的心中仍有些不好受，她在为过去的自己道歉。 “但我已经说过，再也不会逃避了！” 手无寸铁的鸭志田几乎失去了一切，只能紧紧抱住头顶上的皇冠。 再庞大的身形也无法给他带来安全感，因为鸭志田的力量并非来源于他的内心，而是来源于这顶皇冠。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围在我身边的鬣狗们以期待的名义，把所有压力都丢在我一个人身上！” 走投无路的鸭志田像是在找借口请求宽恕，又像是在临死挣扎， “我可是连他们的那一份都努力了，要求一些回报有什么不对啊！” “自甘堕落的你，事到如今还在怨天尤人吗？” 来栖晓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鸭志田忍不住抬头一看，只见他通过勾绳飞上了天空，朝自己跳斩而来。 “体面点，认输吧！” “咿——啊！！！” 一记横击，皇冠跌落在地。 面对剑锋，为了活命的鸭志田最终选择了松开捂住皇冠的手，就像以前舍弃其他的东西一样。 但这次的感觉尤为强烈。 以往舍弃良心、自爱、身为教师的责任时，明明丢掉了越来越多的东西，却发现身上越来越沉重。 直到他丢下了皇冠，迎来轻松的解脱感，回首的鸭志田才发现不经意间错过了无数的自我救赎。 身为阴影，心底的最后一丝扭曲让他跌跌撞撞地抱住了地上的皇冠。 但皇冠已经失去了力量，他也即将迎来自己的结局。 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鸭志田，摩尔加纳心中毫无怜悯之意，它无所谓道：“要干脆地给他最后一击吗？由你们决定。” 听到这句话，死死抱着皇冠鸭志田打了个冷颤，终于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住手啊！！求求你们！！住手啊啊啊！” 卡门显现在高卷杏的身后，手中的火焰也愈发旺盛。 “知道求饶了吗……大家也都这样求过你吧？但你还是毫不在意地夺走了他们的一切！” 一团火焰蹭着鸭志田而过，惊得他流出了一身冷汗。 在生死存亡之际，一向高傲神气的他不禁看了眼站在中间的来栖晓。 现在想想，在秀尽作威作福、顺风顺水的日子，就是因为这个家伙的到来而结束了…… 从第一眼看到他和高卷站在一起时，就厌恶他，就恨不得立刻赶走他。 但每次遇到他，都是一败涂地收尾…… 【体面点，认输吧。】 是啊……或许自己还要谢谢他，没有毁掉铃井的一生。 “我知道了……” 鸭志田看了眼手里已经毫无吸引力的皇冠，落寞地将它扔向来栖晓。 “是我……是我输了。” 这一刻，他的身体前所未有地轻盈，曾经那些几乎要忘却的回忆都涌上心头。 那个眼里只有排球的自己、那个挥洒着汗水的自己、那个在万众瞩目之下，捧起冠军奖杯的自己…… 这些被金钱、欲望掩埋深处的记忆，回荡在鸭志田的心里。 眼角流下悔恨的泪水，此时的他不再是战败的国王，而是一名排球运动员。 “给我……最后一击吧。”鸭志田跪在地上，目光坦然道，“让现实里那个丑陋不堪的我，接受死亡的惩罚。” “……” 高卷杏握紧了手，毫不犹豫将名为愤怒的火球脱手而出！ 面对致命一击，鸭志田不闪不避。 但火球却是砸碎了他身后的窗户，带着火光明亮了城堡的夜。 “变成废人的话，就没法证明你的罪行了。”高卷杏的语气不带丝毫怜悯，“给我去好好偿还你的罪行！” “我知道了……我会回到现实中的我之中……” 醒悟过来的鸭志田第一次露出了坦荡的笑容，“然后、我一定会……” 身上冒着白光，鸭志田阴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 城堡要坍塌了！众人心里不约而同想到这一点。 脚下踩着摇摇欲坠的地砖，身后是不断崩溃的世界。 来栖晓一面让索菲亚引导众人走向最快的逃生路线，一面注意身后伙伴的状况。 唔……该死！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坂本龙司强装着没事，实际上右腿在不停地抽搐着，提醒他已经不堪重负了。 果然昨天就不该去跑步…… 念头刚起，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坂本龙司猛地摔在地上。 身后的坍塌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趁机吞噬了他周遭的地面。 糟了！ 大腿不听使唤，坂本龙司只能绝望地用手扒拉住逐渐缩小的边缘，眼睁睁看着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 身体完全悬空、仅剩下手指还坚持抓着地面的坂本龙司，马上就要跌落进消失的世界。 这下真成名副其实的骷髅了…… 坂本龙司如此想着，脱力的手指就要松开的一瞬间，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了快要放弃的他。 【鸭志田宫殿已消失，欢迎回到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