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白虎中计，严畯骂街

这是必然的，因为许贡这条毒计不是阴谋，是阳谋。 孙尚香必然不可能用军粮救济那些百姓。 如此一来，她必失民心。 这段时间，受到子瑜檄文影响最大的无疑是乌程、阳羡一带的百姓。 得知孙尚香是前来剿匪的，两地民众反应很是强烈。 不过严白虎积威已久，他们也不敢明面上表现出来。 虽然如此，可是管不住服徭役民众暗地里懈怠，磨洋工啊。 如果是平常，还可以通过杀一儆百来威慑他们。 可是现在外有强敌，若是压迫的太狠，内部再乱起来，那就糟了。 现在好了，严白虎就可以趁机推波助澜，大肆宣扬“孙仁大军所过之处，万民流徙，生灵涂炭”，以此稳定民心。 “立刻安排人散布万民流徙的消息！”严白虎下令道。 “宗帅！非是万民流徙！更无生灵涂炭！” “什么！” 听完手下的解释，严白虎简直不敢置信。 “每人一百钱！” “怎会如此！” 严白虎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这么快？ 的确太快了，快得让人难以理解。 就算孙尚香在第一时间就识破许贡毒计，而且还做出发钱的决策来应对，但他们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筹到那么多钱的？ 那可是一百万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行军打仗，不可能随军带那么多的钱。 虽然曲阿到毗陵时间上没问题，但筹钱也是需要时间的，连筹钱带送钱不可能这么快！ 严白虎哪里知道，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当然不是子瑜未卜先知。 之所以提前准备好了钱，是因为子瑜要发展经济，将曲阿打造成内港口。 这件事是由灵儿在负责，曲阿附近的富商出钱交给灵儿准备动工。 然后就被子瑜暂借过来应急了。 “绝对不可能这么快！除非……” 一个念头在严白虎脑海中闪过 “除非早有准备！” 一抹杀机在严白虎眼中闪过。 如果提前准备好，那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这一刻，严舆信中对许贡的种种怀疑，以及阳羡城和毗陵城发生的事情全都涌入脑海。 “宗帅！毗陵之民已经进入阳羡城内，宣扬孙仁乃仁义之主，而且……”士兵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严白虎追问。 “而且毗陵之民有传言：严将军想要屠城，是太守救了他们一命。” 无法抑制的愤怒在严白虎胸中彻底炸开。 “许贡老贼！安敢如此！” 严白虎已经认定，这一切都是许贡和孙尚香串通好的。 目的，当然是为了消灭自己这个山越势力！ 子瑜从出兵吴郡前就开始布局的“二虎相争”之计终于开始显露成效了。 ———— 与此同时，祖茂和严畯处。 这边的气氛就有些古怪了。 和另外两处或尔虞我诈，或短兵相接不同。 这边文雅多了。 如子瑜所料想的那样，得知孙尚香出兵吴郡，会稽太守王朗立刻召集将士，整顿兵马前来助战。 不过祖茂和严畯已经占据余杭城，堵住了王朗的行军路线。 王朗见祖茂人少，当即下令攻城。 可是没想到，人虽然少，但有祖茂和严畯在，王朗硬是占不了任何的便宜。 连续攻城几日见急攻不下，王朗安营扎寨整日前往城下搦战。 但祖茂高挂免战牌，就是不出战。 他老成稳重，知道自己这边的目的就是挡住王朗。 现在只要拖住王朗，给另外两路大军争取时间就够了，当然不会出站。 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正常的搦战也就成了骂战。 王朗也是没辙儿，索性派人每日前往叫骂，试图激怒祖茂让他出战。 而事实上祖茂的确是被激怒了，怒不可遏的就要率军出城。 他是稳重，但不是没脾气啊。 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何曾被人堵在城池里挨骂啊。 “将军切莫意气用事！当以大局为重！” 严畯好说歹说，将孙尚香和子瑜都搬出来，这才阻止住了祖茂。 但一直这么挨骂也不是个事啊，士兵们也各个气愤难当，纷纷请战。 为了让祖茂和将士们发泄，严畯索性提出建议：对骂。 骂呗！ 你骂我还不许我骂你了啊！ 于是，含妈量极高的隔空骂战开始了。 各种以父母为中心，亲戚为半径，宗族为目的地的污言秽语响彻四野。 就这样又骂了十天。 终究还是祖茂这边一直在吃亏。 毕竟对方人多，纵然祖茂一人可抵千军，也终究是败下阵来。 这十天对严畯来说简直是煎熬啊。 他感觉自己十辈子都听不到这么多的污言秽语。 各种各样的叫骂都骂出花来了。 煎熬归煎熬，也得听啊。 眼看自己这边一直吃亏，严畯只能另想办法，否则就要压不住将士们心中的怒火了。 武骂骂不过，索性文骂！ 所谓文骂，不过是将各种污言秽语进行艺术加工。 本质上还是骂街。 但如此一来，可以最大程度上抹平人数的差距。 因为绝大多数将士甚至都听不懂在说什么。 王朗见此，也终于想起了自己“熟读经籍”的文人身份。 不甘示弱之下也以文骂应对。 如果是一对一的情况下，严畯和王朗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可是王朗不讲武德，也不讲文德。 他竟然召集一帮文人儒士帮他写稿。 这样一来，严畯立刻陷入了劣势。 他这边可没人能够帮忙，那些没读过几本书的将士们连看都看不明白，更别说写稿了。 祖茂虽然能看懂，可是让他帮忙也是没指望。 这下好了。 因为听不懂，士兵们不气愤了。 可是严畯快憋得吐血了。 刚刚又败一场，严畯气得面红耳赤，浑身都因为极度愤怒而颤抖着。 他总算是理解了将士们前些天为什么宁愿出城一战也不愿意受此大辱了。 被人如此羞辱，还不如拼死一搏！ “吱~” 门扉打开，祖茂扒着头从门缝往里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辛苦曼才你了。”祖茂有些心疼严畯。 “砰！” 严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哪里还有平日谦谦公子的样子：“将军守城！吾今夜带一队军士前往劫营！” 祖茂赶忙拦住：“曼才切莫意气用事！当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