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直驱吴府

李淳摆了摆手，“我们来淮西已经是冒险，吴少诚早晚是要面对的”。 李愬和吐突承璀见李淳主意已定，便不再劝说。 次日，三人一起前往节度使府。 李愬前去叫门，“烦请通报吴帅，广陵王李淳求见！” 守门士兵不敢怠慢，只得进去禀告，吴少诚得知三人前来，十分诧异，让人请了进来。 三人走到庭院，吴若伊出现在李淳面前，将他拦住。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等消息吗？” “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猜想你这边进展应该也不顺利，时间紧迫，我只能前来”。 “无论如何你至少应该先与我商量，仓促前来实在是冒失，很可能弄巧成拙”。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那我陪你进去”。 “若伊，你先别进去，我自己去见他”。 吴若伊明白他的意思，只好等在外面。 李淳直驱入厅，吴少诚主动起身相迎。 “广陵王来了，有失远迎，之前误会，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既是误会，节帅不必怪怀”。 一番客套之后，双方各自落座。 “广陵王此番造访淮西，不知所为何事？” 吴少诚故作糊涂，李淳道：“在下有一事相求，节帅务必成全”。 “广陵王的事情哪里轮得到老夫帮忙，未免抬举老夫了，恐怕有心无力啊”，吴少诚未等李淳明言便婉言拒绝。 李淳跟着装起了糊涂，“这件事情非大帅成全不可，旁人帮不了”。 吴少诚故作好奇，“既然如此，广陵王且说说，老夫必当尽力而为”。 李淳突然起身站在吴少诚面前，然后躬身向他行了一礼，“大帅，我与若伊一见倾心，两情相悦，还望成全”。 李淳直言不讳，吴少诚并无充分准备，低头陷入沉默。 李淳见他没有搭话，再求道：“请大帅成全！” 李淳紧追不放，吴少诚缓缓抬头往李淳上下扫视，“陛下和太子是何意见？” “大帅威名远播四海，陛下诚邀大帅前往京城长住，三公九卿，任您挑选，到时候百官敬仰，膝下承欢，此乃人生之乐”。 吴少诚听完立马变了一副脸色，“我听明白了，广陵王不但想娶我的女儿，还要将我软禁长安，你们这可是要我的命啊，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吴少诚话音低沉，冷冷地看着李淳，李淳解释道：“您误会了，我对若伊一片真心，陛下也是诚邀大帅”。 “三公九卿，有名无实，朝中宰相尚有四人，我若去京，为首相还是次相？要是换做你，你愿意猛虎入笼、随时性命堪虞还是说一不二、唯我独尊？” “您多虑了，您与若伊去长安，我一定保证你们的安全”。 “你保证？说到底你不过是区区一个郡王，即使太子殿下贵为东宫之主，可天下大势未定，一切皆存变数，此事恕难从命！” 李淳还要辩解，吴若伊突然推门而入，“爹，您生我养我之恩，天高海深，结草衔环难报其一，但我与李淳海誓山盟，恳求成全”。 吴若伊说完跪在了吴少诚面前。 “若伊，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您若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你威胁我？” “若伊不敢，请您成全”。 吴若伊苦苦相求，吴少诚将他拉起来，“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望你嫁什么王公贵胄，只盼你留在爹身边，爹一定会好好保护你，那王府大院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去了京城爹鞭长莫及啊”。 “大帅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若伊受任何委屈”。 吴少诚喝道：“男人的海誓山盟和甜言蜜语如地上的尘埃一般轻贱，若伊只有在我身边才不会受到任何委屈，即便是你甚至太子、陛下也不敢，我劝你早日离开为好，恕不相送”。 吴少诚长袖一甩怒气冲冲离开，吴若伊正要追出去，赵怀仁跑进来拦住，“若伊，大帅正在气头上，你先等他冷静冷静！” 吴若伊拉着赵怀仁的手臂，“赵叔，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的性格您也知道，您帮着我劝劝”。 “别急，我这就去找大帅！” 李淳看在心里，不是滋味，“若伊，让你受委屈了”。 “我既然已经决定和你在一起，必定风雨同舟共进共退，况且那是我爹爹，谈不上委屈”。 “我李淳何德何能？” 赵怀仁追上吴少诚紧随其后，“大帅消消气，不管怎么说若伊都是您的女儿，她心里是敬您的”。 吴少诚站在原地，“当年我诛杀陈仙奇，陈仙奇部将为复仇杀了若伊的娘，若伊从小就没了母亲，我心中有愧，这些年来生怕她受半点委屈，一直对她百依百顺，她虽然聪敏，但不知人心险恶，淮西的事情朝廷虽然忍下了，可必定怀恨在心，我和若伊若去长安，朝中必定有人找我麻烦，两河节镇也必定对我心生忌恨，到时候可就任人宰割了”。 赵怀仁点头道：“大帅言之有理，不过说起两河，上次王承宗等人前来求亲，其目的昭然若揭，您就若伊这么一个女儿，您现在所做的一切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若伊，若伊既然与广陵王有缘，广陵王现在虽然只是个郡王，可他是东宫长子，您也未尝不可成全，有您坐镇淮西，若伊就算嫁到东宫也没人敢欺负她”。 “怀仁，你跟随我几十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外人，当初王承宗几个竖子来，我之所以没有答应，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各怀鬼胎，最主要是我压根都看不上他们，至于李淳，与这些人比起来，倒也还算不错”。 赵怀仁道：“广陵王虽然生在帝王之家，却没有长安城那些王孙公子身上的骄横习气，他智勇双全，胆识过人，着实令人敬佩，只是有朝一日他若继承大统，天下必将为之大动”。 “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不过他现在只是区区一个郡王，承继大统遥不可及”。 “大帅此言差矣，广陵王是东宫长子，陛下百年之后，太子殿下很可能继承大位，那个时候广陵王顺理成章就是太子了，大家都知道太子身体一向不好，您想想看，所以我们与广陵王要么是亲人，要么就只能当仇人”。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我连李适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他区区一个郡王，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眼下之事”。 两人正说这话，吴元济前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