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悠悠苍穹，怜我大宋

“为唐恪求情者，一律按投敌之罪论处。” “皆斩！” 赵桓冷冷扫视下面主和派的官员，神色怒容之中，多了几分鄙夷冷色。 一时之间， 整个紫宸殿，落针可闻，安静异常。 文武官员，无不心惊胆战，仿佛空气被凝固一样，令人难以呼吸。 一直在班列气定神闲的李纲，突然抬起额头，一双深沉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正在此时， “皇帝好威风啊！” 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子声音从殿外传来。 这声音是？ 赵桓眼眸一睁，当见到来人时，不由得面色一变，赶紧走下御阶，迎了过去，“儿臣拜见父皇。” 只见一个身穿威严的明黄色龙袍中年人走进紫宸殿，步伐沉稳。 浓眉似剑，眸子深邃如渊，仿佛能够看穿人心。 神情阵怒，身上的帝王气息徐徐散开，其中，还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来人正是赵桓的生父，宋徽宗赵佶， 在文武百官跪拜之中，赵佶将赵桓要搀扶的双手推开，冷哼一声，“我还没到要你搀扶的时候。” 赵桓心中一颤，看来，自己的父皇，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赵佶提着下裳边角，怒气冲冲的自己走上御阶，在方才赵桓刚刚坐着的龙座上坐了下来。 “皇帝，今日好威风啊。”赵佶又再次阴阳怪气说了一声， “儿臣不明白父皇何意？”站在下面的赵桓虽然俯首，姿态恭敬，却盛势凌然。 “先是拒绝金国使臣术虎的议和，后又将我大宋宰相唐恪打入死牢，你不觉得自己很威风吗？”赵佶见赵佶明知故问，眼中怒火中烧。 “儿臣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我大宋江山。”赵桓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退缩， “你这是将我大宋带入万丈深渊，赵桓，你到底要做什么？”赵佶怒不可遏，猛然一拍龙案，仿佛要将之震碎， 声音在安静异常的紫宸殿内，格外的响亮， 雷霆之怒，震人心魄。 群臣闻之，不由自主的深低着头，一脸惶恐，其中还有人吓的浑身颤抖， “敢问父皇，当初你将皇帝之位禅让给儿臣之时，那句“国不堪二，君命唯一”，如今可还做数？” 赵桓毫无惧色，抬起眼眸，目光闪烁一丝咄咄逼人的冷意看向赵佶。 “你！”赵佶闻言，面色大变，尽是震惊，当初他为了让赵桓接下皇帝之位，才会说出“这句国不堪二，君命唯一”的话，如今，却被赵桓提出，而且还当着百官的面说了出来，他如何解释。 不仅如此，现在赵桓说出，更是在提醒自己，大宋江山社稷，已经是不是赵佶一人决策，而是由他赵桓一人做主了。 “父皇，可还做数？”赵桓神色愈发寒冷，再次逼问。 龙椅之中，传来一个低声叹息， “做数！”天子一言，金口玉言，赵佶想反驳，也无理无由，他被逼无奈，只得同意， “如此，那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赵桓那深邃的眸子之中逐渐变得坚定。 “父皇，你还不知道这金人议和条款吧，金人要我们大宋赔偿金国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我们大宋一年收入才不过一百万锭，算起来，这可是我们大宋十年收入的总和，加上，还要我们献上帝姬，赵氏之姬，女乐，宫女等近有一万之多，光是这无穷无尽的赔款，就已经是抽光我们大宋的血液，这与亡国何异？危害更甚。” “还要我们献上女人，供这些蛮人凌辱纵欲，古往今来，哪朝哪代，受到此等倾国耻辱。” “所以，议和，儿臣，誓死不和，唐恪，庸碌无为，议和投降，辱没国威，罪不可赦，必须诛杀。” “即日起，我大宋，不纳贡，不称臣，不割地，不议和。” “我赵桓向赵氏先祖发誓，要扫灭蛮夷，守疆卫土，重振大宋，让大宋屹立在万国之巅，万朝来贺。” “谁敢犯我大宋，朕必诛之。” 赵桓言尽，气势逐渐腾腾不绝，仿佛一个王者降临，威仪四海，让人见之无不低下臣服的头颅。 不，他就是一个王者！一个睥睨天下的大宋皇帝。 静！整个紫宸殿，死一般的寂静。 “悠悠苍穹，怜我大宋！” “我大宋，有陛下之英明之主，复兴大宋，有望了。” 此刻的李纲，泪如雨下，老泪纵横，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猛然跪俯在地上，不顾地上冰冷，仰头高呼，声音充满着激愤的高亢。 “吾皇英明！” 似乎被李纲带动，又似乎是听到赵桓一番热血沸腾，气吞山河般的话语所震撼，整个紫宸殿文武官员，呼啦一片，全部跪在地上，对着赵桓，高声拜呼。 “大宋千秋万载，陛下万岁！” 作为京城四壁守御使的刘韐，双眸含泪，一脸的振奋，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 不仅站在殿内护卫的禁军士兵振臂高呼，甚至殿外，也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整座紫宸殿，乃至整个皇宫，似乎都在呐喊高呼，仿佛要将天地震碎不可。 “这…”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龙椅上的赵佶，左右环顾，最后望向赵桓目光之中，有震惊，有无助，更有一丝胆怯，而他放在扶手上的手臂，竟然颤抖不止，不听使唤了。 事到如今，大势已去，整个朝廷，都在支持赵桓，赵佶，此时才明白，自己对赵桓这个儿子，已经失去了控制，皇权已落，权威不在。 他这个太上皇，真正的成为大宋孤家孤人了。 赵佶没有理会赵桓的拜礼，在一片高呼之中，默不作声的凄然离开了紫宸殿。 赵桓望着赵佶的背影，突然感觉，赵佶变得苍老了些许。 赵桓心有不忍，但是为了大宋江山，他不能有任何仁慈，因为他清楚，皇权若是一直落在庸碌无为的赵佶手中，大宋迟早会亡。 随着赵佶黯然离开，也预示着，大宋的神器，已经成功的落在赵桓手中。 大宋，真如同赵桓所言，能够重振大宋吗？ 退朝之后，赵桓将李纲和刘韐留在宫中的紫宸殿。 李纲是文官清流之首， 刘韐是武将之首， 赵桓将此二人留在宫中，单独见面，这代表了什么呢？ 毫无疑问，赵桓开始着手准备与金国之战。 紫宸殿内， 赵桓端坐在龙椅上，双眸紧紧的看着下面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朝廷中枢，国之脊梁，对大宋忠心不二的忠臣良将，赵桓要重振大宋，少不了他们二人辅佐。 “李纲，说下战争局势？”赵桓眼眸似乎带着一丝考究。 李纲浓眉紧皱，神色凝重，“陛下，如今金国两路大军，一路南下，高歌猛进，已经打到了京畿，完颜宗弼包围开封，其余各路金军，驻扎在颖昌，淮宁，归德，整个京畿，已经落入敌手，只剩下我们开封一座孤城，形势对我们而言，不容乐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