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去麻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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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落雪了。
我以为吴老师一定知道我的小孃令狐春雪的事,但我不敢轻易地问吴老师,我想起了雷校长的话,有些明白得装糊涂。
雄镇的气候是典型的“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山下太阳山上雪”,孤山的顶上落雪了,可江边的河谷仍然是夏天样的酷热。孤山上落雪了,古城里就要穿棉袄了,可江边河谷依然可以穿单衣。
这天是星期六,我到学校等吴老师,我要跟吴老师一起去麻风村。
吴老师走过来了,她戴着红色的风雪帽,穿著一件军大衣,脖子上是一条洁白的围巾,脚上是一双黑色的中跟皮鞋。斜挎一个军用书包,书包鼓着,露出了一些书。看行装,吴老师是作了充分的准备。我见过吴老师摆在讲台上的手表,手表上也写着“军用”。如果不是红色的风雪帽,吴老师更像是一个军人。
吴老师解释,“我爸的大衣,是不是太大了些。”
“老师,大小倒不是问题,老师怎么穿都漂亮。”
老师的脸上笑出了一个酒窝,“真的吗?可是,你小姑爹从来没有说过我好看。”
“他眼睛肯定不好,有点近视。老师比电影《乡村女老师》上的那个演员还漂亮。”
“可你小姑爹却不这样认为,说我是“小资产阶级情调”。”
“雷校长说有些明白得装糊涂,我小姑爹应该就是这样,他说老师你就像一个“天使”,老师,“天使”是什么?难道还有一个“天使”比老师还漂亮吗?我觉得他喜欢老师,就不应该去喜欢那个“天使”。老师,你是不是会责怪他?”
“他真是这样说的吗?”
“我偶尔会说假话,但在老师面前,不敢说假话。”
“我们得赶时间,边走边说吧。”
我指着老师的皮鞋,“这个不行。”
“这个天气,山路上全是泥,只能穿水靴,老师应该套一双厚一点的袜子。”
“老师有过冬的经验,莫斯科的冬天那才叫冷。”
“老师,如果你不换水靴,我们肯定上不去,山路很难走。”
“好吧,那就换水靴。”
吴老师换了靴之后,我们就出了学校。
出了校门,就遇到了宋光伟、唐瑾明、秦永业、张傻、夏季、雷德林、冬后生。除了张傻,个个穿著厚厚的棉袄,吴老师疑惑地问道,“今天不上课,这么冷的天,你们要干嘛?”
雷德林嬉皮笑脸的,“我们是老师的跟屁虫,当然跟着老师了。”
秦永业学着电影上的台词,“老师,你不能带风子去,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阿尔巴尼亚”,你看他瘦得就像田野里的稻草人,根本保护不了老师,所以,我们就来了。”
“知道老师要去哪里吗?”
“我们都知道。”
“你不是害怕去麻风村吗?”
“老师都不怕,像我们这种男子汉,没有理由害怕。就是害怕,也要装作不害怕。”
秦永业说完,嘿嘿地笑。
吴老师看着冷得发抖的张傻,“张傻,这么冷的天,你爸妈不让你穿棉袄?”
张傻边抖着身体,边说,“对,他们完全就是“法西斯”,还居然跟我说,“要得少年安,要有三分饥和寒”。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是坟堆里捡的,所以,他们不心疼我。我知道,因为,我参加了“记忆王子”的选拔比赛,他们说我不低调,就故意的惩罚我。”
老师纯真地笑了起来,“不会吧,真的假的?”
“真的,如果不是遇到了吴老师,我舍不得你们,我肯定离家出走,浪迹江湖,让他们永远找不到我。”
张傻说得一本正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们居然还欺骗我,说走山路会出汗,风一吹,指定感冒。还说张家祖辈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风雪,也就一件单衣。让我遵崇祖训,在寒冷中成长。可是,如果我都活不过二十岁,我成长个啥呢?”
张傻强忍着不哭出来。
秦永业一副先知先觉的样子,“老师,这回我算真看出来了,张傻肯定是张家路上捡的,如果是亲生的,肯定不会这样,在我看来,这已经比“法西斯”还狠毒了,应该去派出所反映。让他们把张傻的爸妈抓起来审问。一审就知道张傻是捡的还是亲生。”
老师敲了一下秦永业的头,“我觉得应该把你抓去审问。”
我把棉袄脱下来给张傻,“你要不穿上,就别跟我们去了。”
张傻抖着的身上还挂着一个军用水壶,双手还抱着一个保温水壶,“这么冷的天,你拿这么多的水干嘛?”
“我爸说了,这保温水壶里装的是中药汤汁,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预防传染病的,叫我给老师送来。”
我也奇怪,这名震四方的名医“求到好”对外人好,对自己的儿子却十分严苛。
张傻颤抖的声音,“老师,你们还是先喝药吧?”
吴老师接过保温水壶,“张傻,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不,老师,我必须去。二十岁死和现在死的差别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我就要检验一下他们对我是不是欺骗,我就要看“饥和寒”是不是真的比温暖还好。”
张傻一脸较真的表情。
我们喝了张傻他爸的中药,就急急忙忙的往麻风村赶。
出了城,我们就上了山路。
到麻风村,要走二十里山路。
山路崎岖,坑坑洼洼的,我看吴老师变成了一个学步的童孩,根本不知道怎么走路,抬起来的脚甚至不知道落在哪个地方,幸好宋光伟拿着的拐杖在这时派上了用场。糟糕的是天上飘着的小雪变成了大雪,风裹着雪扑面而来,雪,很快就将山路两边的丛林变成了银树。
吴老师紧张地叫道,“同学们,手牵着手,你们要走失了,我就活到头了。”
天,说变就变。一轮白色的太阳出现在天空,可阳光是冰冷的,冰冷的阳光映照着雪,雪光让我们睁不开眼睛。
吴老师的军大衣上尽是泥和雪,我们也一样,怎么看,都像是一群逃难的乞丐。
我们走了整整一上午,才到麻风村的检查岗,两个穿白色衣服的医生拦住了我们,其中一个说道,“你们是走错路了吧?我们这里只收留病人。如果是找吃的,我们也没办法解决,你们可以去找民政部门。”
吴老师找了半天,从身上的衣袋里找出介绍信,递给医生,“同志,我是老师,过来看看怎么教这里的孩子。”
吴老师一急,说出来的话又是汉语夹杂着英语和俄语。
医生警觉地看着吴老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接过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们老师说,过来看看怎么教这里的孩子。”
医生指着我,“你们是学生?”
我点头。
医生又指着吴老师,“你是老师?”
吴老师点了点头。
医生再一次看了看介绍信,小声念道,“吴幽兰?”并抬起头,审视和打量吴老师。
吴老师再次点头,“对,是我,医生同志。”
“老师?来过六个,跑了六个,你是第八个。”
“第八个?”
“不错,最近两三个月的星期六和星期天都有一个人来,是第七个。吴,吴老师,你还把学生也带来了,你们不怕吗?”
我们师生一起回答,“我们喝过药了。”
他们互相看看,“你们不会是吃错药了吧?你们知道这病是传染病吗?”
“知道。”
“还真有觉悟高的人,你们这些同学也勇敢。不过,既然你们决定了进去,还是要做好隔离和卫生消毒。你们只能接触病人的孩子,不能接触病人。病人和病人的孩子是分开在两个不同的区域。我怎么越说越复杂呢?简单说,“天坑”下是病人区域,你们不能靠近,山冈上的钟楼,是病人孩子区域,你们可以靠近。我说清楚了吗?”
另一个医生接话,“关键是他们明白了没有。你这个人的最大毛病,就是看见美女就不知道自己说什么。这样说吧,铁丝网以内是禁止区域,不能进入。铁丝网以外是开放区域,你们顺着铁丝网外的路就可以到钟楼。”
“谢谢医生,说得很清楚了。你说的第七个是?”
“哦,一个男老师,还是校长,难得。这种地方留不住人,我们也是没办法。”
吴老师给两个医生伸出大拇指夸奖,“你们很了不起,英雄。”
吴老师站在两个医生的面前,退后几步,向两个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两位说笑的医生被吴老师的鞠躬感动了,严肃认真地理了理白大掛,“职责所在,职责所在,应该的,总得有人来做这些事吧。”
看着吴老师鞠躬,我们也像老师那样,向两位医生鞠躬,两位医生手无失措起来,“受不起,受不起。”
我看他们的眼里有了泪花。
我们走出检查岗房子的时候,两位医生在我们的背后感叹,“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
有部电影叫《第八个是铜像》,这个先来的第七个老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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