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杰洛特

在北境被称为“蓝山”的山脉中，有一座饱经风霜的城堡，当地人们称之为——凯尔莫罕。 “嘿呀！” 亚瑟双手握剑，猛的斩向木人的脖子，随后手臂一阵发麻。 他把木剑丢在了一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歇息了起来。 自从被杰洛特带到这已经过去有十年了，这十年间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挥剑，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看书，另外的三分之一则是—— “还没到休息时间呢，”维瑟米尔严厉的训斥道，“再挥斩一千下！” 亚瑟无奈地瞥了一眼维瑟米尔，叹了一口气，回忆起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鬼地方的。 和所有小孩一样，他也是因为战争流离失所。 不过，只有他被好心的猎魔人收养。 “别发愣！” 身后的维瑟米尔催促起来，他手中的厚书合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 亚瑟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突然，一阵空灵的声音响了起来。 “十秒，头顶。” 声音的主人是某种特殊的存在，只会用上古语与他沟通，通常只会起到预测作用。 比如说在本该睡觉的时间偷看小说，它就会提醒亚瑟——“人，二十秒”。 真是方便的能力。 不过就算预测到了，现在的亚瑟也不能做出什么反应，维瑟米尔就在后面看着呢。 但他又十分好奇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十秒，九秒...” 他在心中默数着。 第五秒，狂风骤起，呼啸声中，连维瑟米尔手中的书都差点被吹飞。 亚瑟仰望天空，十米高空中渐聚一团蓝色雾气，周遭空间开始扭曲，而雾中淡蓝色的线条跃动着。 “那是，”亚瑟眯起眼睛看着说，“是闪电！” “快跑孩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得力于猎魔人的视觉加强，维瑟米尔一眼就察觉到了异常。 他毫不犹豫地将书丢弃，紧紧抱住亚瑟，迅速向一旁跃开。 “砰！” 一声巨响，是他们撞在木桩上的声音，同时也是雾中的物体坠落的声响。 烟雾逐渐散去，“杰洛特！”维瑟米尔大喊着，他放开抱着的亚瑟，径直冲向前去。 此时，亚瑟的脑袋依然嗡嗡作响，他晃了晃头后走到了维瑟米尔的身旁。 眼前的惨状让他捂住了自己的嘴，一个草叉插进了杰洛特的腹部。 再加上如此高的距离跌落下来，这位昔日手握银剑斩妖除魔的白狼已经奄奄一息。 “别傻站着了！赶紧把他放在大厅的桌子上，我去准备煎药。” 亚瑟听话照做，费劲地将杰洛特放在了推车上。 “希里。”昏迷中的杰洛特呢喃着。 这让亚瑟心里有点不爽，明明是自己先来的，但这位“父亲”看起来更宠希里一点。 不过，如果继续在这里闹小情绪的话，他就没机会受到杰洛特的宠爱了。 亚瑟尽量避免颠簸路段，虽然耽搁了点时间，但到的时候维瑟米尔的煎药也刚刚完成。 维瑟米尔一手拿着煎药，细心地喂给杰洛特，另一手则帮助亚瑟将杰洛特扶到大桌上。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亚瑟有些无助地问道。 维瑟米尔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注视着插在杰洛特腹部的草叉。 他在思考着如何巧妙地将这个物件取下，同时确保不伤到杰洛特的内脏。 “亚瑟，”维瑟米尔的语气变得沉重，“你能紧紧握住那草叉的把柄吗？” “当然可以了。” 亚瑟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他轻轻地爬上桌子，双手紧握住了把柄。 也许是因为振动，杰洛特发出一声呻吟。 维瑟米尔从背后抽出一把剑，剑刃仿佛闪烁着寒光，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握住了。” “嘣。” 剑划过木柄，直接砍成两截，而亚瑟手中的柄仍然保持原状，可见维瑟米尔剑法之高。 高超的剑法也难免带来一些影响。 杰洛特睁大了眼睛，发出痛苦的哀嚎，随后便晕死了过去。 亚瑟有些心疼，但他没有表露出来，问：“需要把它拔出来吗？” 维瑟米尔点头同意：“我来拔，一旦拔出来，立刻将这瓶药倒上去。” 亚瑟接过药，他在书上读到过，这药对普通人来说是剧毒无比的毒药，但对猎魔人来说是极其有效的防感染药剂。 “一，二，三。” 草叉拔出的瞬间，杰洛特腹部的血也随之喷涌而出，亚瑟见状立即将整瓶药剂全部倒在伤口上。 倒上去之后，杰洛特的腹部发出滋滋声，宛如正在烤肉一般。 维瑟米尔拿出特制的绷带在杰洛特身上缠绕了几圈，防感染，止血都做了，但这人好像没了动静。 亚瑟走到了杰洛特身边，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然后不可置信的将耳朵贴在杰洛特的胸口上，什么都没有听到。 就像是，死了一样... “维瑟米尔...” 他绝望地看着一旁的老猎魔人，维瑟米尔背过身去，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他才转过身来，走到了杰洛特的身边。 “安息吧...孩子。” 他用力扯下了杰洛特胸口挂着的狼派徽章塞到了口袋里。 “维瑟米尔！”亚瑟气火攻心，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一定还什么办法的吧！” 维瑟米尔摇了摇头，亚瑟跪倒在地掩面痛哭。 就在这时，“山，实验室，洞，螳螂，头，药。”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亚瑟只能勉强听懂这些。 不过，他能感觉到这声音是想告诉他杰洛特还有救。 他把这些话重复说给了维瑟米尔。 “你从哪听到这些的？”维瑟米尔皱着眉，“山上确实有个实验室，不过已经有些年头了，就算是我也只是听说过。” 山上的实验室比维瑟米尔存在的时间还要长。 里面关押着狼派猎魔人先辈们研究出来的突变怪物。 如果取下它的头，在与“白色拉法德”一起混煮，就能得到一瓶起死回生的药剂。 “副作用是...”维瑟米尔有些犹豫，“剧毒，比被剧毒蟹蜘蛛蜇上一千遍还要毒。” 可见生还概率极低，但目前已经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亚瑟思索片刻，他对熬制药物毫无经验，留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 必须让维瑟米尔留下来负责煎药。 “我去。”亚瑟毅然决然地说，“我只会挥挥剑，你留在这熬煎药。” “孩子，”维瑟米尔语重心长道，“你还年轻，你连猎魔人都不是，更何况...” “那孩子说的没错。” 不知道从哪冒出的红发女人打断了维瑟米尔。 “特莉丝姐姐！” 亚瑟上前抱住，特莉丝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 短暂的嘘寒问暖过后，特莉丝松开了亚瑟，对着维瑟米尔说：“这里只有你会熬制煎药，老实待着吧，我和亚瑟一起去实验室。” 术士强大的魔法能提高一些胜率，事已至此，维瑟米尔也不能多说什么。 他将背上的银剑递给了亚瑟，说：“这把剑陪了我半个世纪了，一定要活着把它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