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真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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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杀气冲斥着整个房间,西蒙差一点就掉了手里的羊油蜡烛,而马拉则梗着脖子,哪怕腿抖得可以筛糠,依旧倔强地想要一个答案。 鲍蒙冷笑三声,道:“你这种记者,只会是别人手里的刀。” 马拉道:“那又怎样?这个世界不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的吗?我只是不想做一个糊里糊涂的可怜虫罢了。就是死,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怎么,你一点都不顾及西蒙先生?” 所以他最讨厌这类人莽莽撞撞,不知死活的往前冲,也完全不考虑别人。如果代价全部由他自己承受也就罢了,可是偏偏这种人总是会把烂摊子留给他人。 “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我不说你不说,谁会伤害西蒙先生?” “蠢货!” 鲍蒙最讨厌蠢货,可是他的生命中,好像永远不缺这种人。 西蒙这才道:“鲍蒙阁下,我也想知道原因。” “你确定?” 西蒙道:“是,是的。自从我姐夫入狱,我姐姐带着孩子跑来投奔我,我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不是吗?” 鲍蒙想了想,收回武器,道:“王储妃殿下曾经说过,法兰西的谷物产量只有18蒲式耳,远低于英格兰的18蒲式耳。这件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马拉连忙点头:“王储妃殿下说这个的时候,我在场。我是那天的市民代表之一。” 西蒙也连连点头:“这话早就传遍了马恩河谷了。” “那么你们怀疑过吗?” 马拉和西蒙都摇摇头。 西蒙道:“我没去过英格兰,不知道英格兰人是怎么种地的。但是马恩河谷这边,谷物的产量的确不高。好年景才有18蒲式耳,已经好几年没达到这个数了。” “你们就不奇怪吗?连外国女人都知道,可是巴黎有人说过吗?凡尔赛有人关心吗?” “可,可不是说,王储妃也是从小接受君王教育,也许这是君主才能知道的……” 在鲍蒙锐利的视线压迫下,马拉的声音越来越轻。 鲍蒙道:“那么马拉先生,作为记者,你事先是否关注过粮食产量问题?” 马拉满脸惭愧:“非常抱歉,我,我没有关注过这个。” “那就请你在这里,请分析一下,假如英格兰和法兰西再度爆发战争,就两国现在的粮食产量差距,会发生什么事情?” 马拉道:“要打仗就要发军饷,要发军饷就要先收税。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几辆马车会运着谷物来巴黎!大家已经找遍了可以找的地方,甚至开始冲击谷仓,可就是找不到面粉和谷物。如果再收税……会死人的!” 鲍蒙道:“王储妃殿下也说过,谷物价格再涨一成,法兰西就要饿死280万人。” 马拉还好些,西蒙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鲍蒙道:“当然,国王陛下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越来越容不下舒瓦瑟尔公爵。”跟杜巴丽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马拉道:“那是肯定的。舒瓦瑟尔公爵本来是洛林人,又不是法兰西贵族。” 鲍蒙道:“可是贵族们想打仗,舒瓦瑟尔公爵迎合了大部分贵族们的利益。” 这才是舒瓦瑟尔公爵在凡尔赛呼风唤雨的原因。 他获得了大部分贵族的支持。 黎塞留公爵曾经是法兰西的元帅,最近几年却声名狼藉,原因不在于进献身份微贱的杜巴丽夫人,让凡尔赛贵族们感觉到被冒犯。而在于他选择站队国王,支持国王的不开战主张,因此站到了大多数贵族的对立面,妨碍了这些贵族获得更大的利益。 马拉道:“贵族?您是说,问题不在那些收税官身上,而在于贵族?” 这可比巴黎市民们的怀疑更高贵更有权势多了。 当然,也更加可信。 长久以来,伴随着饥荒协议的传言,巴黎市民相信,是官员利用国王的信任,勾结商人,人为制造饥荒。 在整个过程中,贵族是隐身的。没有存在感,当然就不会被怀疑。 所以现在,马拉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可是理智回笼,再想到自己过去搜集到的那些情报,马拉也不觉有一种“不是没有可能性”的感觉。 他甚至还隐隐有种感觉:既然有可能是贵族,那为什么不能是更高贵的人呢? 马拉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走。 他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鲍蒙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骑士是领主,国王也是领主,只不过国王的领土面积略微大那么一点。” “当然。不都是这样的吗?”马拉道。 “真正贯彻这一精神的是英格兰的大宪章。普鲁士奥地利也很接近英格兰,反而法兰西是异类,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路易十四陛下?” “是的,就是那句著名的“朕即是国家”。” 这句话马拉和西蒙这两个平民不敢说,但是鲍蒙却敢。 因为他是迪昂·德·鲍蒙。 鲍蒙道:“也许你们不懂,我直接告诉你们好了,英格兰的贵族可以通过议会掣肘国王,普鲁士和奥地利的领主可以用自己的军队对国王施压。可是法兰西的贵族们呢?他们只能做侍从的工作,通过为国王递衬衫来讨好国王。换成是你们,你们怎么想?” 西蒙不敢接口。 哪怕他不识字,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作为法兰西人,最起码的三级会议还是知道的。 三级会议是哪三个等级? 教士用祈祷为国王服务,贵族用剑为国王服务,人民用钱袋为国王服务。 三级会议把法兰西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三个等级,却规范了三个等级的生存方式。 贵族们本来应该为国王征战沙场,是国王最拥英勇忠诚的骑士,结果现在只能被约束在凡尔赛做仆人的工作。 换成是他,他也会有怨气。 马拉很头铁地道:“所以,您也有怨气。” 鲍蒙道:“当然。我怨恨国王陛下的愚钝,也怨恨他对我的侮辱。” “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鲍蒙出示了一块怀表,烛光下,约瑟芬的纹章闪闪发光: “我已经向尊贵的法兰西王储妃殿下宣誓效忠。” “她是奥地利女人!”马拉脱口而出。 鲍蒙道:“现在只有殿下才能拯救法兰西。” “不是还有王储吗?我们还有王储……” “马拉先生,你也近距离接触过王储,你认为,王储殿下真的不会被那些贵族牵着鼻子走?” 这…… 马拉垂下了头。 他无法反驳。 他是记者,每天在巴黎的街头跑,每天都在接触形形色色的人。而法兰西王储路易·奥古斯都,毫无疑问,是他见过的、被养得最单纯最天真的人,几乎可以用无知来形容。 这样的国王,只会是贵族手中的傀儡。 鲍蒙道:“天主赐予法兰西最优渥的土地,为了平衡,所以才接连赐予平庸的国王。为了法兰西王国,一个女人,一个外国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也许现在她还是奥地利女大公,但是终有一天她会成为法兰西的国王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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