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死循环

梁永佑经受了一系列的打击，补丁袜子毁了他的事业，不让产检毁了他的婚姻，这一切明明都是母亲杨秋霜的错，但是杨秋霜根本意识不到，她只觉得是梁永佑和妻子小艾的错，是亲家父母的错，是不通情理铺张浪费的公司老板和客户的错，反正是谁的错都不是她的错。 勤俭持家，能省则省，废物利用，储备物资以备不时之需，永远都不会错。 梁永佑也试图说服杨秋霜，但是一旦杨秋霜说不过他，要么拿出母亲的架子，指责梁永佑忤逆，要么就委屈痛哭，细数这些年多么不易，学费和买房的钱都是她一分一分攒来的。 梁永佑跟杨秋霜说不清道理，只能每天接收她的电话和微信轰炸，杨秋霜每天都会无数次兴冲冲地告诉梁永佑她今天又捡到了什么好东西，丢这东西的人多么浪费，或者是又捡到了什么大便宜，东西用不着不要紧，买来先攒着，不然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梁永佑不爱听，奈何杨秋霜就是爱说，他如果拒绝听，后果就是母子俩都不开心，大吵一架。那么不如就让他一个人不开心好了。 梁永佑时常躲到岳父母家，赖着不走，想要挽回这段婚姻。 岳父母和妻子也都承认他的人品和真心，但是杨秋霜的存在就是横亘在这段婚姻里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最后，妻子还是决定遗憾退场，哪怕割舍这份感情让她也如同壮士断腕一般，但从理智出发，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梁永佑无能为力，因为他也知道，对于他深爱的妻子来说，有一种爱叫放手。 他真的太难过了，难过到只能去酒吧借酒浇愁，难过到在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糊里糊涂就抽了一支服务生凯文递过来的烟。 因为每次去酒吧，梁永佑都喝得昏天黑地，借酒精麻痹自己，一下子就被鲍老板也注意到，这是潜在客户，可以好好发展。 后来，梁永佑才知道，那是大麻，是从美国走私过来的毒品。但为时已晚，他上瘾了。只有在大麻的麻痹下，他才能暂时忘却生活中的各种苦闷。 一次，杨秋霜来家里送东西，给梁永佑洗床单被罩的时候发现了藏在枕头里的烟。 杨秋霜难得聪明，知道如果是普通的香烟，没必要藏在枕头里，而且看香烟的外形也不像市面上的普通香烟。 再联系梁永佑最近的状态，杨秋霜能够断定，这不是好东西。 杨秋霜质问梁永佑。 梁永佑刚吸完烟没多久，整个人还有些神志不清，所以杨秋霜问什么，他就老实回答什么，烟多少钱，在哪买的，吸了多久，和盘托出，最后还归咎于杨秋霜，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毁掉了他的生活，他也不会堕落，毁掉自己。 杨秋霜大哭大闹一场，没收了全部6支烟，说是要拿到洗手间丢进马桶冲走。 梁永佑没有追到洗手间，那时的他已经差不多清醒了，他很清楚，以杨秋霜的性格，在得知一支烟500块的前提下，她绝对不会舍得把6支烟，也就是3000块钱丢进马桶冲走。 杨秋霜在洗手间里按下了冲水键，出来以后说，以后如果让她再发现，发现一次，冲一次！ 梁永佑不是没想过戒瘾，他每次吸完一根，都会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根。 杨秋霜大闹之后，他的决心更甚，他清楚，他不想真的自我毁灭，他还想要幸福，想要努力追回他深爱的小艾。 有一次在公司，临近下班的时间，梁永佑的瘾犯了，但问题是他手里已经没钱了。想要去酒吧买烟，就必须要等到下个月中旬发工资。 他告诉自己，也许自己只要忍到下个月中旬发工资，说不定就忍过去了，到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大的瘾了呢。没钱买烟也是好事。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回母亲家，找被母亲藏在家里的那6支烟。 母亲给他留了一条走向堕落的后路。 梁永佑笃信母亲不会真的把价值3000块的东西丢掉。而且他了解杨秋霜，她一般都会把最贵重的东西藏在破床垫子背面的破洞里。 果不其然，梁永佑找到了那6支烟。 他拿出其中一支，小心拆解，用原来的烟纸包裹普通香烟烟草，拿走掺着大麻的烟草。同时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支，吸完这支一定戒掉。 往后的半个月里，同样的操作进行了6次。 他是真想戒，下了决心，但是每次刚一犯瘾，就会想到母亲家里就有，总是十分亢奋，难以自控。于是便借着出门谈业务，或者请假的机会，趁杨秋霜上班不在家，回到原来的家，替换一支。 是的，杨秋霜把大麻烟藏在自己家里，并且没有拿回梁永佑手中的家钥匙。她压根没想到儿子会用偷梁换柱这一招，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么贵的东西，不能丢，得想办法再把它们卖出去，换成钱。 于是杨秋霜每次下班回来，都会揣上被替换的烟，推着小车去梁永佑买烟的酒吧门口偷偷兜售。 她总是问路过的顾客，要不要烟，她手里有好货，比里面的便宜，可以打九五折。 很快，梁永佑发了工资，又去酒吧买了3支，又被搞突然袭击，被喜欢在他家翻东西的杨秋霜发现。 上一次的戏码又一次上演，杨秋霜痛哭流涕、冲马桶，梁永佑道歉发誓一定戒。 随后又是一支一支地替换。替换的过程中，梁永佑发现之前的6支烟少了两支。他突然醒悟，一定是杨秋霜把烟给卖了，这是贩毒啊！但好在，杨秋霜卖的是假货。 之后便有了母子俩在酒吧门口相遇吵架的那次。 然而一切并没有结束，新的循环又来了第三次。 杨秋霜又发现梁永佑异常，跟踪后发现他身上又有5支，还是没收。杨秋霜崩溃，她祈求儿子不要再花钱买了，如果实在忍不住，把家里的几只吸完就彻底结束吧。 梁永佑自然又是赌咒发誓，让杨秋霜把家里剩下的都烧了，他绝不再碰。 杨秋霜相信了，声称烧了，其实仍旧藏在老地方。 之后，梁永佑又重复了一次一支一支替换的过程。 之后，梁永佑替换完了杨秋霜家里的存货，他的瘾又犯了，又去买，在酒吧门口被杨秋霜拦住。 杨秋霜苦苦哀求，不要再进去花钱买了，实在忍不住的话，她小推车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