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凯利克中士

亚空间裂隙划过，一道黄色巨影浮现。 那残破且布满淤泥与血污的破旧盔甲，完全就是东拼西凑凑出来的。 不知从哪里找来的MK3头盔面部、侧面缺了好几块。 缺乏维护保养的MK7胸甲、肩甲上面满是补丁弹痕。 其左腿应该是MK4型号，但又焊接着一块纯金属护膝。 而右腿则是以MK6为主，因为上半部分似乎又是别的？ 动力背包用的应该还是MK7，相对完好。 至于手臂…… 卢恩斯甚至有些看不出来，因为太过老旧。 其右手依旧紧握着一柄修修补补不知多少次的链锯剑，腰侧则别着一把同样破败的暴矢手枪。 “这也……” 卢恩斯在瞧见凯利克中士的状态时，甚至差点忍不住高呼帝皇本尊名号。 就连科特与阿曼切斯的灵魂都产生了较大的波动。 他们确实见过不少凄惨的阿斯塔特。 可这样一位…… 这一身装备甚至可以说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破烂。 虽然确实有着努力维修的迹象，但也根本禁受不住时间与战火的捶打。 不过，不等卢恩斯出声感叹，回过神来的凯利克中士已经先一步有了反应。 身披黄甲的阿斯塔特在注意到某人之后先是一愣，随即手中武器便突然掉在了地上。然后他直愣愣的双膝跪倒在地，嘴里支支吾吾的一时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好在卢恩斯如今的听觉早已非人，所以还是勉强听清了黄甲巨人那嘶哑的低语。 “我，我……我辜负了您，帝皇，伟大的人类之主，我，我辜负了我的基因之父，我辜负了伟大的天使，我，我恳求您的责罚……” 看着不断忏悔的死亡天使，宁听着对方那轻声哭泣的自责，卢恩斯一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凯利克明明是最忠贞的战士，此刻却因误以为自己已经战死，没法再继续履行保护帝国的职责而愧疚。 “唉。”卢恩斯轻叹一声，上前准备扶起跪倒在地的阿斯塔特，“这里也并非黄金王座，我最忠诚的战士。” 这话让凯利克微微一愣，不解。 “你并未辜负任何人，凯利克中士。正因你的不屈，我才将你召唤至此。” “帝皇？” “起来吧，我的战士。”卢恩斯将颤抖的巨人缓缓扶起，微微一笑，“这将解释一会儿。” 卢恩斯随即介绍起了现状。 而凯利克也赶忙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中士与所有大天使的子嗣一样，都继承了圣吉列斯那精美容颜。 但他的面容已经相当苍老，寸头已成白发，脸上还留着一道狰狞伤疤。 他的额头虽然没有钉上金钉，但其服役年份绝对早已超过好几百年。 恸哭者战团的老兵。 虽然只是一位中士。 但其作战能力绝对不容小视。 待到片刻过后…… “眼下的状况便是如此，凯利克中士，你并未回归黄金王座，而是被我唤醒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卢恩斯注视着身前恍然大悟的阿斯塔特，又笑着故意问了一句，“你愿继续为我而战吗，中士？” 听闻询问的黄甲巨人连忙半跪下身，抚胸行礼，扯着嘶哑嗓音低吼道：“当然！帝皇，吾主！我将为您而死，我愿献出一切！不负圣吉列斯之血！” “你的觉悟我能感知到，但不要轻易言死，凯利克。我需要你活着，活着履行你的职责。” “一定，吾主！我将活着为您而战！” 卢恩斯微微颔首，沉默了两秒，然后又突然开口问道： ““为所珍视之人，我等秉荣耀而死”，这是你们战团的战吼，亦是你们一直以来的坚守，对吗？你们总是奔波于拯救寻常帝国子民。” “是，是的，吾主。”凯利克先是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即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大，大人，我们……”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中士。”看着有些惶恐的阿斯塔特，卢恩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他又微微抬头，望向清澈的天际，“这是你们继承于他的，最美好的品质。就正如他当年从未放弃过自己的子嗣一样，你们，也从未放弃过任何人。” 他…… “他”是谁？ 卢恩斯虽然没有明说，但凯利克瞬间便已明白。 黄甲巨人更是注意到了这某人眼里的认真、感慨。 一抹悲情油然而生。 一滴血泪自眼角滑落。 此刻的他突然回想起了这数百年来的坚守，回想起了自己战团所遭受的一切磨难。 而在这个瞬间，当人类之主说出他们继承了大天使最美好品质的瞬间。 他们终于，终于得到了认可。 一切都值了。 曾经所付出的一切，遭受的一切，牺牲的兄弟，背负的骂名，全都有了意义。 “我……谢谢，大人……谢谢……谢谢……我……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对不起……”魁梧的战士突然抬起了右手，轻抚额头，垂首，掩面哭泣。 卢恩斯幽幽一叹，“不要为此自责，凯利克。我能理解你此时的情绪。而且我同样请求你的理解，希望你能理解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沉默。” “不！不！吾主！您……”黄甲巨人赶忙抬起头来，“您所注视的是整个人类！整个星海！不可能顾虑到每一个人！我们……” “谢谢，凯利克，谢谢你的理解，更谢谢你们恸哭者所付出的一切。”卢恩斯轻声打断了阿斯塔特，轻拍着后者肩甲。 已经无需再多说什么，他们彼此都已心照不宣。 刚刚那些都是卢恩斯发自内心的话语，没有半点虚假。 既然过去的帝皇本尊因为一些已知和未知的缘故，导致没有办法将某些话语带给这些忠贞之士，那他卢恩斯自然会肩负起这个职责，也是为了避免重蹈某些覆辙。 “起来吧，我的战士，我的死亡天使。”卢恩斯再次轻拍黄甲巨人的肩甲，将后者扶起。 接着他又侧头看了一眼身后两位咒缚修士，并将科特与阿曼切斯的事情告知了凯利克。 “虽然他们两人所负责的事情与你不同，存在的形式与你不同，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知晓他们。 “你们都是我的战锤，将击碎一切前路的黑暗，还望能够彼此理解。” 说这话时，卢恩斯不仅注视着凯利克中士，还回头看了一眼两位咒缚修士。 三位阿斯塔特随即一同抚胸行礼，表示绝对尊崇人类之主的号召与号令。 当然了，虽说许多不同的死亡天使之间存在有矛盾，但眼下这三位，卢恩斯确实不怎么担心。 因为他们都很特殊。 “好了，科特、阿曼切斯，你们先去执行我之前安排的任务。 “至于凯利克……” 卢恩斯看向黄甲巨人，“我很想送一套新的盔甲给你，但很可惜，我们现在没有多少资源，也没有设备可以锻造。所以，先带你去认识认识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