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小牛冲撞

是夜，宁冬一直等了小半个时辰，却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异动，这才稍稍宽心，和衣睡下。 但也只是浅浅小憩，如果周围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就能及时起身迎战。 到了深夜之时，客栈最边上的草棚内，小牛趴在地上睡得正香。 忽然间，一个鬼鬼祟祟的消瘦人影溜了进来，看着小牛光滑乌青的皮毛，满眼发光，走到近处，又顺手摸了摸挺直的背脊。 小牛微微睁眼，疑惑地看着眼前来人，它倒也认识，就是这间客栈的店小二，今晚还是他喂的草料。 但夜都这么深了，他还来干什么？ 眼看着店小二一声不吭地来到身旁，用力扯着它的脖子，似乎想要将它拽起。 小牛斜着眼瞥了一眼来人，便又低下头，浑然不动的跪伏在地上。 这深秋的夜里，牛棚之后，阵阵寒风刮过。 店小二铆足了力气，满脸涨得通红，却未能拖动小牛分毫，猛然间，他双手一滑，重心后移，忙不迭地碎步跌倒。 片刻之后，他已经完全被这小牛这力道所惊到，不过非凡没让他知难而退，反而却更加兴奋了，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带着这牛，还有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就此远走高飞，换座城当个小地主不比在这做个窝囊小二强多了！” 两眼火热的看着小牛，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强拽已然不成，随即灵机一动。 “倒不如先把它骗到街边，装上牛车，到时候可由不得它了，之后再慢慢培养感情就行，畜生而已，多喂几次草料足矣。” 于是拿起平日里在客栈中招呼客人时的那番谄笑模样，贴到小牛身旁，“走，你主人吩咐我给你套上牛车。” 小牛闻言，这才睁开眼，灵性地站起身来。 装牛车这事，宁冬早已提前给它说好。 一路来到街边，小二让它稍等一下，随即朝着不远处飞快奔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小牛独自伫立在寒风之中，一阵阵秋风刮过肌肤，虽然它表皮厚实，并不觉得冰冷难忍，但此刻更想回到草棚中避避风雨。 不过想到既然是主人交代下来的事，反而又耐起性子，慢慢等候。 等了半刻，店小二的身影这才浮现在街头，整个人步伐艰难，龟速慢移，而他还拖着一辆老旧牛车，发出吱吱呀呀的牙酸声响。 他一看到仍等在街边的牛影，心中也是一乐。 “早听说青水牛要比老黄牛脾气好，原来这般听话，” 没走几步，他就再也坚持不住，随手将厚重的牛车放在地上，连忙走到小牛身边，安抚着说道。 “这就是给你们准备的牛车，虽然多年没人用的，不过你放心，结实着呢。” 尽管他有心骗小牛，但这话却也不差，毕竟这牛车他也是觊觎好久，只是这城内早已没了像样的牲口，这才渐渐荒废。 随即熟练地给小牛装上套绳，便在一旁打眼一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真还有几分像模像样的。” 他自己倒是很快就坐到了车架前，用绳索拍打着牛背，口中发出“架”“架”的声音。 但无论他如何击打，小牛丝毫不听使唤，趴在客栈边上纹丝不动。 店小二此刻急了。 而无论这牛，还是这马车，都是他偷的。 若是等到天亮，这场景被那健硕青年见偷他牛，到时候非得被扒了皮不可，那人一身血腥气，分明不是易于之辈。 于是一时发狠，从怀中掏出一条皮鞭。 “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长鞭一甩，“啪”地一声落在了小牛圆墩墩的屁股上。 只见它猛然惊醒，一双牛眼满是怒气，扭头直勾勾地瞪着店小二。 尽管这一鞭，并没有实际伤害到它，只觉屁股上有些瘙痒，却依旧让他感到愤懑。 又是一鞭子下来，“看什么看，还不快驾车！” 此刻，饶是小牛性子温和，却再也忍耐不住，不停地摇晃着牛头，想要将其上的头绳甩下。 倒是也不能挣脱，而是想到宁冬之后可能还要用这牛车，它才这番小心翼翼，希望能将这多保全一些。 只是这番模样，落在店小二的眼里，反而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他早就知道这牛力大无穷，趁机将绳索套得十分坚固，完全不怕它挣脱。 “还不快走！” 深夜之中，他也不敢大笑，只是歪着嘴，阴声笑着，手上的皮鞭却没停过。 看着小牛似乎在这鞭挞之下，猛然向前奔去，让他一时高兴不已。 只要跑起来，随便找个地方一藏，等到明日一早出了城，到那时不就是海阔天空，还怕被人找到？！ 可是随着牛车在街道上不住地飞奔，耳边风声阵阵，伴随着“嘎吱嘎吱”地狂响。 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这牛车还能拉得如此飞快，他不禁有些心慌，手心直冒冷汗，口中焦急： “停下，快停下！” 小牛似乎听到这话，霎时间顿住了四蹄，立在街边。 而就是这一停，让店小二难以坐稳，惯性之下，猛然向前飞去，越过小牛身上，甩飞出去好几米才将将落下，又接连翻过好几圈才止住。 “嘶~” 等了好一会儿，店小二这才满脸狰狞，扶着腰间站起，身上满是血迹，就连左胳膊都有几分别扭垂在一侧。 但此刻重伤的他，仍然没有悔改之心，只是对于眼前这牛，心中愈发暴怒。 崴着脚，捡起掉落在不远处的皮鞭，恶狠狠地朝着小牛走来，只见他举鞭就要挥下。 小牛却也没有犹豫，踮起脚尖，向前就是一个猛牛冲撞，直直地撞击在店小二的腹部。 “啊啊啊！” 在这深夜之中，只听得店小二凄惨的声音回响。 而这惨叫声，也让睡得不深的宁冬瞬间惊醒，稍稍地提了提神之后，他分清了这大概就是店小二的音色，嘴角苦笑一声。 “终究还是发生了。” 看着还在熟睡的王小深，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快步离开客栈，朝着声音来处跑去。 不一会儿，他就看着安然无恙的小牛，慢悠悠地朝着他走来。 放下心来，这才看向它身后的牛车，高大的两个木轮载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