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腐败

“这医院也太腐败了。”黄岩从秃头医生那里离开后，去往拍片室，边说边骂。“回去我一定好好抓一抓廉洁纪律。” “得了吧。你已经不是县长了。”黄升毫不客气地向黄岩摆摊现实。“你要是还是县长，还用得着我去贿赂护士给你插队挂号看医生吗？你直接一个电话，这医院里的院长准会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屁颠屁颠地跑到你的县长办公室里，为你提供全身服务。” 黄升说得轻描淡写，但一字一句却如同一记记拳头重重地捶打在黄岩的心头。难受，憋气，却无可奈何。 “也许，也许我可以尝试去找一找医院的院长。”黄岩还要为自己挽回一些颜面。“之前你刘姨住院就是院长帮忙安排得妥妥当当。” “得了吧。你敢保证我刘姨的事不是因为刘叔的面子才得的好处？”黄升有点不耐烦，“你难道还要亲自去实践人走茶凉这千古不变的真理吗？你若是去找了院长，我猜院长肯定会热情地客客气气地招呼你。但是你要是想为你干点实事，那得到了一定是模棱两可的答复。” “我不信。”黄岩还要狡辩，“我之前可待他们不薄。” “薄不薄我现在可不清楚，但是我现在知道现在一定是钱最厚道。”黄升说着，把黄岩放在拍片室门口，然后自己绕道又去找刚才那个长相甜美，笑起来带着两个酒窝的田丽护士。 黄娟走进录像厅后，马尚殷勤地给黄娟搬来录像厅里最豪华的海绵可升降椅子给黄娟坐下。 黄娟刚坐下，马尚就如同太监一般弯腰鞠躬给黄娟端来一杯茶水，就差跪下了。 黄娟看了看那个外表还算干净的白色陶瓷茶杯，接过手中，并没有喝。此时黄娟的目光扫向四周。 这个从外表看起来并不算大的录像厅，一进来就是一个十五平米的小厅。这个小厅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录像带，光碟。墙壁的角落里放着一张桌子。那是给马尚掌柜的。 另外三面墙上分别开了一个门。那些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娟姐，请喝茶。”马尚生怕自己照顾不周。 黄娟正要轻轻呡一口，看到里边的茶叶漂浮的样子并不好看，于是作罢了。“马尚，平时就你一个人负责这个录像厅？” “是啊，是啊。升哥有空就过来看看。” 黄娟听得意地看着马尚，“这录像厅的生意如何？” “挺好的。一天能够赚个五十元那是没问题的。” 黄娟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心里嘀咕着，这可比她在珍珠养殖场珍珠养殖场干活领的的钱多得多啊。 “那黄升一个月给你多少工资？” 黄娟这一问，马尚摸了摸后脑勺，笑呵呵地，不好意思地回答，“升哥说，赚得多就给我的工资多。” “你倒是给我个数啊。”黄娟急了，提高了音量。 马尚扭扭捏捏地说道，“反正这么久以来，没低过五百。” 黄娟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录像厅这么赚钱。“这钱的赚法有几种啊？” “一种是租录像带回去看。一种是在这里看。租一盘录像带一块钱，租两盘录像带一块八。租得越多单价越便宜。如果是办理会员的话，那就更便宜了。还能优先租上最新到的录像带。如果是在这看的话，看一天五块钱。不分白天黑夜。许多年轻情侣就喜欢休息日来这蹲一宿。” 黄娟听着马尚说了这么多，愣是没听明白，心里一直感慨，这黄升怎么这么多赚钱的花花肠子。 “那要是我姑奶奶在这看录像的话，那是多少钱？”黄娟笑着说道。 马尚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娟姐，您能大驾光临我们录像厅，那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平时都恨不得八抬大轿抬去请您来呢。哪还有收钱的道理。” 黄娟听了，瞬间心花怒放，“这话说得我爱听。带我去看看最新来的录像带，我今儿我耗在这里了。” 黄娟不仅那一天耗在录像厅里，接下来的好几天时间里，本应到县城屈指可数的珍珠养殖场去询问有没有合适的珠苗可否买这些珠苗的黄娟每天都假装上班一样正常出门，但是出了门后，黄娟骑上那辆凤凰牌自行车先在县城的街道里逛上几圈，最后来到黄升录像厅里，把时间都耗在录像厅里。 黄娟特别交代，自己对于黄升录像厅的钟爱是个秘密。要是马尚把这个秘密捅出去了，那么这辈子就是八抬大轿也抬不来本尊了，而且以黄娟的能耐，黄娟还会在黄升那边软硬兼施地让马尚丢了这份工作。 这可得要了马尚的命啊。要知道马尚和她的妹妹从小无父无母，是靠着捡街道上的垃圾和邻居家的施舍才没有饿死的。 而这份施舍里边，功劳最大的是黄升。那时候，吊儿郎当的黄升总是把家里吃剩的没吃剩的一并打包给马尚马小芳兄妹俩送去。 为了能够拿到家里面的剩菜剩饭，黄升在家里是干家务活最勤快的。每天都抢着去洗碗。 这份洗碗的障眼法在黄岩那里是加分项，以至于在每次被老师请去喝茶时，黄岩为了找回自己的面子，还特地拿洗碗这件事来说，甚至到了后来，为了劝刘灵儿把黄蓝蓝嫁给黄升，在黄岩实在找不出其他优点的时候，黄岩又把洗碗这个事情来说。 所以，名正言顺的，理所当然的，黄娟以上班为幌子光明正大地走近了黄升的录像厅里。在录像厅里，黄娟在《射雕英雄传》被黄蓉郭靖的爱情恋念不忘，在《新白娘子传奇》里为许仙的懦弱而愤愤不已，在《我本善良》里为齐浩南的遭遇揪心不已……这电视剧里的故事真是让人牵肠挂肚废寝忘食啊，哪像现实生活这般淡而无味。 “我希望我的人生也能够这般轰轰烈烈。” 黄娟不禁感慨道。至于刘灵儿交代的事情，黄娟是全部抛到了脑后。也不知道黄娟这是无意的还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