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端倪

黄蓝蓝终于决定要回家看望刘灵儿了。 黄升本来想要去还完拖拉机后开着摩托车去送一送黄蓝蓝的，可是黄蓝蓝拒绝了。 黄蓝蓝跨上自己的二八自行车，径直奔回家去了。 家里依旧那么冷清。黄蓝蓝进门后，逛了一圈一楼，大厅和厨房里都没有发现刘灵儿，于是黄蓝蓝赶紧上二楼去。 楼梯走了一半，黄蓝蓝就想转身，奔去珍珠养殖场，可是二楼里传来了刘灵儿的声音。 “是谁啊？你是什么人？竟然闯进我家？不怕我报警抓你吗？” 黄蓝蓝听着这话感觉莫名其妙，但是声音的确是刘灵儿的。 “妈妈，是我，黄蓝蓝。我回来了。” 二楼的声音停顿了好一会儿，再次响起时，声音在颤抖，“是蓝蓝回来了。”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黄蓝蓝赶紧加快脚步上楼，与刘灵儿在二楼卧室门口会面。两人四手搭再一起，相互搀扶，相互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抱在一起。 “妈！”黄蓝蓝这一声叫完，眼泪就不争气地往下流。泪水落在刘灵儿的肩膀上，打湿了肩膀。 刘灵儿一手抱着黄蓝蓝的背，另一只手抚摸着黄蓝蓝的头发。“别哭啊。我们该高兴啊。” 黄蓝蓝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水，再次看着刘灵儿，“妈，你怪我这么久不回来看你吗？” 刘灵儿也抬头，用大拇指擦擦黄蓝蓝的脸蛋，“怎么会怪你呢。我的蓝蓝是去教书育人去了。教书育人，多么神圣的事情啊。妈妈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吗？这样我就放心了。” 刘灵儿打量了黄蓝蓝一番，心疼地说道，“我的蓝蓝瘦了，黑了。当老师一定很辛苦吧？” 母女俩相互搀扶着走下楼梯，黄蓝蓝扶着刘灵儿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走去厨房煮东西。在回家的路上，黄蓝蓝买了一斤瘦肉和一把油菜花。 “不辛苦，不辛苦。孩子们跟听话，很好学。我这当老师的，就算苦点累点也值得。”黄蓝蓝把一把青菜放到菜盆里，接水泡青菜。脑海里浮现与孩子们在一起的情景，心中浮现一丝甜。 刘灵儿听了也很欣慰。黄蓝蓝很小的时候就想着长大了要当老师。为此，在和其他孩子做游戏的时候，总是喜欢要老师教书的游戏。“你们学校校长的校长是谁？还是那个高原吗？” 黄蓝蓝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猛地一震，然后心跳加速。 “你们学校的校长是不是还是那个高原。”刘灵儿没有听到回答，于是又重复一遍答案。 “是啊。”黄蓝蓝顿了顿，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情感，不让人察觉。 “这个高原真是不错。放弃城里的生活和工作，来到农村教书，这一点跟我家蓝蓝还是很配的。”刘灵儿打趣道。 “妈，你瞎说什么呢？人家是城里的高干子弟，来城里教书只是为了锻炼，为了体验，哪能跟我比啊。我怎么配得上他？”黄蓝蓝说这话的时候，脸红红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黄蓝蓝赶紧把瘦肉放到砧板上咚咚咚地剁起肉来。 听到动静的刘灵儿走进厨房，来到黄蓝蓝身旁，问道，“你在干什么？” 刘灵儿的出现吓了黄蓝蓝一跳。 “怎么了？”刘灵儿问道，同时看向黄蓝蓝。 “妈，你突然出现也不说一声，吓死人了。” “我刚才不是说话了吗？这还把你吓到了。”刘灵儿看到黄蓝蓝的脸有点红，于是抬手摸了摸黄蓝蓝的额头，“额头不烫啊，为什么脸会这么红呢？” “妈，你是不是老花眼了。得戴老花镜了。我这是黑，不是红。你不知道啊，我们学校的操场建围墙的那段时光，我可忙可累了，又是当老师，又是当建筑工。不过虽然苦和累，但是看到建好的围墙，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了。” “哦。”刘灵儿边听边加快脑袋的转动。 黄蓝蓝则为成功转移了话题而暗自窃喜。 “可是，为什么要建围墙呢？” “因为——”黄蓝蓝想着要不要如实告知，转念一想，让母亲知道真实原因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直到吃完晚饭。 黄蓝蓝把碗筷收拾干净，洗好后，坐在沙发上陪着刘灵儿。 心满意足地拉着黄蓝蓝的手，看着黄蓝蓝，“妈今天真的是十分开心。” “妈，我今天也很开心。” 刘灵儿脸上带着笑，嘴巴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蓝蓝，妈妈想问你，你身上有钱吗？” “妈，你知道我教的学生都是家庭困难的孩子——” 刘灵儿立刻明白了，“我知道了。” “妈，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刘灵儿赶紧掩饰，“妈是觉得总是喜欢帮助你的学生，怕你的钱不够花，营养跟不上。” “妈，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倒是妈您，别光顾着珍珠养殖场的事，您的身体也要紧啊。” 刘灵儿欣慰地点点头，“我自有分寸的。” 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都开怀大笑起来。 刘灵儿脸上突然呈现为难之色。她环顾了一下这个房子，然后充满愧疚地对黄蓝蓝说，“蓝蓝，妈妈想把这个房子给卖了，你觉得怎么样？” “卖了？”黄蓝蓝诧异得瞪大了眼睛。“妈妈，这个房子是你和爸爸一起奋斗的成果。这里边有你的爸爸的回忆，你为什么要卖掉？” “因为——”刘灵儿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好这个问题的理由。不过，不要紧，刘灵儿马上动脑筋一想，就想出了那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我想扩大珍珠养殖场的规模，引进新的品种。” 黄蓝蓝沉默了短暂的几分钟，用以消化刘灵儿的话，“可是——”话到了嘴边，黄蓝蓝又咽回去了。黄蓝蓝想说的是，刘灵儿已经年纪大了，干嘛还有必要这么折腾。可是，转念一想，母亲刘灵儿从小就靠着珍珠养活自己。也是靠着珍珠遇见了自己的丈夫。珍珠已经成为了贯穿刘灵儿整个生命的重要东西。 活到老，学到老。对于刘灵儿来说，珍珠是活到老，养到老。 “那妈妈，你舍得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只是我把这房子给买了，在附近租一间房子住的话，到时候你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刘灵儿的语气里满是愧疚。 黄蓝蓝连连摇头，“不要紧的，妈妈。我从小跟着您，您住哪里我就住哪里。有您的地方就是家。” 听了这话，刘灵儿感到很欣慰。刘灵儿抓起黄蓝蓝的手握在手心里，“我过了这么大半辈子，从小没爹，又送走了亲娘，孤身一人活到现在。靠着党的好政策，也靠着心中的意念，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刘灵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是无比坚定的目光。 这着实震撼到了黄蓝蓝。“妈妈，我支持你。” 只是，黄蓝蓝没有从这次谈话中发现刘灵儿说谎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