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危险的顿悟

“……感谢您的拯救。” 莱万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多么扭曲，才用复杂的语气再次道谢。 罗浮只是轻轻点头，甚至没再看他一眼。 “这就是会长的父亲啊。” 加琳娜好奇的上下打量莱万，确实从莱万身上看见了一点莫蕾娜的影子。 据说莫蕾娜的父亲很严苛，甚至称得上强迫症。 他每三个月必须要领军打仗，获得一次胜利，否则自认为辱没了家族的荣耀。 就连国王都称赞他是王国之剑，一位证明了家族的高贵，而非家族让他高贵的高洁之人。 但也正是这种严苛，才导致莱万留在家中的时间稀少，莫蕾娜印象里只在自己生日时他的父亲才愿意在家陪她。 其他时候永远见不到影子，只能以书信交流。 “父亲。”莫蕾娜用挑不出毛病的礼节道。 不过她没有离开，而是与璐璐一起留在罗浮旁边，有种罗浮的仆人感觉。 实际上她们确实是罗浮的仆从，因为这是交易。 罗浮保护她们不会受伤，而莫蕾娜与璐璐则侍奉罗浮并处理一些杂事。 身份之间的差距已经显而易见，众人以罗浮为首，信徒们负责对付魔潮和邪教徒，而夜莺代替罗浮冷静的发布一条条作战命令。 圣教国的大伯爵莱万看着自己女儿在罗浮旁边端茶送水，心里久久不是滋味。 不夸张的说，只要在圣教国，莫蕾娜在贵族侧的地位几乎是高高在上的。 哪怕是身份与他相等的贵族之子，也会在礼节与见识上输莫蕾娜一筹。 可就是这位不论礼仪还是学问，乃至样貌都很出众的莫蕾娜，却心甘情愿当罗浮的女仆。 人生的戏剧性让这位大伯爵黯然失神，无力的向下属发布了一条命令。 “让士兵辅助神秘商人的信徒讨伐魔潮，以他们为主。” 情报官接受了命令。 加琳娜从刚开始就跃跃欲试起来，抵达战场后，手用力握紧剑柄。 “我要出发了，你们待在罗浮身边。”她嘱咐莫蕾娜等人。 战场上风云莫测，以她的实力与邪教徒战斗也要万分小心。 而对于力量并不突出的三人，留在罗浮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加琳娜也要小心。”璐璐关心的道。 银白色的璀璨星芒之光，从加琳娜离开的后一刻爆发！ 明亮的白天似乎骤然间变成了夜晚。 宛如瀑布般的耀眼星光从天而降，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在魔潮之间扫荡而过。 当星芒之光离去后，众人才愕然发现，只是一剑之威，竟然硬生生在战场中劈开了一条直径百米的平坦道路。 范围内青铜阶与白银阶的魔怪毫无抵抗之力被撕成一团齑粉。 而实力更为恐怖的黄金阶魔怪，躯体四分五裂，仿佛被龙卷风洗刷了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密集伤口，几乎要将它彻底撕碎。 要知道那可是黄金阶啊？！ 就连大伯爵莱万，也仅仅是黄金阶的实力，那岂不是说假如是大伯爵面对这一剑，同样会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 而且这可不是对单的攻击，而是主要用于大范围伤害的剑气扫荡！ 太可怕了！ 这一刻就连魔潮都不是重点了，不论是经历过没日没夜战斗的士兵，还是阿勒兹修道院内的信徒，统统用惊悚的表情望着手放在剑柄上的加琳娜。 她的剑还留在鞘内，似乎并没有挥出一剑。 但刚才的星瀑已然证明，这位十六岁的少女早已爆发出无数次挥砍，让那些耀眼的银白色星芒之光笼罩大地。 一直注意着战场变化的大伯爵莱万，眼中彻底变得呆滞。 这是什么？ 一剑可以把他像猪一样杀千万次的剑技？ 明明是熟悉的星芒剑术，但威力骇人却比寻常的剑术恐怖千万倍，无法用言语形容。 莱万一生之中也从未见识过类似的剑术。 并非它太强，而是让一个不算很强的少女，达成强到匪夷所思的效果，这才是真的无法理喻。 剑术的级别超越了常理，它并非像凡人理解中那样挥剑。 而是像以剑为引，引导天空之上的星光，让一整轮月亮砸向大地，从而造成以常规手段绝对无法达成的效果。 用出这一剑后，那个少女体力一瞬失去了五成，她最多只能再挥出一剑了。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她完全没办法驾驭这等剑术，只是勉强使用出一次两次，从而在世界上显现出这等骇然的神迹罢了。 可即便如此，莱万沉默了许久，哪怕从脑海中寻找出一位秘银阶的剑士。 他终究打消了念头，必须承认哪怕是秘银阶剑士，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大范围的恐怖斩击。 “……无法理喻，与使用者实力完全无关，仅仅是剑术本身的特异之处，就能造成这样的效果吗？ 那大陆上所有的剑士，穷极一生心血与精力，又是在做哪样滑稽的无用功呢？” 穷极一生的努力，比不上领悟一招剑式从而达到的武力。 那甚至只是一位十六岁少女勉勉强强使用的剑式，而不是剑术完整的威力…… 重复到仅仅是复刻了上一剑的动作。 另一轮虚幻之月与漫天的星芒之光再一次降临，将整个战场切的四分五裂，令军队绝望的魔潮被打得溃不成军。 莱万将重复的剑术与它造成的威力印在眼里，一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并不断的颤抖着。 他在畏惧。 加琳娜完全没有对他投过任何杀意，并且只是在使用秘剑·星芒三式攻击魔潮。 但完全无法理解的剑术，让莱万这位在剑术领域沉浸多年的大师，感受到蝼蚁面对大象才有的畏惧，与一抹被剑术之内耀眼的尊贵带来的震撼。 罗浮的身影出现在他旁边，挥手间将莱万的精神从灵魂深处的精神内海唤醒。 他用平淡的语气道。 “剑术天赋优秀者，能在旁观一场战斗途中领会技巧，但那亦有极限。 莱万，停下你的顿悟吧，再这样下去，你的大脑会比你领悟秘剑先一步坏死。” 经过罗浮的唤醒，莱万才像做了一场噩梦般惊醒。 他一头冷汗，脸色苍白仿佛受了重伤，实际上他的灵魂都有些崩溃的迹象，需要漫长的一段时间修养才能痊愈。 莱万仿佛悟到了什么，但其实完全没有悟到，只是被秘剑那凡人无法理解的知识所震撼，从而留下了一生都无法遗忘的深刻印象。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唯一留下的就是真相。 这绝不是人类能创造出的剑术！” 他深吸口气，骇然道。 “这是不属于凡人的奇迹，位于神之领域的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