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治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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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躺在松软的床上,是由心而发的孤独。
甜悦只当场命人撤走了那盘煞风景的糕点,殊不知,上面的晶莹剔透连碟子都印进心里了。滴血一样。
绛坐起来,紧捂胸口。这是第一次,她不是因为潜意识里对饥饿的恐惧难以成眠。
当初凭直觉将红晶寄托在苏摹手里,现在终于意识到,泉先还有她难舍的牵挂。竟是后知后觉。
回想当时,苏摹就仿佛已有预见,说有些代价,也许一时不能看清。难道…
“妹妹睡了?”昏暗光线下微弱的一声,甜悦蹑手蹑脚探身进来。连珊瑚和珀玥都不让知道,她之前可不这样。
“姐姐?”绛轻声回应。
甜悦背着手接近,头发半湿,一脸神秘的笑容。走到床前,才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给她看。
是个形状奇怪的捣药杵,乌金色,两头都有凸起,有一边还带着奇怪的螺纹。
“这是什么?”绛把它抓在手里掂量。
“你说这是什么。”甜悦只管捂着嘴笑:“今天竭给我的,说是她们那边新制。一物两用,真是会想。哈哈,先给你看喜不喜欢。”
“这怎么用啊?”绛睁大眼睛。
甜悦愣了一会儿:“怎么妹妹,还没开蒙?”
什么开蒙…绛又懵懵的,靠床边坐下。这种成年女子闺房私密用物,她是第一次见。
甜悦唉声:“怎么珊瑚和珀玥两个人都这么不上道!妹妹这个年纪…哎,你去了泉先那么久,也没人告诉你么?还以为鲛人更会这些个…”
绛摇摇头,益发听不懂甜悦的话:“关她们两个什么事?”
深更半夜,甜悦呼喊珊瑚和珀玥来,责令齐齐跪在床前,让她们去找女子开蒙用的春宫小册:“还有,再寻些别的来给陛下解闷。你们两个也太不用心了!这要是还在我那里,先每人赏二十鞭子!…”
说是责难,气氛却莫名暖昧。珊瑚和珀玥抿着笑容跑出去,绛这下更加不解。甚至慢慢从甜悦身边挪开。
甜悦把那东西藏在身后,笑眯眯的:“妹妹别担心,早晚而已。通常这些事情,都是关系要好的姐妹之间帮忙,妹妹这里,不如我代劳了?”
“代…什么劳?”
过了一会儿,珊瑚珀玥端了蒙着红布的小托盘前来,规规矩矩放下。
甜悦从里面摸出一个细致光滑的玉杵,碗里蘸一点清水,拿在手里反复检查。
“哼,这还差不多。下去吧。”她斥退两人,将一方雪白的手帕铺在床上,递给绛一个小册子,笑道:“来,妹妹躺下。”
绛照做,打开那描金的小册子看。与此同时,甜悦撩开了她的衣裙,玉杵上一颗冰冰凉凉的水滴落在她腿间。
“哎!”绛刚看了一眼那册子,心里一慌,从旁边拉了被子来遮住身体。
“嘻,怕什么?女子成年都要经过这一遭的。”甜悦得知她事先半点没有涉猎,于是先放下玉杵,指着书里的插画一点一点讲解。
绛满脸羞红,捏紧衣裙下摆不松手。
甜悦见她这样紧张,安慰道:“其实也因人而异,未必如写的这般痛楚,也未必如画的这样出血多。我那时候就没这么夸张。人生只这么一次,白绢一会儿你自己留起来…”
绛依旧不安,摇了摇头:“那不开蒙,会怎样?”
甜悦眨眨眼:“不开蒙…也不会怎样。只是往后无限风光,享受不尽。妹妹一生,难道甘心就这么的过去啦?”
绛想了很久,依旧不松口。
甜悦笑:“罢了罢了。你不喜欢像是我逼你似的。那这些东西,我收走啦?”
绛红着脸,伸手按住那几本书册。
甜悦笑弯了腰,引身退下:“好好好,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自己慢慢研究。”
**
一夜悄悄的过去。绛按兵不动。倒是在甜悦走后,睡的很香。
第二天应约去了擎阳王府上。擎阳王王妃特意赶回,协王府众人,重礼迎待。
捷足先登,这次擎阳王也赚足了面子。绛王驾车辇停在外,他与王妃左右伴护,一直迎到内庭院。
王妃身量魁梧,双目有神,容貌出众,华服掩不住的精壮有力。是典型的巨力贵族女子。
擎阳王平素并不喜奢华,府中陈设以未开锋的兵器居多。王妃怕气氛淡,着意在后花园临时布置装饰,这里成了主要的接驾场所。
琴曲,小戏,无甚新颖。不过对擎阳王来说,已实属难得。绛坐在中央,痴痴望着台上那个弹琴献艺的人,陷入遐思。
王妃在一旁观察绛的神色:“这是新入府不久的琴师,如果陛下合意这就送进宫里。”
“嗯?不…不用…”一番好意被生硬驳回,绛自觉不妥,连忙转笑:“哦…确实弹得很好,我在宫中没什么机会欣赏,就不夺人之美了。珊瑚,赐赏。”
珊瑚得令,唤人上去,按照宫中规制,给那纱巾遮面的女琴师赏钱。
擎阳王对这些事情不甚上心。等绛尽兴,提议转回屋内,他还有正事要谈。
他以安定民心的名义,请绛按已故帝王礼仪,为馈治丧。
绛一时间未置可否。
只剩了擎阳王和她两个人。王妃敬献了新茶就退下。冲擎阳王笑笑。颇具爱意。
擎阳王今日仪度不凡,笑道:“世事无常。以前真以为…嗯,我私下里竟不知怎么称呼你才好。没想到你当年是被人陷害,按常理,我算是表兄。”
绛抬眼观。他今天客气又从容。言谈举止,像有人教过似的。
“这件事,你也知。要追究起来,朝野里都怀疑是馈下的手。就连影椤也…”
“疑罪从无。”擎阳王终究耐不住性子打断她:“况我和王妃私下里查究过,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陛下要是依着莫须有的罪名追究下去,要天翻地覆。不是让真凶逍遥?”
见绛不回应,他又道:“我知馈之前的作为陛下不喜欢。可现在冒然定罪,折辱虽能一时泄愤,万一以后事情真相大白于天下,陛下声望也会有所损伤。”
“人已经去了。再有什么深仇大恨,也可以消了。”绛回应道。
擎阳王喜:“那这么说,女王陛下同意?”
绛从刚才席宴散就一直没有精神。现在更是懒懒的不答话。
“呃…还有个疑问。你打算把我那个舅父如何处置?”擎阳王主动提起晋阳王。
一番察言观色,擎阳王又试探:“嗯…其实,你有没有怀疑当年之事,是他在背后动了手脚呢?”
绛深知,若说怀疑,等于否了自己与他的血亲关系。不知这擎阳王在打什么主意,于是回答:“我出了那事之后,他被夺了封地,连累整个家族也几乎无处容身。不像是他做的。”
“嗯…那他当年在那之后对你做的那些事,就这么算了?”擎阳王毫不顾忌绛的痛处。
“当年在他倒下之后,圣水验选了我。成了我人生最意想不到的境遇…哦,我这么说希望你不介意,其实那时都以为你已经…”
擎阳王暗指那时候朝野都以为绛已经死了。
绛一声惨笑。
“结果我顶替了你,实是不公。但我想圣水是不会无缘无故有所指示的,你说呢?”擎阳王在步步为营。
绛识破,笑了一笑:“事情都过去了。时至今日,谁人能顶替你在军中的威信?”
擎阳王松心:“呵呵,呵呵呵呵…效忠王庭,当然…”
“我问过祭司大人已故国君如何治丧,她说十日之后备妥。届时,王室众人齐登神庙参与就是。”绛道。
擎阳王露出笑颜:“原来陛下已有安排?可怜我那王妃天天忧心忡忡。”
“你们一对贤伉俪,就少在我面前炫耀了。”绛半开玩笑似的抱怨。
“嘿,是是…”
“对了,从军中裁撤的那三千多人,我收做王庭禁卫军了。现用的这一批,你正可以撤回军营。”绛忽转话题。
“哦,是。”这早已经是议定的事。
“我让甜悦姐划拨钱款给他们,结果甜悦姐跟我讨价还价。你的军库到底每年是如何支应的?写清书册上来,也给国师大人看看,免得让人说三道四。”绛面带微笑。
擎阳王始料未及,不过趁着高兴便答应了:“好…好…”
**
绛已在擎阳王府停留了大半日,再略坐坐就走了。出行车队迎接不在话下,过了王府转角,瑺落和璧亲率族中能力高超者列队迎候,甜悦,赋还有岩屈一同。
“怎么这么大阵仗?”绛笑。
看样倘或自己日落还不归,瑺落和璧就打算杀进擎阳王府了。
四人从旁向中间聚拢,甜悦站在四人中央齐齐向绛致礼。
望着目光肃穆的绛,甜悦问道:“怎么,陛下好像不高兴?”
绛摇摇头:“和无聊的人说了一天话,累而已。”
现在见了绛安然无恙,气氛平和,璧偏头和瑺落议论起来:“刚才见到那擎阳王妃了?没什么特别。看来一夜间平叛无非就是靠夫家势力。”
“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样以后,馈族要彻底倒向擎阳王。”瑺落答。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陛下面前交头接耳,有什么话不明说?”甜悦转身笑。
瑺落上前:“我们在说馈那边的人恐怕以后要尽归擎阳王。”
绛浅哼了一声:“没事,意料之中。他也果真名不虚传,乏味至极。听了半天俗不可耐的戏曲,还要放赏。我到现在头还嗡嗡的。”
赋嗤笑:“陛下想要雅而有趣的,只有我们三弟那里最佳。不如陛下择日先行?”
岩屈忙低头抿笑:“我可不敢越过两位姐姐的次序。”
“什么次序不次序,那要看陛下的意思。”瑺落道。
绛望着一向不争不抢的岩屈起了兴致:“当真?那我就先去你族中光顾,怎么样?你得负责把我这一天的无聊都补回来。”
“不胜荣幸。”岩屈认真拘礼。
大队要行了,甜悦平时不惯骑马,绛拉她上车同坐。这里没人嫉妒她的待遇,只是平素多疑的赋忽然觉得,绛是在以此试探他们几人是否真的情比金坚。
连同故意先去最不受重视的岩屈一族一样。
然而转念一想,让她知道也无妨。他们几人早就拧在一起,绝不可能因此生疏。
一路上,车马摇摇晃晃,绛半闭着眼睛。甜悦见她心情十分不自在,故而并没有多话。想来擎阳王那里,不只是戏曲不好看的而已。
“姐姐,十日后上圣庙给馈举行国葬,我要再翻天机地括。到时候由彤骏开道,你来指路。”绛忽然睁开眼睛道。
甜悦心里一激:“好。那是否要事先告知祭司大人?”
“先不要,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等当日告知即可。”绛简短吩咐。
快到宫门前了,绛又问:“最近,朝廷可有放过什么新赏赐?”
“有。妹妹新皇登基,安爵发放赏银,以示恩遇。”甜悦答。
“那,晋阳王可有?”
“这…”甜悦如实作答:“这次他就没有了。”
绛点头:“给他足额补上,派专人送去。”
“是。”甜悦份内之职,然她不解地问:“妹妹怎么忽然…不是不让提他么?”
绛神情阴郁,持久不答。
甜悦心情紧张:“妹妹,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出什么事了么?”
“没事。十日后见分晓。十日后我要看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绛硬生生回答。
**
等待的时日里,绛先跑去岩屈那里游赏一番,再去了瑺落和璧的昌乐宫和怀玺宫。东游西逛,好不快活。看不出丝毫焦躁。
偶然夜静,想起流帆。去抓甜悦送来的那些奇怪东西。但又放下。等天一亮,情致就被各样心事冲淡了。
擎阳王将军库管理成规严整供上,绛还特意让国师耘烸誊写一份,以示公允。宫内裁剪的禁军归队,一来二去,他们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然擎阳王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馈能得到正经的后事礼遇,才是他最满意的。
十日之期,一转眼就过。到了正日子,伤愈的彤骏一身禁卫军装,手扶挎刀为绛保驾护航。
馈的遗体被抬上山。满朝为他送最后一程。然这次,晋阳王就不在邀请之列了。
仪式上,大祭司落颜亲自接引天火将之焚化,成一抔红土。祈愿让先皇英灵安息。
神殿前的广场上,所有人也一起念祈念之词。
绛没有。道他不配。等时候差不多,对彤骏使眼色,由甜悦引领一众人,直往后殿存放“天机”“地括”两本圣典的地方去。
一路疾走,如同与时间赛跑。绛踏入殿门时已心中不安。果然,她迟来一步。两本圣典不知因何自燃,飞烟直上九霄。举国震动。
绛不甘。驱剑直追而上,非要一探究竟。
地上臣民呼喊,跪地。哭声阵阵。此时已不知是为先皇悲怆,还是为今后命运恐慌。
两股青烟飞上天,即渐渐消散。绛什么都没能看见。真相在眼前化作飞灰,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事先知情的两个人,彤骏和甜悦,都不会出卖她。究竟是…
“女皇陛下…”落颜在下方祭坛上呼喊:“请归来吧。两本圣典已经收回,此为神之旨意,吾等已无可奈何!”
旨意?荒谬!绛在当空,被惊为天人的流霜剑阵托举,根本不予置信。
神明若在,简直就是故意做弄她!绛心盛怒,剑阵随着她的心意汇聚,怒指苍穹:“我人都按照你的指示回来了,当年究竟是什么真相,我连知情都不许!”
这个王国还没有人敢剑指神明问责,地上臣民惊慌失措,怕触怒神灵惹来天罚,纷纷跪地请告女皇下降。
绛偶感头晕目眩,额上生疼,可不愿在这种时候露怯。在众人的哀告声中缓缓落下。
落颜伸手搀扶,她才收了流霜剑阵。
“祭司大人…”绛望着落颜那一如既往的谨慎小心:“你能与她通灵。你能代我问问她是为什么吗?”
落颜慈爱祥和的目光,点头回应:“是。不过,女神大人未必回答我所有疑问。陛下放心,这冥冥中的一切都自有安排。女神不会就这样抛弃我们不顾的。”
绛心难过。这时的她根本不怀疑落颜。
甜悦急匆匆跑上祭坛,求问当下如何处理。
“不用慌。我这就往神殿祝祷…”落颜戴好那半边遮面,神色从容走下祭坛。下方以国师耘烸为首,围满了人。
经过耘烸身边时,落颜略住,对他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耘烸这下安心。
没有人敢散。等待的时光里,众人望着那抔被弃置的红土指指点点,怀疑是馈入魔之身玷污圣地,触怒神灵。
起先只是悄悄议论,后来演变为骂战。若不是擎阳王拦阻,馈族到场的人险些要被驱逐出这神圣之地了。
甜悦暂时不在,赋等四人聚首,远离纷争。璧冷眼望着那纷纷扰扰,再看眼前这抔红土,一声蔑笑:“虽然你们都说当年圣水的事情不是他做的。可今日我看,真像是报应呢。”
“谁说的?我一直都认为是他做的。不过为保时局稳定给他们留下体面。”赋道。
那边争吵越来越激烈。直到太阳落山。
最终落颜从正殿走出来,宣告:“过去已是过去,未来跟定圣主,自可无忧。”
“什么?”一众人不解。
落颜只做转述,并不理会其他。
她整理好祭司袍服,庄重走上祭台,在绛面前低身行礼:“此后我们王国,都系于陛下一身。恳请女皇慈悲。”
帝国的祭司并不拜君。落颜这是首次。下方不敢吵嚷。
然而对绛的疑问,落颜始终没能给出答案。只是无助的摇头。
绛终于移步。落颜一路托着她纤细的胳膊走下祭坛,而后面容恢复肃穆。
“丧仪已毕。先皇灵魂已归神途。勿要再生疑虑。散去吧。”落颜对众人道。
**
绛在禁卫军护持下下山,各族只好各自散去。然而究竟,损失的两本立国圣典,没有人肯善罢甘休。
于是,关于馈临终前入魔的事再被大肆宣扬出来,怀疑馈族暗养邪祟祸患,连累整个帝国。各族同仇敌忾,连擎阳王也要压不住了。只得向绛好言相求。
绛想着最近诸多事,屏退了左右,在自己宫中单独和擎阳王对坐。
如同召见近臣。
此为内寝殿,隔着帐子就是床。擎阳王自己也有些疑惑。难不成绛,真的要把自己当近亲示好?
“我最近,在回想当时的事。”绛言语亲和:“馈最后力量大增,不似短期内人能拥有的能力。我又问了一些人,他后期战策激进,脾气暴躁,也许…”
原来是有机密事要说。擎阳王最烦这些猜测,刚要发作…
“也许离开伏波境土,被什么东西附体侵扰,并未可知。”绛说出这番话。
噢!…擎阳王忽觉醍醐灌顶。
“还不止。”绛向他摆手:“馈最后死在我眼前,身体冒出黑烟是我亲眼所见。其实,那烟尘样的东西,我在别处见过。”
“哦?哪里?”
绛顿了顿:“泉先。我离开皇城往南,曾协同海皇抵御此类邪祟,方才结识。”
擎阳王点头,也算是解了他心中一惑。
“我认为海皇知道那是什么,并且在战争当场也认出了。否则不会盯着馈的尸首看。我有意邀请他前来做客,修好之余,求问此事。如果他能亲口说出那东西的来由秉性,不正可洗脱馈一族的嫌疑?”绛道。
“这…”擎阳王难决:“非得请来么?派人去问问不可?”
“派谁去?即使见到海皇问明缘由,回来由你我来宣讲都不脱包庇之嫌。”绛道。
“我说自是不行。不过你…”擎阳王停顿。他们两人现下越君臣之份内殿独处,恐怕消息早已传出去了。
绛笑:“我就是怕你心意难平,所以提前问你。”
擎阳王在自己设的阵里被苏摹生擒。这是他一辈子不想再忆起的事。为难之下,不惧大逆询问:“陛下,真如此肯为馈开脱?”
绛畅笑一声:“我说过了。他已身死,就不再仇恨。现在国丧已毕,当务之急,是朝局一切回归正轨。”
她神色变了,完全不似刚才那般随和。俨然一个夺位的胜利者。
形势逼人。擎阳王最终默许。
“那好。我便亲笔写信相邀。军中就转烦你安顿,此关系大局,希望军士们勿抱着旧日敌对之心因小失大。到时失礼惹恼海皇,我也就无能为力了。”绛再度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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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大祭司落颜接到皇命,亲自走上祭台施法,伏波大陆停止飘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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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段时间里,泉先的鲛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擂台比武做准备。也吸引了许多泉先队伍以外的鲛人前来报名。
人数众多。排日程大约要比上好几天。
为了公平和安全起见,受过训练的泉先军中参与者不可使用暗器。其他参与者需经过预选,暗器不可打击要害命门。双方都是点到即止,胜负专人裁决。
炎汐还是将消息透露给了透一些。说海皇对他期望很高,将亲自观战。希望他拿下全胜,有意想不到的大好消息在等着他。
透为此倍加紧张。他见新报名的人有许多体型魁梧健壮的,而自己挂在腰间常用的链刃虽然未作区分,却也有暗器之嫌。很是着急。
回忆当初玄王用的长戟能克制他们的短兵器,于是决定突击研习这个来做武器。
长戟虽然让他的攻击威力大增,也把他底盘不稳的毛病彻底暴露出来。演练的时候甚至脱手,攻击了站在演武场地旁的苏摹。
当时情况十分突然,眼睁睁就见一把长戟向海皇极速飞去。众人甚至来不及呼喊。
幸而苏摹反应快,急速躲过。
长戟直入后方岩石,发出巨响。碎石落了满地。
透吓得两腿发软,伏地拜倒。
鲛人们四面八方涌过来。指点这大逆不道的“罪魁”。然而苏摹不仅没有怪罪,只取出了戟还给透,还安慰叮嘱:“这对你来说太重了,强加练习会受伤。”
“是!”透双手接过,嘴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要用自己擅长的武器。否则不能驾驭,适得其反。”苏摹说完便回。
众人目送,震惊中久久不散。被投掷兵器不仅不治罪,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海皇对这小个子的偏爱已无以言表,令泉先众人羡慕又嫉妒。
苏摹转回大殿,接到绛的亲笔信。信笺右下角还用红笔勾勒了一朵精巧的彼岸花图案。令人欢愉。
绛在信中特意提到要他多带一些人热闹…苏摹嘴角弯笑,好像能领悟一二层意思。命人去召来流帆,将信纸递给他看。
“想不想去?”苏摹好似故意逗弄他。
流帆颓丧多日,现在见字,如获至宝。
**
这些时日,炎汐暂且离开了泉先。他因苏摹拒绝织繆莊家主邀请,知再从泉先找人不合时宜了。
于是亲自跑了一趟九嶷,找来如意帮忙。如意十分懂得女红针织,正和那家主意。在那笙安排下,于翠漪阁碰面。
“为什么不直接在织繆莊?”炎汐不解的问。
“你只管跟我过来不就知道了?”那笙拉着他的手,说话颠三倒四,在绿漪这横冲直闯,就像自己家。
打开一间房门,竟是飞廉坐在里面。
“哎?”炎汐愣。
“嘿嘿,你看,那边谈的都是你不感兴趣的话题,刚好来这里两边都不耽误。你们坐啊,我去那边了。”那笙竟然还跟飞廉打招呼,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连茶都沏了两份,看样子,飞廉特意在这等着他。
“你直接找我就是,何必通过那笙?”炎汐不满道。
“嗨。是刚好遇上而已。这儿和织繆莊后衙不都挨得近?”飞廉笑着解释。
炎汐入座:“找我什么事?”
飞廉并不含糊:“我其实是想问,是否有你们郡主的下落?”
“什么?”
“不是我。是萧老弟,急需找她…”飞廉将萧栩羽来信所托告知炎汐。
炎汐唉声:“还真不是我不帮你。并没有。”
飞廉皱眉。
“之前确实有来使,哦,就在织繆莊开张那天。结果我们都在临海城,错过了。”炎汐如实相告。
“这么不巧。可…那…难不成以后再不往来?”飞廉是想打探海皇如何回复。
炎汐摇摇头:“目前尚未有明示。”
他见飞廉实在为难:“要不然,我如实求告海皇?”
飞廉不决:“这…不太好吧。”
“哈,你们号称宗主之国,却连自己属国在哪都不知道。我非回去告诉,让海皇乐一乐。”炎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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