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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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悄然过去。
苏摹踏入流帆处,将手按在他胸前:“我现在必须将你体内神元取走,送还给绛。如果出了坏结果,有什么希望对她说?”
那颗神元已光芒黯淡。
流帆早有准备:“我知道她尽了所有力量,不后悔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如能有灵常相伴,夜半入梦奉乐津”…”
嗯?苏摹细看。流帆说出这句的时候,脸上竟洋溢了幸福神采。
“她写在床头的。被我看见了…”然而,短暂的幸福过后,流帆突然改了主意:“还是别这么说了。以后岁月漫长,徒有思念就是酷刑折磨。有人能代替我让她开心多好?她已经尽力了,我知道她满心复仇。让她复了仇,就忘了我吧。”
苏摹沉默。
“我是真的,不希望她孤单寂寞…”流帆深邃无神的眼窝,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请动手吧。”
“海皇!”
苏摹刚要开始施法,又听到他声音急促:“那首天平,时间的另一边,便是我们鲛人恒久不灭的爱。如今我有了,若能再奏,或许跟您之前听到过的有所不同。”
“那你努力活下来。我很想再听!”苏摹心绪激张,听流帆默默低语。
终于,他缓缓施法,析出神元。这颗神元因离体过久而黯淡无光,呈银灰色,表面布满裂痕。
流帆的脸当即阴暗下去。治修带着人冲进来…
苏摹没有等,也没有问。带着神元飞快赶去临海城。
白璎正坐立不安。因为绛今日根本没有醒过来。苏摹到的时候,她拉开绛的衣衫,一柄如玉样的剑已在她胸口浮现。剑体冰蓝的光晕正在慢慢退散。
是流霜剑…此时绛的躯体已经虚弱到无法容纳流霜剑驻留。
感应到神元在附近,流霜剑上光芒强劲了一些。仿佛干涸池塘中苦等甘霖的鱼苗。苏摹刚将神元祭出的那一刻,神元就自动跑回绛身体了。
刹那间,绛通体泛光。透过衣衫都能看到她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绛?醒了?”白璎看见绛睫毛摇摆,露出欣慰的笑容,苏摹也终于释然。见她急着坐起,两人一起阻拦。如此消耗,终归要调息养护一些时间。
绛两眼微闭,冷笑一声:“你们可太小看我了。”
她的神态莫测,双手微抬,将食指扣起,闭上眼睛…幽微的蓝光在从指尖流溢,瞬间流彩异动遍布全身。水雾光影,将这间茅舍吞没;烟雾弥漫,让人恍若置身虚无。苏摹和白璎对视,除了眼里的对方,这里的一切都变的很不真实。
那颗神元,栩栩再生。
等光散去,白璎惊奇的发现自己前些天吃过的食物,现在原封不动摆放在桌案上。
绛缓缓睁开了眼睛,外面又是鸟语花香。还是那样的春光明媚,只是她可大不一样了。那朵鲜艳的彼岸花又在眉间绽放,衬托一张睥睨尘世的面庞。
苏摹将流帆的话转告,她轻挑眉梢:“仇我是要报,他也必须活下来。”
说完这句话,她从房间里飞出。临海城忽然陷入黑暗,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身影。
“她是往碧落海去了。”苏摹感应方向。
“我这房间,是几天前的样子…”白璎床前炭炉还在,不过炭火已经消失。
苏摹的手悄悄抚过腰间,触到那龙纹佩,稍稍心松:“看来她已经完全掌握操控时空之能。也不知该不该庆幸。”
**
临海城城主府上下挤成一团。萧栩羽伤情忽然恶化,所有人措手不及。
“不是已经有起色了么?你们谁在骗我?!”飞廉冲着几个大夫大发雷霆,他们也是百口莫辩,当下关头,还是先救人要紧。
“我说萧兄弟,几个瘟神我刚送走,咱们最难的关已经过了,你可不能倒在这个地方!”飞廉捏起萧栩羽的右手,他的小指和无名明显的弯曲错位。
“这么至关重要的骨伤都没治,还敢说尽力了?你们救死扶伤的心是被狗吃了吧!”飞廉怒骂,伴随着萧栩羽痛苦呻吟中的巨咳。几个大夫傻了眼,只有相互作证,反反复复,说些“肯定”“一定”的话。
“呃…啊…”萧栩羽的有气无力的呻吟,用尽全力提着半口气。大夫解开身上的纱布一看,里面的伤口淤肿生疮,散发脓臭。
“轻点轻点…”身旁人嘴里念叨,早已心知不好。
“啊!”其中一个大叫:“这不是跟我们刚接诊的时候一模一样么?”
其余的一同点头。在飞廉眼皮底下,他们绝没时间串通。
“怪了怪了!”他们异口同声,看上去也完全不像说假话。病人成这样他们也战战兢兢,飞廉决定不再继续为难。
迷迷糊糊中,萧栩羽很想见湘。湘前天耐不住挂记过来,飞廉念她重伤初愈再旧疾复发,为她在府衙单置房间休息。不敢将此事相告。
出了这里,满府都飘着烟。还有奇奇怪怪的磬鼓铜铃声。飞廉迎风呛得眼泪直流:“咳咳咳…咳咳咳…这是在干什么?”
回报是在作法事。
飞廉没有好气:“作什么法事啊?!还嫌不够乱吗?”
“回禀城主大人,刚才一阵,漫天飘黑。哦不不,法师说那是地狱猩红…”回报的小厮也在结巴:“在那之后萧大人就这样了。闹不好是有妖异…”
确实…刚才忙的晕头转向,那阵天黑确实怪异,引起不少恐慌。
“而且今天城里也有怪事发生…”小厮继续报:“有人说看到过咱们这一大片的房舍冒过幽蓝的鬼火,好几家人上报说刚挑满的水缸空了,明明吃过的米缸满了…”
“够了够了!大白天哪来的鬼火。”飞廉斥退一众人,找来自己心腹:“你去传令,今晚宵禁。我要亲自看看怎么回事。”
“去把那些摊都收了!”他又吩咐。如果真有东西作祟,哪里是这些可解。
湘来的时候,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几乎是勉强在维持。明明先前去休息时还好些…
“阿栩怎么样?”她十分着急。
飞廉刚转笑,看她这副样子,话到嘴边又退缩了:“哎呀,还是把你惊来了。没什么,里面有大夫在…”
湘不理会,径直走了进去。
萧栩羽实在伤重。这么多天轮番棍棒鞭刑,还不让他休息。那几人丧心病狂,发现他特别怕骨刑,为了逼他就范,用铜锤反复敲击他的膝处…现在他膝盖骨粉碎,两腿被箍紧,瘫倒在床。若不是湘在,几乎要失去求生的意志。
“湘…”看到她时,嘴角还是浮出笑意:“我特别想吃你做的东西。”
湘尽力掩藏了自己的虚弱,当着众人撇一撇嘴:“我那烂手艺,你竟然还没吃够?”
还是满足了他的愿望。不过就在她端着吃的回来时,萧栩羽已经昏睡过去。围观大夫面色凝重,唯唯诺诺。分明得了指令不要告诉她实情。
湘守到天擦黑,自感身体有些撑不住。决定第二天再来。
**
夜深人静。白璎和苏摹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白天百姓自发作法的痕迹。
是苏摹提议出来的。
白璎道:“还以为你会一同赶回去。”
苏摹望着海的方向:“哈,现在人没回来,就说明没天翻地覆。”
白璎轻笑:“这是今天发了宵禁令才会这样清净。也不知万一遇上官府的人,会不会惹来麻烦。”
苏摹和她就这样走的大摇大摆:“哦?我以为白王能保的了我。”
白璎笑,忽然喜不自胜,怎么今天苏摹像喝了酒似的:“我当然…只是,不知道他们宵禁是为什么。万一扰乱他们的事…”
前方一座高门大寨,门口贴着封条。
“织繆莊!”白璎惊见:“织繆莊怎么被封了?!”
苏摹昂首,确实是织繆莊没错。封条上盖着城主府的大印,是新印上去的。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翻身越墙。这点行动上他俩倒是出了奇的一致。
里面空无一人。所有织作的台机都用蒙布遮盖,做好的货品累在一旁。储物的仓库被翻的很杂乱,不过上供的屋室原封未动。供奉灯火依然明亮。
这是怎么一回事?苏摹在供桌前默看。这里面供奉的是那对离月珠。价值连城。怎么别的地方连金银器皿都全部收去,唯独这离月珠幸存?
“看来对离月珠保持敬意…”白璎说完,偶见一个提着剑的细影接近。
“什么人!”刹那间光剑脱手,漆黑的小院里像是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金属碰撞,有人被击退。倒向树丛。
苏摹走出,发现来人竟然是飞廉。原来他一直挂心白天众人所说怪事,夜里宵禁,亲自巡城。
刚才那一下,飞廉臂膀被震得生疼。勉强起身笑:“原来是你们。我还以为…”
交换消息,发现是绛为修复自身释放的神力波及四方…
“呃…”苏摹和白璎脸上为难:“萧大人的伤势,很严重么?”
一提萧栩羽的伤,飞廉的话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他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内外掏空,奈何同样的罪还要经受两遍。
几个大夫现在夜里不敢休息,府里正要张贴告示,悬赏重金找寻瑶草。
瑶草现在云荒已经绝迹。
白璎道:“我那里还有本门秘药,提补精神,滋养气血,重伤可医!师兄那颗前些天给了湘。拿到瑶草之前,先与他救急。”
飞廉一听,双拳抱紧:“如是这样再好不过!事关紧急,我这里仰仗了!”
白璎带着他回去取药,苏摹随同。
路上她问:“对了,这织繆莊是怎么回事?”
四下无人,飞廉便将织繆莊一事前因后果讲述明白,让她不要担心。
“竟然是这…”苏摹听了,连连摇头:“我刚才还在想是否应该回去找她来帮忙。现在…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被她知道的好。”
**
绛在治修房中抱着流帆,下颚轻轻蹭过他的脑袋。他前两天还光秃秃的头上,现在长出了一层短短的绒毛。刺刺的。
药庐清净。苏摹未归,治修有意把这儿让出来,让绛能和流帆独处。
全是新生的皮肤,细嫩极了。幸而是在水中,若是路上,单纯倒卧都会发痛。
绛眉间那一团戾气才刚化开。看着流帆的卷曲身体,微微抱膝,好似少女般拘谨。
“嘻,这儿没有别人,怎么开始扭捏了?”绛微笑。
流帆失了眼睛目中空空,什么也看不到,然而其它感觉却愈发敏锐:“我觉得你忽然间变了许多。”
“哦?”绛轻抚自己脸庞:“那你还喜不喜欢?”
流帆低头一笑:“怎么可能不喜欢。只是可惜看不到。”
“你放心。我去给你弄一双刀枪不入,可瞭四海的眼睛。”绛现在心疼的紧。
流帆心一触,大概知道了她准备干什么:“那伏波那里,你要怎么办?”
绛脸色骤冷,向流帆望了一会儿:“如果给你个机会决定他们命运,你想怎么样?”
流帆面色如常:“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都不喜欢主宰别人命运。”
绛没有说话。
“我当然想他们得到教训。但我不想你因此失去自我…”流帆一早感觉,绛的心已被恨意主宰。把头靠在绛肩上:“我现在,特别想回到我那个小屋…”
绛决定让他如愿,将他抱起:“呀!你现在身体好轻!”
流帆笑:“就是怕,还特别的丑…”
“哪有。”绛轻哼了一声。流帆现在新生的皮肤色浅,全身好几个颜色。没了头发,颈线连着鳃,更显修长。两只胳膊交错,成了最温馨的画面。
打开这沉封已久的小屋,一股熟悉感迎面扑来。绛在门前观看,没有礼乐司的公务喧嚣,这才最是流帆呆的地方。
轻轻放在床上,守了一会儿,听见门响。
“治修医师让我送来的药…还,还有食物。”来敲门的小鲛人战战兢兢望着绛。
绛接过,看了他一眼:“我有这么怕人?!”
鲛人一溜烟的跑了。是治修的徒弟。
身后传来流帆的声音:“你说呢…”
扶他起来吃东西,喂药。流帆身上已经不怎么痛了。还能说笑。
“哎…”绛长舒了一口气:“我懂你的意思。我也不想再牵连无辜人员。等你再好一些,我就去伏波做个交代。然后回来陪你。好不好?”
**
第二天一早,临海城城主府门前就贴出告示,重金求取瑶草。
围观的人非常多,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都在说萧栩羽的病情,但就是不见任何人接告示。
等到中午,湘熬不住,独自离开了城主府的大院。萧栩羽的情形她见过,大抵也知道他需要什么。除了瑶草,还有一样东西能救他。
来到一间药铺,大方放下银两。要买鲛螭骨。大买卖当前,店家没半点高兴。他看了看湘,这风姿秀丽的女鲛人,冷笑:“现在上哪找这样的东西?衙门派来的钩子?你这钩放的也太直了点。”
说完就仇人似的让伙计把她往外赶。
问缘故,原来鲛螭骨自复国已被严禁。凡贩卖者闭铺流放。
湘张张嘴,现在外面真换了乾坤。想当初,鲛人被奴役的时候,有人特别从鲛人身上采集这鲛螭骨。
鲛螭骨是块半月牙形的骨头,并不是所有鲛人都会长。有的鲛人会生长在右侧后腰,没什么用处,从前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骨的存在。在漫长的奴隶生涯,偶然被空桑人发现了入膳有大补气血救命养身的功效,开始像寻宝一样在鲛人身上采挖。
甚至传言吃了能长寿…鲛螭骨的名字也是他们给取的。
多少鲛人因为没长被恼羞成怒的奴隶主杀害,长了的取走后也只是随便处置。身体好的能挨下来,换个凄凄惨惨的“自由身”…
湘想着这些,眼睛向上翻,没让流下泪来。从前鲛螭骨也只是空桑贵族可用,流落到民间的并不多少,价格昂贵。如今想买都买不到了,该说是好事。
但她还不舍弃。乔装打扮了继续去别的药铺碰运气。结果有一个药铺老板语重心长告诉她这东西根本没有用。那些效验只是传说罢了…
怎么没有用?!
湘差点跟人吵起来。顶着毒辣的太阳,心情愈发烦躁了。
**
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府衙附近。她旧伤也要犯了。旁边就是翠漪阁,决定稍事休息,喝点东西解渴。
看着一身绿裙,热情招呼客人的绿漪,湘动起心念。随后请她去了后房,道明身份。
“我常听那笙提起你…”湘问候。
绿漪礼貌欠身:“不敢。湘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说。”
湘直接问道:“你知道不知道,鲛螭骨?”
绿漪是见过世面的人。听了这三个字,只是变得谨慎了许多,并没有被吓到。
湘笑:“我也不拐弯抹角。有个人…急需这东西救命。我刚才自身验过,我有。”
绿漪微笑,不慌不忙拿起茶匙替她添茶:“姑娘说的,可是萧大人?”
既然知道,湘也坦明了。
她需要一个懂外科的大夫,还有一个僻静的地方休养。更重要的,还需一个妥当人,亲自把药送到飞廉手上。
绿漪有所考虑。
“绿老板如果肯帮这个忙,需要什么回馈,可以尽管提。”湘道。
绿漪慌忙摆手:“哦不,姑娘误会了。我怎可能虚图回报?只是鲛螭骨现在是禁物,我在想该如何对城主说…”
湘喜:“那,绿老板是愿意帮这个忙?”
绿漪笑笑:“就直接喊我绿漪吧。实不相瞒,如今临海城能办这件事的人,也找不出第二个。我权做当仁不让。”
绿漪知轻重,干事麻利。她人脉甚广,不过半晌就请来了全城刀口最稳的大夫。湘自己甚至还没准备好。一想到要被陌生人动刀,心里跳跳的。
老大夫很稳重。拿出自己的用具,一一摆在前面,让湘验看。
这东西讲究“生挖活取”。死了就会功效减低。从前有些专业的采骨人,会在授意下刻意虐打被采集的鲛人身。所谓增加效果。其实只是不可证的传言。
绿漪在旁,轻声提醒:“这是万不得已出此下策。姑娘自愿献骨,可要先保住姑娘身体要紧呐。”
“是,老夫有数…”
湘心情复杂的按照指示,俯卧在床。忍受刀尖入骨的痛楚。不一会儿,神情恍惚…偶然能感受到绿漪在用冰帕为她擦拭额头。唯一的一点清凉。
“还好吗?”醒来时,绿漪守在身旁。大夫已经走了。
湘感到自己像是被抽筋扒皮了一般。动也动不了。后腰上巨大的伤口,一使力就会疼的天旋地转。
“都取好了。”绿漪点点泪滴,拨开手帕给她看:“萧大人要是知道你此番心意…”
“别…别让他知道…”湘声音嘶哑,几乎说不出话来。如果知道这是湘的,萧栩羽会打死都不喝。
绿漪明白:“好。你放心。我这就给他们送去。”
“哦,对了,药刚敷好。晚上再来换药。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净水擦身。姑娘需要随时吩咐一声就行。”绿漪出了门又折回来:“姑娘放心。这事我一个字都不对外说。”
湘再次听到门紧闭的声音,这次这里万籁俱寂。只有腰间的痛楚凶神恶煞,仿佛在要她的命。
“啊!…”她终于忍不住,一个人在苦闷的房间里呻吟。微微昂起的头颅,有晶莹的鲛泪从眼角滑落。
**
绿漪来到飞廉府上,称是替泉先送来的妙药救急。
飞廉让她就座,打开包绢一看,当场皱起了眉:“泉先怎么可能送这种东西?”
绿漪微笑不言。
飞廉又问:“是那笙让送来的?”
绿漪本就同那笙交好。于是点头:“正是。”
飞廉狐疑。现在炎汐正出门在外,那笙又哪里来的这个?而且为何通过她?
“呵呵,这东西是禁物。该不会是你自己的,假托泉先来人的名?”飞廉笑:“你照实说,我不会为难你。”
绿漪嫣然一笑:“大人可高看我了。我哪配私藏这样的东西。就算真有,那前些天早就送来了,何必等到今日。”
也是…飞廉低头看。这块鲛螭骨还很新鲜:“嘶…不对。绿漪,你老实说,这东西是哪里来的?该不会是…”
“湘?!”他回想有许些时间没见到湘的身影了。
绿漪一听:“我原本答应了湘姑娘,绝不对外说。不过既然是大人自己猜到的…”
飞廉猛起身:“真是她?!人呢?人怎么样?”
绿漪起身致礼:“在我那。已经稳妥照顾。城主大人,湘姑娘一再叮嘱不要外传,一则是怕萧大人知道真相不肯用药;二则,恐怕她族人那里也不好交代。”
“哎…”飞廉感慨万千:“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千万好好照顾她。”
“是。小女子告退。”
“哎等等!”飞廉又把绿漪叫回来:“这事非同小可。你以后每天来把湘的情况告知于我。有什么急需,你尽管来拿。”
“是。绿漪明白。”
**
时不我待。飞廉知道轻重。绿漪刚走,立刻命人将那骨头熬煮药膳给萧栩羽服下。
萧栩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一碗下去不多一刻,精神恢复了不少。
“嘿,这个汤要多煮几次,会更有滋味。”飞廉大咧咧地说。
“湘呢?”萧栩羽吃完就问。
“湘…”飞廉眨眨眼:“咳,人家替你找药忙了一整天,你倒是让人歇歇。”
萧栩羽只好低头闷声不响。
飞廉有意撇开话:“老弟。你能挺过这一关,我这也算出了口大气。哎,让你在我的地头上遭此大难,是我对不住你。”
萧栩羽舒心地笑:“怎么还说这些?”
飞廉晚间一直陪在这,语话旧情。萧栩羽的身体第二天就大有起色,吐血的情况好了很多,几位大夫都称奇。
日子一天天过,萧栩羽几乎是每一觉醒来都能感觉到向好猛进。就是从不见湘。
问飞廉,飞廉总以“她来看过,刚好你睡了”来搪塞。直到有一天,午夜惊醒。梦见裹着白布的鲛人女尸,分明是湘的脸…
“萧兄弟!萧兄弟?!”听到这两句急唤,还有虎口传来的刺痛。萧栩羽转醒过来,惊呼湘的名字。
“在呢,她在呢!”飞廉捏着他的手腕,唯恐他再弄伤自己刚刚接好的指骨。
“她怎么样了?她到底怎么样?你们把她弄哪里去了?”萧栩羽看不到湘,甚至不敢相信飞廉的话。
飞廉只得拼命安抚。照这样,也瞒不了几天:“都下去都下去…”
见飞廉屏退了所有人,萧栩羽知道果真有话说。只是没想到,事情的真相,远远超过了他预想。
“怎么能这么傻…”萧栩羽喃喃。湘这份情,太厚重了。不一会儿,又神经质似的盯着飞廉问:“她到底怎么样?!她到底怎么样?!”
“你,哎…”飞廉就知道他不会消停。第二天问过绿漪,把湘接了过来。
湘已经勉强能走路。也为了能让萧栩羽看到活的自己安心。既然他已经知道,也就不再掩饰什么伤痛了。摆动腰肢,一瘸一扭。
萧栩羽心疼的要发疯:“你过来,我看看…”
他指着湘后腰上的伤口。湘脸颊微红:“才不给。”
大白天,弄的萧栩羽也很不好意思。僵持了一会儿,他小声抱怨:“那种伤口,处理不好,是会要命的…”
“都已经包扎好了,没什么可看的。”湘道。
在萧栩羽再三央求下,她才改口:“好吧。只许看,不许碰。”
湘腰上厚厚的绷带,渗着血丝。萧栩羽才不会守刚才的承诺,立刻将手伸上来:“还痛不痛?”
说着就止不住的泪水下落。
湘立刻转身,露出笑容:“不是每个鲛人都长的。你该庆幸我有。”
她顺势坐在萧栩羽床边了。可刚刚沾座那一刹那,传来骨头碎裂的痛楚。
“湘!”
萧栩羽拉不住她,眼睁睁看着她滚在地上:“湘!湘!来人呐!”
湘终于露出痛苦的神情,冲他摆摆手:“我没事。我没事…我就老实跟你说,我还要再躺几天,不能…”
经过商量,飞廉派人将她抬回翠漪阁。萧栩羽万千舍不得,但只有这样才对湘伤势恢复有好处。
两人答应各自为了对方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缠绵中道别。
飞廉回来见萧栩羽守着新端来的那一碗汤,怎也不想喝:“你可千万别浪费了湘的一片苦心。”
“她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却不能给到一点照顾。”萧栩羽难过。
飞廉唉声:“你怎么也磨叨起来。来日方长,你以后好好待她,不是一样?”
催着萧栩羽缓缓将那碗汤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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