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男人啊，有口难言

一席斗篷在驿馆旁的小巷子里注视着这一切，刚探出半个脑袋，便被身后的人扯住了胳膊肘。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表示，愿为艾俄普斯神奉献一切！”红菱将渤獠王邱瓦拉回角落里，俯视着他强忍悲伤的脸，“不过牺牲一个庶子，国师答应将凤国千里的沃土补偿您，应该窃喜才对！” “我担心这批物资未必能送到渤獠！”渤獠王邱瓦拉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了手掌，“白白牺牲庶子，恐非乐事！” “星皎和紫翔耀能发现魔晶戒指，他们离死不远了，国师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一切碍事的人，你只要将魔晶石运输到指定的地方，就大功告成了！” “虎踞山脉远不如帝都安全，国师转运这么大量的魔晶石，究竟是要做什么呢？”渤獠王邱瓦拉言外之意狼寇一旦截获这么大量的魔晶石，后果不堪设想。 “神明的事情，恐怕不是我们俗人可以知道的！” 天牢闷热潮湿，夹杂着刺鼻的酸臭。萧雄用烧红的烙铁烫入邱章的肩胛，渤獠的绣甲燃烧起来。萧雄一把抓住邱章的头发把垂下的脑袋提起来，“不信撬不开你的嘴！” 大理寺卿穆洛，枯柴般的手抓住了萧雄提起的铁钩，佝偻着身体走到邱章面前，满脸的褶皱，显得憔悴而凝重，用手理理邱章沾满血污的发梢，沙哑的嗓音叹息起来，“如果确实不知道魔晶石藏匿在哪里，即便说出幕后指使，也能免去皮肉之苦！” “看你死撑到什么时候，我要把你的肋骨一根根拆下来！” “年轻人，你要知道这本是帝国支援前线的军备资产，丢失了会增加多少士兵在前线流血丧命。等廷尉亲自提审，你会承受百倍的痛苦，为了包庇奸盗的真凶而身体受苦，真不是理智的行为！” 邱章眼睛在滴血，美丽温柔的少女定然还不晓得是被哪个恶魔利用了，让我承担下所有的痛苦，在我心里你就是整个世界。 看着咬紧嘴唇的邱章闭上了眼睛，满脸皱纹的穆洛皱紧眉头，露出一丝失望，背转佝偻的身躯，一声叹息。 萧雄的铁钩扎入邱章的胸膛，用力扯下一块皮肉，露出森森的白骨。鲜血流淌下来，邱章咬着牙，鼻孔喘着大气，身体在颤抖。 天牢的班头用钥匙打开了钢石的牢门，走进了丞相星维稷、古藏俄和两个年轻人。 穆洛和萧雄赶紧向星维稷行礼，两人面面相觑望着丞相，不明来意。萧雄吩咐班头搬来一张木椅，亲自拂净，请星维稷坐下。 “丞相大人亲临，莫非陛下另有圣裁？” “穆大人，没有陛下旨意，我本不该过问，但事关国家我不得不向你提醒，此事恐怕尚有蹊跷。” “只要能早日解开案情，愿请丞相指教！” 星维稷笑笑，“我听年轻人的说辞，觉得还立得住脚，事关重大，请穆大人也听听这样的说法，免得多费曲折！” 星皎拍拍紫翔耀后背，“阿耀，穆大人是秉公的老臣，你尽管把想法说出来，他会考虑的！” 紫翔耀点点头，鼓足勇气，向穆洛行礼，“邱章虽然丢失了魔晶戒指，与案情脱不了干系，一是偷盗者故意将线索指向拥有玛瑙珠和骨牌的人，为的是欲盖弥彰，扰乱视听，二是凭邱章初来星都，恐无法找到隐匿魔晶石的场所！” “年轻人所虑极是，我们尽力在追查魔晶石下落，同时在拷问其他有可能合谋的同党！”穆洛冷笑道，“单凭阿耀殿下的猜测，恐怕不能减轻邱章的嫌疑！” “邱章从渤獠远来帝都不久，他在属国深居简出，只怕是身陷迷局，被人利用！未必知道被盗的详情，刻意隐瞒同党未必合情！我们要从案情本身出发，从长计议，再研讨细究！”星维稷站起身躯，走到奄奄一息的邱章面前。 “再给我们一些时间一定能发现，更清晰的线索！”紫翔耀望着鲜血淋漓的邱章，一抿嘴唇。 “窥觑帝国宝藏，或许同谋并非一人，阿耀如此为嫌疑人开脱罪责，不需要避嫌吗？”萧雄半转过身，啐一口，眼光扫视着星维稷和穆洛。 “让穆大人听听他们的疑虑，禁卫萧大人是要把他们的干系，还是我的名节，一起绑到这个案件里？” 天牢的通道弥漫起冰霜，尖锐的冰凌从铁栅栏上突刺出来，全副铠甲的卫队整齐地跪倒在通道两旁，魔焰飘扬的乌金蟒袍遮住了通道口那一线微弱的光亮。 “你真是放肆，竟敢如此无礼！”国师殷喆走到了星维稷和萧雄的中间，训斥萧雄道，“难道陛下的恩师、帝国的首相，会漠视帝国法律，故意包庇罪犯吗？” “我相信无论是谁犯了罪，丞相一定会秉公执法，即便是我，或是他的亲人，他都会一视同仁，依法判决！”国师殷喆转向星维稷，紧紧注视着他微黄的眼眸。 “即便是星皎犯罪，我亦当亲手斩杀！但我也绝对容不下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无辜之人屈死！” “丞相当年虽称不上大义灭亲，但为了帝国利益也算秉公执法！好，相信您这次也一定会竭力维护帝国利益！” 穆洛见国师殷喆如此咄咄逼人，又窥察着星维稷脸有愠怒，“丞相国事在心，只是我们皇命在肩，对于邱章的审讯不能停止片刻，这样的拷问恐怕他经受不住三天！” “好，穆大人仁慈，保证三天内嫌疑人不因审讯而死！”星维稷恭敬一礼，转身言道，“只有三天时间，你们务必查出魔晶石下落，不然他只能戴罪而死！” “谢，丞相大人和穆大人！”紫翔耀和星皎抱拳。 “只要查出幕后真凶，不管是谁，我都要将他绳之以法！”星维稷语重心长，“若三天不能找到魔晶石，恐怕再没人能保全他了！” “让我死！不要再连累其他人！”邱章微微睁开深陷的眼睛，泪如雨下，“玛瑙珠和骨牌都是我一人销毁的！” 阿耀怔怔地望着宁可一死，也不愿说出丝毫线索的青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让他把生命都看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