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为自己，为别人而活，这句话在生命至上的末日中本该被谴责，却在这一刻救回了这群小孩干枯的心。 拨云见雾。 就是这样，只要这样。 “前辈……对不起前辈……”站起来的孩子无比羞愧的说道。 卫妤坦然接受这份道歉。 只有阿双，露出一双眼睛疑惑的看向卫妤:“前辈……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再等一会，卫妤没回答，凝神盯着整个空间里乱飞的树枝。 空隙! 找到了。 平时总被俯视的身高这会儿终于发挥了用处。 其实卫妤身高在末日前后都不算很矮，可在异能者中就不够看了，个个都像吃了生长素一样，哪怕是女孩子也没下过175。 这就导致卫妤每次和谁说话时，俩人总不远不近的隔着段距离。 时间长了，卫妤这朵高冷之花的名声就传遍整个东区了。 其实她只是觉得总是仰着脖子说话太费劲了。 不过这样的身高刚好适合现在。 她的身体偏瘦弱，但上手一摸便能发现都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一旦蓄力时便更明显了。 卫妤往前一跳，穿过树枝留下的窄小的空隙，过程中，她迅速将自己蜷缩起来，以防被乱打的树枝甩到。 在地上翻滚几圈，几截树枝险险擦着脸颊飞过。 她再次走到了污染物的面前! 那棵污染物在颤抖! 那是身体最本能的对危险来临时的反应。 它在恐惧! 身旁的同伴发出嘶吼声，试图挥舞着枝条杀死卫妤或是吓退她。 可都没有用。 卫妤在它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笑，手指抚过有了细小缺口的匕首说:“第二个——到你了!” 第二声咔嚓的声音连同晃动的地面，污染物应声而倒。 人皮树:4 密集的攻击有了量上的减少，它们再强大再危险，数量总是有限的。 “前辈，我们帮……额……您。” 第三杀 人皮树:3 这群少年默默咽回刚说出口的话，瞪着眼看着卫妤无缝衔接杀死了另外一个被污染的同伴。 不过她也为了躲避攻击，在成功后翻身滚到了一侧。 三秒，卫妤再次蹿到了它们身旁。 咔嚓 人皮树:2 “阿双，”卫妤没有继续进攻，反而小声耳语道，“最后一个催眠，我需要你对他们其中一个设置一道程序——一句话……” 训练场门口 “时西？好像是时西？” 铺天盖地的绿色将阳光掩盖，似树似人的存在就在中央站着。 但少年的眼中最先看到的是他们同伴的模样。 领头的少年先大声喊道:“西子!快跑啊西子!阿双和赵文他们都被感染了!我们得去上报基地，否则让异变蔓延出去，会死无数人的!” 时西的身影在喊声中逐渐清晰。 最前方的宋时朝她招手喊道:“时西别站着啊！如果阿双彻底失控了，东区几十万的人就危险了!” “东……区……几……十万？”那双清澈的眼神中透着疑问，“很……多吗？” 宋时回道:“当然!” “啊？”队伍里的女孩发出疑问，“西子……你怎么……诶？” 众人皆被晃了眼，再一回神时时西正在面前疑问的看着他们。 “你们看到了吗？刚刚什么……好刺眼……？” “我也被刺到了!” “我也!” “怎么没有了？不可能……那是什么？” “没……有……什么。”时西露出大大的笑脸面对同伴，弧度与耳尖平行。 一秒、两秒、三秒……古怪的笑脸始终维持在脸上。 宋时往右侧一站，对上了时西的视线，同时也恰好挡住了身后探寻的目光。 没有情绪的双眼和咧的极大的嘴角无一不在昭示着主人的不寻常。 这一站的角度极其完美。 对视一秒后宋时垂下眼睛说:“时西，卫前辈让我们……带你走，快，我们得赶紧去基地中心。” 时西偏头，嘴角的弧度不变:“带……我走？” 忽然! 女生嘴角的弧度瞬间垮下，目光变得呆滞，不知是看向何处的视线。 宋时额间有细密的冷汗冒出，他始终没有再抬头。 时西缓缓的将头扭到正常的弧度，别人的视线中只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交流。 无人有一丝动作，可他们的双眼疯狂转动。 被污染的同伴杀死了卫妤前辈!——被污染的同伴杀死了卫妤前辈!!! 是阿双……是阿双控制的! 他们看到了! 快跑!快跑! 快跑去基地求救! 被暂停的身影开始移动，所有人往外跑去，通畅无阻。 半分钟后，训练场内，步履蹒跚的少女从外走进了里面。 每一步都走的僵硬又缓慢。 “就……是……你!” “杀……了……你!” 声音落下，无数的树叶在“时西”的周围凝聚，每一叶都正对着卫妤所在的位置。 这真是……惊喜啊! 卫妤想象过所有来自对方的攻击，这绝对是她准备中最简单的一种! “时西”可以移动，可是它的污染物并不能随意移动啊。 别忘了，她可是特意卡着时间留下的一棵。 只见卫妤迅速跳往人皮树的身后，被当做挡箭牌的人皮树周身一抖，不知是在惧怕什么，闪着冷光的树叶穿进了人皮内。 第一击宣告失败。 冷意从“时西”的眼中漫延。 卫妤勾唇一笑:“知道植物和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人有脑子。装的再像又怎样，你只有最本能的反应，而不会思考。” “我……不……需要……思考!死!” 狠厉的话语从没有起伏的身体里说出，连气势都减弱了几分。 与之相比，铺天盖地的树枝瞬间从她的身后席卷而来。 似人似树的身影在光与影的交换下不断轮现。 这样的攻击比它没有感情的话更具有压迫性。 它认真了，当然，卫妤比它更认真。 这不是单纯躲在人皮树后面就能解决的问题。 卫妤手中的匕首立刻刺进了人皮树的躯干中。 “嘶……啊——” “靠!” 卫妤提前捂住耳朵，奈何效果不佳，刺耳的尖啸听的人眼前一花，这份声波攻击也就只对场上唯一人类——她有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