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攻城拔寨

有一件事林闲很好奇，那就是在他返回主世界的时候，他在这个世界的分身到底在做什么。 不知是原地消失无踪，还是一直在自主活动。 不过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了，因为是在阿彩的族人外出巡逻时“捡到”了昏迷不醒的林闲，将他带了回来。 阿彩的苗寨名为“妘”，毕竟是个原本有巫坐镇的寨子，规模并不小。 在阿彩领着貌似恭顺的林闲出去后，众苗人虽然都有些疑惑，但摄于阿彩的手段，没人敢再出头质疑。 因为在此前的战斗中做出了巨大贡献，所以妘寨被分配了个安全的差事，就是在白山东南角驻守，伺机袭击齐军的补给队伍。 为了拔出山头上那支齐军，阿彩早就有所准备。这次林闲肯挑头领队，她更是求之不得，毕竟林闲在牢房里展现出来的实力极为惊人。 如果不用法术的话，怕是筑基等级的修士也会在他手下吃亏。 林闲于是好奇地探听关于修士实力的情报，不过阿彩对此所知也甚少，只有个模糊的概念。 “我们此行关键一是要防备齐人那诡谲的兵器，哪怕是普通的齐军士卒，也能以无形气劲伤人。” 林闲听得此言不由有些惊讶，他的印象里齐国可没有这种手段。毕竟当年的北伐才是真正关乎国运的大事，若有什么秘密武器不可能藏着招不用。 那就是说北伐失败后的短短几年时间，齐国已经拥有了一种全新的力量。 这其中的缘由很值得深究。 “另一关键所在，便是敌军的高手了。”阿彩穿上一身皮甲，对着出征的二百名苗族战士做最后的讲解。 这一战她势在必得，族中青壮算是倾巢而出，许胜而不许败，所以她有些格外紧张。 “五百齐军之中，按惯例至少有一名先天高手坐镇，我们这里无人是其敌手，只能仰仗你了。” 此前二人已约定，由林闲先行设法击败对方先天高手后，苗人才会全军前压。 这也是为何林闲三言两语便能说服阿彩，林闲先去卖命，她却只要在后面观望，苗头不对立刻就能撤退。 “你不怕我们把你卖了？”阿彩布置完毕，想了想还是很疑惑地问林闲。 “没事，我当年杀金冠就如屠鸡，区区五百齐兵，不过是土鸡瓦狗耳！” 虽然林闲有夸大的成分，但以他如今的实力，确实能做到纵横无敌，所以也不去在乎阿彩有什么算计。 收拾妥当，此处离那山头不过五十里，阿彩本欲待夜幕降临再动身，这样可以夜袭打齐军一个出其不意。 林闲对此嗤之以鼻：“就凭你们这群杂鱼的军事素养，还想玩花活？别的不说，夜里行军你们演练过吗？夜里你们能看清敌人吗？” 反正风险最大的是他本人，所以阿彩捏着鼻子听劝，在大白天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就往那山头杀去。 一路上林闲对妘寨的实力愈发看不上，兵卒们沿途叽叽喳喳，派出的探马基本就是猎户，既无章法、又无纪律。 这么一路大摇大摆地冲过去，怕不是隔着十里就要被齐军发现。 “当年”林闲在齐军之中，虽然只剩一群败兵，依然是军纪严明、进退有据，比现在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念及此处，林闲更是怀念李武，对比他和阿彩两人，真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是也。 果然，还不等苗人队伍来到山脚下，山上的齐军已经列阵完毕。 他们没有据山头死守，而是骑兵分列山脚两侧，步兵在山脚设阵布防，弓箭手在山腰严阵以待，火油、滚雷、床子弩一应俱全。 若是苗人敢冲锋，齐军步兵顶住攻势，山腰弓箭手一轮箭雨就会对这群连轻甲都没有的杂兵造成重创，两侧的骑兵再来包个饺子，保证半个人都逃不回去。 望着依然傻乎乎带队埋头前进的阿彩，林闲暗自吐槽了一声猪队友，就给她讲了下眼前的局面。 “那怎么办……阿彩，我们……” 身后一名苗人队正闻言面色大变，想要劝几句，又想起阿彩的狠辣，把剩下半句话缩了回去。 好在林闲及时制止了阿彩准备一正军纪的打算，他让妘寨的队伍在此布防，自己独自上前试试齐军的成色。 “你……小心点。”阿彩犹豫了一会，点头应允，并难得地给出了关心。 林闲潇洒地摆摆手，跃下马来，独自往齐军阵前走去。 走到离齐军阵前二百步外，即将进入床子弩射程时，林闲止住脚步。 “喂，前面的有五年前一起北伐的故人吗？” 当年李武牺牲前，为了防止同队的袍泽受到排挤迫害，曾嘱咐宋新越将他们带离齐军妥善安置。 林闲这么一问，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不过对面没人答话，他又问道：“有认识当年凤凰山都指挥使高天路的吗？” 高天路是他认识的级别最高的齐兵了，而且当年众人相约劫狱，他也没有参与，很可能还留在军中。 果然，此言一出，齐人步兵军阵缓缓分开一道，一名白甲将军策马越众而出。 “你与高参军有旧？听你所言，似乎是参加过北伐的齐人？”他长槊一横，遥指林闲问道。 “不错，你听说过我兄弟——当年夜夺寿州，奇袭江陵的李武吗？”林闲不答反问道。 那将军气势一滞，半晌后点头答道：“有所耳闻。” “如此甚好。”林闲点头道，“我此来是要给兄弟讨个公道，你是要拦着我还是助我一臂之力？” 那白甲将军沉默半晌，道：“不论李武有何功绩，但犯了王法早已伏诛，又何来什么公道的说法？” 林闲提气开声道：“尔等齐军听着，我刚说了，此行是要来给兄弟讨公道的。你们若是北伐故人，也觉得这大齐满朝文武颟顸无德、宝座上天子昏聩无能的，便放下武器就此离去。” 白甲将军嗤笑道：“原来是个妄人，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林闲不管他，将断罪提在手中遥遥一指，道：“三息后，还挡在我前面的，就莫怪我不念旧情了。” 好兄弟，当年我没办法救你，而那大齐国，那些逼着你死的、看着你死的，没有一个是无辜者。就让我用鲜血浇灌你的坟头，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当日眼睁睁看着李武被处死的无奈和不甘再一次涌上心头。 时移世易，这股愤恨埋在心头，从未褪色，反倒是越来越刻骨。 林闲闭上双目，心中战意大盛，与李武同根同源的游龙劲如烈焰般熊熊燃起，金钟罩的光芒笼罩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