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谜团重重

我只想说，我真的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即便我说的是心里话，估计面前的三个人也不会相信。 可此刻三双眼睛都在通过不同的方式观察着我的表情变化，我总得说些什么。 “议员先生，您还有更多的影片吗？我真的……” 我指着自己的头，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样的表情似乎还不够表达我的感受，于是又咧了咧嘴，做出一副痛苦回忆的模样。 “没关系，更多的消息正在获取，希望你也能够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高议员并没有咄咄逼人，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虽然我什么都没想起来，但我也不是毫无收获。 至少知道了自己是怎么和红裙女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 至于那个红裙女人是面前易容的高雅，还是娜塔莎本人…… “高小姐，我冒昧的问一句，刚才画面上的人是你吗？”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议员先生，您给我看的是昨天的影片吗？” “是的！你想起什么了？”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只记得的一睁开眼，就和高小姐两个人头碰头睡在餐桌上，之后就是……” “我比你早醒好吧！” 高雅轻轻搓着双手，蜷起腿侧倚在沙发扶手上，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我。 这个时候争这个有意思吗？ 我是在通过摆事实来证明自己。 “议员先生，虽然我想不起什么了，但我觉着问题应该出在餐馆那几个人身上，我建议您……” “已经派人去过了，但没有找到你们所说的那个人，餐馆的老板和服务员都证明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在餐馆里工作过。” 没有这样一个人？如果那个人真有问题，自然不会留下。 难道当时楼下的服务员看的不是我和高雅，而是那个地中海的中年胖男人？ 一个陌生人穿着自家餐馆的工作服出现，难免不引起其他服务员的注意。 “那枪手呢！” “你们说的枪手只是抢劫犯，现在关押在留置监里等待接受审判！” “抢劫犯？” 我看了一眼高雅，高雅似乎也显得有些无奈，对着我翻了翻眼皮。 “议员先生，餐馆里那么多客人他们不抢，一直追着我和高小姐，这怎么说都不合理吧？” 我想从高雅那里获取一点儿共识，但高雅好像并不太想配合我，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已经了解过了。根据询问，那几个人交代，他们是发现店员手中也有枪支，而且店员人数众多，他们不敢停留，只能仓惶逃走，至于你们两个，他们都说从来没有注意到你们的存在，他们只是一通乱跑，直到后来被抓捕。” 如果不是当事人，乍听起来似乎是合情合理的。 我明明感觉得到，那些子弹可都是飞向了我们。 而且，高雅还扔了一把椅子砸了他们，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袭击他们，他们竟然都视而不见了，这样的话也会有人相信？ “阿尔特，你先送闻先生回房间吧！闻先生，如果不嫌弃，你暂时可以住在这里，如果想起了什么，随时可以告诉阿尔特。这样或许对找出袭击你们的人有所帮助！” 明叔应了一声，走上来对我伸手示意了一下。 明叔的名字原来叫阿尔特。 “多谢议员先生，我就先不打扰了！” 高雅的眼神表明她似乎并不太欢迎我留下，也许是因为和议员聊过什么，所以发生了改变吧！ 我随着明叔走向了门口。 身后传来高雅的声音。 “我觉着那个娜塔莎说的也不一定全是真话，也许她并没有拿到疫苗，也或者根本就没……” 高雅的声音突然中断。 很显然是被人制止了。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紧随着明叔出了房间。 “明叔，我想上网查看一些资料，可我……” “好的，我先送您回房间，稍后我给您送一只平板终端，不知道能不能满足您的需求！” 明叔似乎又客气了一些。 “足够了，我就是想在网上多看看新闻，或许我能早一点儿想起些什么！” “好的，没问题！对了，闻先生，您是喜欢吃甜点心还是咸点心？我先前疏忽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明叔，您太客气了。我在这里就足够打扰你了……甜的吧！” “好的！” 明叔一直送我进了房间，这才退身关了房门离开。 刚才好在高议员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以应对，这一关应该算是过了吧？ 我回到里间的卧室，不大的房间非常的干净整洁，没有丝毫多余的摆设，显得有些单调。 估计这里本来就是预留的客房。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旁人或许会认为我和高雅是碰巧出现在一个画面上，偶然进入了同一个地方。 但我毕竟是太了解自己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当时我应该就是在跟踪高雅。 至于为什么跟踪，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高雅刚才突然提到了娜塔莎和疫苗。 之前老费说，监狱所在的街区爆发了疫情，难道和所谓的疫苗有关联？ 那么娜塔莎和疫苗又是怎么回事呢？ 高雅化装跑去娜塔莎家里难道是找所谓的疫苗？ 难道枪手也是冲着疫苗来的？ 那……神秘消失的地中海又是什么人呢？ 明叔送来了点心和平板电脑，我忙连声道谢，待明叔离开，我立刻拿着平板回到了床上。 在这种超高层建筑上，我总感觉脚下摇晃，只有躺平才觉着舒服些。 今天早上发生在拉法尔小镇，几乎就发生在我面前的爆炸事件并没有出现在当天的新闻报道中，也没有找到有关那几个枪手的相关报道，也许这样的事件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闻了，博眼球的永远是人们喜闻乐见或者是意料之外的大事件。 一场有关重建天网安全网络和民众隐私权保护的公开大辩论，吸引了众多参与者，无论是正方还是反方，都有着找不尽用不完的论据。 我一连翻了十几天的新闻，有关这场辩论的话题几乎连续出现在各大新闻站点的重要板块。 据说，这场辩论有可能成为史上最多人参与的活动，吉娜斯官方已经证实已经收到了热心人士的申请，后续将持续关注。 阳光直射，脚下的迷雾消散了些许，十几公里外的拉法尔小镇隐隐现出身影。 透过摩天钢铁丛林，我已经无法辨别发生爆炸的位置。 居高望去，小镇看起来是那么的祥和安逸，鳞次栉比的低矮楼群仿佛一幅泼墨画，焕发着另外一种不同的生机。 我的个人百科资料不算很详尽，但每一句话都让我看的心潮澎湃，真没想到之前的我是如此的优秀，但当我想通过相关链接欣赏一下个人成名作品的时候，却发现有关的新闻都因为时间久远而无法访问。 难道我是属于少年成名，青年落寞吗？ 而正是因为事业陷入了低谷，所以我才转向了另外领域，最终造就了现在破产的结局？ 很遗憾，我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关注，哪怕是能够找到一些有关我的花边新闻也好啊，但，没有！ 我仿佛断崖式的将自己弄得粉身碎骨，而造成这一切的还是只有翻来覆去的投资失败这四个字。 可见，写这篇寥寥三四百字新闻的编辑是多么的煎熬，多么的词穷。 还非要配上一副我意气风发，满面春风的照片，这是在嘲讽我愚蠢至极吗？而且还要拉上我亲自上场！ 我突然有一种想要冲上街头找寻自己的念头。 我还是觉着自己不应该是一个破产的人。 虽然我现在没有任何创作的冲动，但我充满着生活的憧憬。 茫茫人海中，我总能偶遇到认识我，了解我的人，不管别人怎么描述他们对于我的记忆，总好过我封闭在房间里等待着所有的记忆重见天日。 我猛地坐起身，但我立刻又犹豫了。 除非明叔主动拿给我和高雅脖子上挂的一模一样的吊坠，不然我现在几乎是寸步难行。 高雅是解脱了，可我现在却只能依赖于她，一旦她走出了装置设定的边界，我或许将只能在不断增强的痛苦中挣扎，直到窒息死亡。 明叔并没有对我提起过有这样一种东西，我如果主动询问会不会产生误会。 高议员并没有为难我，讲话的语气也还算平和，但我的出现一定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如果表现出想要离开的意图，会不会更加深他的怀疑。 而我又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踪高雅，又或者说是娜塔莎。 对了，我要公开我现在的位置。 不是为了博取别人的眼球，而是之前想好的自保。 我尝试了不知道多少网站，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匿名发布评论的网站，当我在其中一篇文章的跟帖中输入简短的几句对当前处境的描述后，点击发送时竟然发现出现了关键词屏蔽，没想到高议员的名字竟然是敏感词。 没人知道我是在高议员家里，那我所说的还有什么价值！ 我立刻检索了高议员的名字和相关的新闻，一切正常。 高议员的个人资料里并没有我现在所在的这所住宅，能够查到的只有乡下的一处规模不大的庄园。 照片上多是高议员操作各种机械的张张笑脸，略显黝黑的皮肤透着天然的朴实，和各种小动物的亲密照更凸显了爱心。 这和我刚刚见过的高议员是同一个人？ 很显然，我现在并不是在农庄里。 应该没有人会认为深入云端的摩天大楼之上会有一个小型农庄。 高雅又用她不太高雅的方式出现在我暂居的房间里。 “你是在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