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罪上加罪

我的指纹如果留在这把枪上…… 吃一堑长一智啊！ 不不不，高雅应该不会用赫曼那种卑鄙的招数！ 我现在已经…… 可我没用过枪啊！ 我都不知道枪口该朝向哪里，好像子弹随时都会掉出枪口。 “高小姐……” “闭嘴！” 又变脸？ 我是一个大活人，不管怎样也有表达自己想法的权利吧？ 高雅一直盯着木屋门口。 现在确实不是讨论我手上这把枪的时机！ 这个查克也真是…… 三哩啊！警察绝不会是走路过来的，就算是在坑洼不平的碎石路上开车不太容易，可总比走路快了不止一倍吧？ 我拧着身子又看了一眼碎石路的两端，仿佛一切正常。 但…… 就在我回身的刹那，警车的车头已经转了过来。 真的是警察！ 最多还有一哩路了！ 高雅也注意到了后面的警车，眉头皱了皱，一弯腰，她手上又多了一把手枪。 这辆越野车简直是军火库啊！ 我忍不住看了看高雅踏脚的位置。 赫然发现，就在我的座椅后面，准确地说是在我的椅背后面的网袋里，还有一把手枪，再就是装满黄灿灿子弹的好几只弹夹。 以目前的情况，如果被警察包围了，我应该如何解释呢？ 如果我说自己已经破产了，所以这些枪支弹药不属于我。 这样的说辞能够被警察接受吗？ 查克总算是出来了！ 警车接近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慢很多。 不知道是在等待后援，还是在等待包围圈形成后再同时发动攻击。 也或者是已经察觉到面对的是火力凶猛的亡命之徒，所以每一步行动都异常的谨慎？ 刚才那一声爆炸，威力估计不小。 如果有警员伤亡，此刻一定已经惹怒了警务机构的管理层。 他们不会强行攻击吧？ 应该不会吧？高雅就在我身边，她还算是人质。 如果高雅出了意外，高议员会善罢甘休？ …… 查克边快步走着边招了招手，我看听的视线越过了车顶，忙转身看了看另一侧。 本拎着自动步枪从高粱地里钻了出来，扯开车门坐上了后座。 “小姐，其他人已经撤离了！” 高雅神情肃穆，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手枪交到左手，簇着眉头闻了闻右手。 查克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后面的警车见状，尾部立刻扬起了尘土。 本脸朝车尾侧身坐着，手中紧握着自动步枪。 突然，砰砰砰几声震耳的闷响，夹杂着金属撞击的声音。 车窗立刻绽开了几朵玻璃花。 我的心脏仿佛被打成了筛子，大脑再次进入空白模式。 七八个人从高粱地里冲了出来。 不是警察？……便衣警察？ 查克的驾驶技术并不在我之下，轻巧绕过碎石路上的坑洼，快速冲出了尚未形成的包围圈。 更多的子弹击中了越野车的尾部。 越野车是防弹的！ 这既出乎我的意料，又让我感觉庆幸和惶恐。 不管是不是警察，高雅都不是他们要解救的目标了。 那么，我就成了关键人物！ 不管我和高雅谁死在前面，只要最终的结果是不变的，我还是那个穷凶极恶之徒，可以说高雅是我杀死的。 我手上的枪和指纹…… 我默默地将手枪在裤子是擦了擦，塞进座椅的缝隙里。 …… 所以说，谢尔盖顶替了我的罪行，紧接着是连续的滚动刷屏，就是为了转移大众的视线……不！还有我的注意力！ 所以说，一切都没有改变！ 所以说，解救和抓捕行动变成了击毙行动。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无论我手上是否有枪，在某些人眼中早已成为了定局。 我的手又伸向了枪柄。 现在，我要保护高雅，除非我死了。 我不相信生死轮回，所以也没必要在乎死后别人是如何评论了，反正我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从高粱地里冲出来的那些人已经被远远甩在后面，零星击中车尾的子弹也没有了力量。 突然一声巨响从后面传来。 一朵硕大的黑色蘑菇云翻卷着冲向半空。 我木然看向查克。 “别心疼，你那栋破屋子不值几个钱……不对啊，已经属于我了，你这个表情干什么？” 后座的高雅不咸不淡地说着。 “你……把那里炸了？” “不是我！” 查克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膀。 “他们如果不进去的话……看来他们还是进去了！” 这还不是一样吗？ 枪战、车祸、爆炸、杀人……我正在一场死亡螺旋中越陷越深。 而高雅……她还是一个无辜者，而查克他们成了我的帮凶！ 拴在我脖子上的那道无形的绳索正被牵在高雅手中。 这都是为什么！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爆炸重创了围捕我们的警员，身后并没有发现警车的踪迹。 接连叮叮几声响起，高雅、本和查克几乎同时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 “小姐，你决定吧？” 查克扫了我一眼，歪头朝后座的高雅说着。 什么意思？看我干什么？让她决定什么？…… 这种车速下，我死亡的概率和卷入车轮的概率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先去汇合地点接上其他人，天黑了再过去！……” “好吧！不过……小姐，费舍医生能成功吗？我看没什么效果！……”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如果让我决定，直接就以毒攻毒，……” “少看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现在还没到需要神学来阐述科学的地步……” 我确实已经感觉莫名其妙了！ 听到费舍医生的名字，我立刻感觉到他们的谈话与我有关。 “小姐，我是担心你的安危！……” “不需要！我早就想见识见识这帮牛鬼蛇神了，一群乌合之众还威胁不到我！” “是！” 查克的微笑掩盖不了焦虑的神情。 真是个狂妄自大的女人！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的帮手，我还真看不出她能应对一波一波的攻击。 出其不意的击杀老罗和赫曼可算不上能耐！ …… 如果刚才的爆炸造成了警员的死伤，那…… 我扭头看着高雅。 “看什么看！” 高雅一把从我手上夺过手枪，随手插入网袋，紧接着挫了搓双手，又闻了闻。 “我们这样能逃掉吗？警察不会只出动地面……” “谁跟你说是警察了？” 不是警察？ 我眼睛又没瞎！ 哪怕是身体一直处于疲惫状态，在肾上腺素的催化下，我现在整个人快处于通灵的状态了，两只眼睛射出的都是激光束！ “高小姐，是我看错了吗？我好像看到的是警车……” “开警车的一定是警员吗？幼稚！” 这话乍听也有些道理……不，根本没道理！ 一般人能开着警车到处跑吗？那岂不是乱套了！ 那如果不是一般人呢？ “高小姐，您的意思是……” “闭嘴！烦死了！” 高雅送了我一个白眼，有些泄气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再理我。 “查克，刚才那些人不是警察？” 我当然不会放弃这个话题。 如果不是警员，那一定是杀手。 杀手抢夺了警车，然后…… 不合理！不合理！不合理！ 追杀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抢夺警车呢？这不是再找麻烦？ 刚刚这些杀手，眼下恐怕已经成为了警务机构的追捕对象，真不知道是笨还是蠢！…… 不会又想把抢夺警车的罪过也着落在我身上吧？ 有这种可能性吗？ 只要警务机关的人有正常的逻辑思维能力，就绝不会出现这种可能！ “应该不是吧？” 查克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什么叫应该啊！ 还不确定是不是警员，就…… “本，把枪收起来！” “噢！” 本应了查克一声，撅着身子把自动步枪藏在了身后。 …… 越野车在棋盘似的高粱地中间沿着碎石路狂奔着。 我现在只能通过太阳的位置判断着大概的方向。 好好的高粱地里开辟出这么多小路，简直是一种浪费！ 这绝不会是我的手笔！ 但，这些笔直交错的碎石小路已经存在很久了。 路面上的坑洼和深浅不一的车辙也不会是近期才有的。 “查克，我们现在去哪儿？” 不管刚才那些人是不是警员，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是大白天，不被发现太难了！ “坎贝尔！” “有人在那里接应我们？” “没有！” 没有！说的还真轻松！ 你们是没关系，我现在可是人人喊打了吧？ 我一进入坎贝尔小镇，不知道警务机关的电话系统会不会被无数的电话和简讯搞瘫痪！ “放心吧，已经都安排好了！” 听起来倒是胸有成竹！ 既然都安排好了，为什么还要躲在这片高粱地里？ 如果小镇里有内应，趁着夜深人静躲进去不好吗？ 人家都说藏木于林，你们倒是真聪明，非要藏在一大片高粱地里的唯一一栋木屋里，生怕目标还不够明显似的！ 真不知道你们是真的自信，还是眼高于顶久了，轻敌已经刻入了骨子里！ “混蛋！……” 查克突然低声骂了一句。 我猛转回身看着车后，警车又跟了上来，而且这次速度很快，看来已经彻底被激怒了！ “查克，你停车！我下去收拾了他们！……” 本从身后抽出了自动步枪，拨动枪栓，解除了保险！ “没脑子！” 查克并没有停车，有些无奈地嘟囔了一句。 “闻先生，你帮个忙！” 说着，查克掀开扶手箱，从里面拽出了一个小平板，输入密码解锁了屏幕，转手地递给了我。 我有些莫名地接在手里。 我转头看了一眼，确定显示屏上面的警车就是追上来的那辆警车。 “手指移动光标，瞄准警车按确定就行！和电子游戏一样！” 警车完全放弃了避让路上的坑洼，车身弹跳着越来越逼近。 “确定以后会怎样？” 情势已经危急，但我觉着按下确定后一定不会有好事！ “给我！” 后座的高雅一把抢过平板，手指滑动了几下。 越野车尾部立刻射出两道烟柱，紧接着后面的警车被两团交织的火球和烟雾所笼罩！ 碎片四处飞溅！ 我……又多了一条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