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行动开始

巡捕房大牢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几名狱卒疲惫的面容。他们围坐在一起，手中的茶杯代不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巡捕房狱中的执勤时间严禁喝酒，又时常有巡捕过来巡逻或维持阵法，所以这些狱卒们也不敢轻犯，闲暇时只能以茶代酒，略胜于无。 “真是不明白，原本挺轻松的活儿，现在每天忙得像狗一样。”老张头喝了口茶抱怨道，他是巡捕房里资历最老的狱卒，每次在这种事情上总会最先发言。 “这些天牢里也就够热闹的，你们说也是奇了怪了，好像整个怀仁县的犯人都商量好了时间一样，就赶着这两天到处作案。我从十八岁当这个差到现在，除了十年前京城守卫战之前抓暗探那会儿，就没见到这么乱的时候。” 坐在旁边的胡大接话道，“而且都这么忙了，也不知道杨县令怎么想的，这几天非要弄什么查房。 还让原本所有九品以上的囚犯都换了牢房，说是让他们换个……那个词儿叫啥来着？对，换个待遇！ 这可是巡捕房的大牢！能进来的要么是重犯要么是修行者。门口还有阵法限制，外人谁也潜不进来。里面的犯人也都被锁灵铐给烤着，在那待着看严了不出事就行了呗，还给他们换什么牢房，这里的牢房哪个不都是一个模样？换来换去的，最后折腾的还是咱们这些底下人。” “前阵听燕捕快说，好像这换房的事是那位陈捕快提议的，听说还制定了几条规定，你们说他这为啥……” “嘘！小点儿声。”老张头打断他们，“那陈捕快最近可是威风的很，原本抓到单通时还有人眼红，说什么是因为有沈捕头在场，才让一个刚引气的新人捕快给捡个漏。现在你们再看看，哪个不都把嘴闭得严严的。” 杨县令待人温和，赏罚分明，上任五年从来没有过什么不好的传言。只要下属做好本职之事，哪怕当面听见有人议论自己也只是浅笑一下并不介意，事后也从不为这种事为难人。 但这陈捕快现在跟县衙众人接触的还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小心眼的，而且看他现在势头这么大，普通的巡捕都不敢轻易得罪。这里人多耳杂，说话还是小心些。这种谨慎和看人下菜碟的眼力，是在衙门当了一辈子差的老张头锻炼出的最基本的能力。 说着话，老张头又指了指里面的牢房，“前两天，这陈捕快单枪匹马把那九品的曾铁生给抓住的时候，在巡捕房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还没等大家缓过来，就在昨天，这陈捕快又带人抓住了三个引气后期的悬赏犯，听说其中一个还是差点就入了品的。听说在抓捕的时候，其他捕快都还没来得及出手，陈捕快直接冲上去以一打三，就看见那人影闪动，棍影翻腾的，没过多久，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三个犯人早就躺在地上了。 这等人物，以后最少也是捕头起步，还得了杨县令喜欢，都破例让他去了武库。你看现在咱们巡捕房里谁见到他不是笑脸相迎。反正我虽然多少也是个引气期，但和人家那种引气差的太远，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些。要我说，陈捕快现在每天都来咱们这大牢执勤，有这等机会，趁着人家还没升职，你们几个年轻的没事赶快多找些理由请教请教人家，至少混个脸熟，以后总有好处。” 就在老张头苦口婆心的给后辈们传授经验时，在大牢深处也开始有了动静。 牢房中的灯光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来，隐约照亮了曾铁生坐在角落的身影。他的双手被坚硬的镣铐锁住，镣铐上还刻着复杂的纹案，在镣铐的内侧还有一个微小的“九”字刻在其上。 这巡捕房大牢关押的都是九品以上的高手。在前朝，犯了大罪的修行者通常都是先要废去武功，然后才会关进大牢，这样既能保障安全，也能省去看守的人力。 而到了大周，因为阵法的兴起，加上在遇到战事时，有时朝廷会把九品以上的犯人送到边关戴罪立功。故而大周律规定，凡九品以上的修行者，即便是犯下大罪的通缉犯，为避免案情反复，出现冤假错案，在没有经过刑部的正式审判前，都只能关押囚禁候审。 在大周各地的县衙大牢中，都设置了专门的阵法用来关押修行者。只不过每个地方的阵法都有些不同。 阵法将玄气作为能量运转，根据阵法的规格大小和每日为其注入的玄气多少来决定其强度。怀仁县是位于京城附近的大县，这里的大牢无论从规模或者阵法强度来说都是规格极高的。所以每日都会有固定的七品或者八品的巡捕过来补充玄气以维持阵法的强度。 照陈小生的理解，大周的阵法就是种信号放大器，或者说是还带有ifi功能，可以将网速平均分配到每个设备的能力。 布阵者可以将少量的玄气通过阵法达到数倍的增幅，所以只是几个七品或者八品的修行者每日输送几个时辰的玄气，便可以保证压制住大牢关押的所有犯人。 而每个犯人手上戴的镣铐，就是能够和阵法连接的“天线”，主要作用就是接收阵法传来的玄气。只要犯人戴着镣铐，那么在整个大牢范围内，阵法可以根据镣铐上提前的设定均匀的分布玄气。 而为了最大程度保证玄气的分配效率，不同品级的镣铐从阵法中吸收到的玄气量也不同。 简单来说，写着“九”的镣铐必然有着能够压制九品巅峰修行者玄气的阵法。而每个关押进巡捕房大牢的犯人，在进来之前都要经过一道检测阵法，再根据阵法的判断为犯人制定专用品级的镣铐。 所以，即便巡捕房大牢里面关押着的犯人最少也是九品，里面用来看守的狱卒最多也只是引气级别。因为对巡捕房来说，这帮犯人进来前的修行品级再高，在这里也只是个普通人。 曾铁生低着头坐在角落，突然耳朵微微一动，好像听到了鸟叫的声音。他狰狞一笑，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也开始微微发红，体内缓缓地运转隐藏的玄气，试图将其引导到双手，打破这镣铐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