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条件

在万众期待中，第二场戏终于拉开帷幕，所有人都自觉安静下来。 依然是最热闹的开始，洞房里面一堆男女老少架着新郎挑开了新娘的盖头，兴奋的欢呼声不断，新郎新娘被一群人围着劝起酒来。 欢闹过后，终于所有人散去，新房里面只剩下一对新人，一时安静无比。 新娘坐在床边头也不敢抬，荣二少爷默默走去窗户边，此时舞台上的空气都是凝固的，凝固到让人喘不过来气。 荣二少爷回头看了一眼他的新娘，说起内心独白。 “那就是我的新娘？坐在那如一樽泥塑的菩萨，一动不动，如木头一般，我怎么能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 还不知已经被人厌弃的新娘也说出了内心独白：“娘亲说嫁过来这便是自己的家了，可是为什么我如此拘谨？此时的额头好像有千斤重，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我想回家，我想回自己的家！” “是我无能，守护不了自己的挚爱，身后的女人也是一个可怜人！”荣二少爷动了一丝恻隐之心，随后又立马否定。 “不，她不可怜，是她逼死了秋儿！” 他的确无能，不敢跟父亲抗争，不敢跟家族抗争，只能把账算在一个女人的头上。 “他怎么还站在那里？好像有很重的心思！我是不是应该过去跟他说一句话？”苏三小姐鼓起勇气站起了身。 可刚迈出两步就折身回来，“我不能主动，这样是要被人取笑的！” 一个心事重重、郁郁寡欢，一个谨小慎微、小心翼翼。 这一段在戏文里俩人的心理活动也是惟妙惟肖，现在独白加表演的方式呈现出来更直观一些。 沈夭夭偷瞄一眼，发现大家都在安安静静的看着，感觉有种八十年代人们聚集村口看露天电影的氛围。 这可不就相当于是一场电影嘛，说书的说的再生动，唱戏的唱的再传神，也不如一场话剧更能引人入胜。 苏三小姐是带着满满的憧憬，可是荣二少爷已经给她定了罪，这便注定今后都是悲剧。 爱而不得，得到的又不是想要的，以前靖王理解这荣二少爷，现在他只可怜这苏三小姐，喝下一杯闷酒，就起身离场了。 此时的靖王妃不是姜溶月，也不是柳青青，同样也是一位名门闺秀，看到靖王突然离席，错愕了片刻，随后也起身道了别，追着靖王出去了！ 一个时辰的话剧很快就结束了，宴席一时还没散去，刚刚因为看戏也没怎么用席，这会才开始陆续端上热菜。 四周的窗帘拉开，一下子就亮堂起来，这会儿太后也不嫌这座位设置的不合规矩了，喜笑颜开，早已没了先前的不悦，还重金赏了台上演员。 在席间，演员们即兴发挥，又唱了几段祝寿的戏，不至于冷场，也算是给这宴席添了一个背景音乐。 沈夭夭让出位置，让南安王妃跟太后挨着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文嘉长公主旁边。 而对面的萧君衍，本来有一肚子话要问她，如今只剩下赞赏的目光向她投来，接着又询问了南安王几句西南边防之事。 这次宴席很是圆满，太后这般不待见沈夭夭，这次也当众表扬了她，并且还交给了她一个新任务，那就是过年的时候再排一场荣府的戏。 沈夭夭硬着头皮接下这活，看着众人满满期待的眼神，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宴席结束后，太后就回了永寿宫，大家也随之散去。 今日一高兴，萧君衍就多喝了两杯，虽也没有烂醉如泥，但头有些隐隐作痛，脚也轻飘起来，坐着步辇回到玉熙宫，喝下一碗醒酒汤便躺倒在了美人怀里。 沈夭夭帮他揉着太阳穴，邀功似的问他：“今年太后的五十寿诞我办的怎么样？” “好，特别好！” 萧君衍头脑还算清醒，无比享受着她的按摩，大掌向上沿着她的脖颈摸上了她的脸颊，很是赞许的说：“我就知道，我的皇后肯定不会让我失望！” 说了半天，一点实质性的东西也没有，沈夭夭拍开他的手，干脆直接问：“那你打算奖赏我点什么？” “整个皇宫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还用得着我奖赏什么给你？”萧君衍躺在她大腿上，微闭着眼睛。 金银珠宝，翡翠玉石，沈夭夭早已不稀罕，今天看靖王也已经携妻带子，他和姜溶月的事已经彻底过去，可是姜溶月与殷康这几年关系不进不退的，沈夭夭想趁机成人之美了，于是道：“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关于这事，她之前跟他提过几次，都被他断然驳回了，原因无他，无非是觉得曾经的靖王妃如今公然再嫁给朝臣，会使皇家没面子。 都是朝廷大员，殷康也免不了与靖王打交道，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靖王和殷康都会成为别人非议的对象，这实在说不过去！ “什么条件？”萧君衍警觉的睁开双眼，酒也醒了大半。 “你先答应我！” “你不说我怎么答应？”他可不傻，更不会头脑一热啥都应下。 “怎么？你信不过我？”沈夭夭有些不悦了，气的一把将他推开，按摩他也不配再享受了。 萧君衍被迫坐起身，略显无奈的问：“这和信不信得过你有什么关系？” “那你怎么不敢答应？不过就是一个条件而已，你怕什么？” “我……”萧君衍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不怕她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但他也不会做这种给自己挖坑的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见他在犹豫，原本的生气是有几分演戏成份，现在的生气和委屈全是真的了，原来她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流着泪长出一口气，说：“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沈夭夭没有回他，只是蜷缩着身体抽噎起来。 见她这样，萧君衍只能妥协，上前抱着她轻哄：“好好好，我答应你，不要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百个，我也答应你！” “别哭了！”他最见不得她哭，偏偏她又动不动就喜欢掉眼泪。 终于沈夭夭不再哭，吸了吸鼻子，问：“真的答应我？” “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这个时候，萧君衍便什么原则也没有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眼看有戏，沈夭夭眼睛亮了。 这殷康也算有情有义的人，几次递交了辞呈，可萧君衍有意栽培他，一直不允他辞官。 即便辞不掉官，他也有意带姜溶月远走高飞，但姜溶月也不想毁他前程，如今对他很是冷淡，尽管如此，俩人依旧耗着。 如今都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了，虽然在沈夭夭眼里这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在这里人看来算是大龄男女了，这么多年姜溶月不缺追求者，只要不嫁朝廷命官，她还是有再婚配的自由的，可偏偏爱上了殷康。 而殷康也是打定了不另娶她人，即便姜溶月对他早就冷淡，他知道那是因为她不想拖累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夭夭知道只有她能帮这个忙，尽管碰了几次壁，不过这次他先答应了她，君王不能说话不算数。 “那就给殷康和姜溶月赐婚吧！”她搂着他的脖子，话音刚落就被他黑着脸甩开了手。 “不是说好不提这件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