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鲁迁

确认没有其他事情后，陆鸣扭头看向春晓，温和道： “走吧，先去吃饭，不然饭菜都凉了，既然我已经回来，其他的事交给我就好。” 春晓还以一记斜白。 “真是的，要不是被你打断，我们现在都已经坐在饭桌上了呢。” 陆鸣心中暗笑，她这明显是被刚刚的事情打岔，自己忘记了，估计是因为没了水生，府中大小事务都落到她这里，最近太忙导致的。 陆鸣陪笑道： “是是是，都怪我都怪我。” 春晓轻哼： “哼，本来就怪你。” ... 鸡鸣日升，在曹阳，还有着另一种含义，那便是设宴的时间到了。 当亲友或是重要的客人来到家中做客时，一顿全鸡宴总是少不了的。 从为首的否及泰来，到结束的福禄新机，为的，都不过是讨一个好彩头。 李正信面含笑意，起身为鲁迁斟酒： “广瑶兄日理万机，如今更是久病初愈，可一定要在曹阳好好待上几日。” 鲁迁同样起身相应，两人相处之融洽，丝毫看不出是在勾心斗角。 陆鸣夹起一块白萝卜，在一旁默默地吃着，至于两人的逢场作戏，他全当看不见。 鲁迁小酌一口，笑道: “哎～，这还要感谢李兄的良药才是～” “哎~，哪里哪里～” 两人一阵客套，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伴随着闲聊一同带了出来。 临结束，鲁迁终于将话头转向了陆鸣。 “还未请教，这位是？” 陆鸣本是打算当一个透明人直到结束，但无奈鲁迁问起，他也只好起身回道: “回大人，在下陆鸣，夜阳司驻曹阳镇异指挥使。” 倒是不怪鲁迁提问，在他眼中，这本该是场私宴。 但此刻酒桌上却多了个异类，年岁还不大还不通人情，看起来着实显眼。 然而陆鸣刚说完，鲁迁的态度紧跟着便少了几分轻视，他微微向后靠了靠，正色道： “原来是夜阳司的陆大人，倒是鲁某眼拙了。” 对于鲁迁的态度，陆鸣心中早有预料，当日赵无极的表现已经说明了很多。 因此对于鲁迁的恭维，他也只是平淡道： “鲁大人不必在意，今日陆某不过是一陪客，鲁大人尽兴即可。” 说罢陆鸣便坐了回去，再次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 李正信自是不会让场面尴尬，他顺势接过来话头，继续与鲁迁聊了起来。 但闲聊间，鲁迁的目光却是经常时不时的瞥向陆鸣。 酒过三巡，陆鸣本以为自己的任务就此结束，却没想到临走时，鲁迁竟叫住了自己。 于是，在李正信那“接下来就交给你”的目光中，陆鸣便莫名其妙的被留了下来。 比起陆鸣的“生无可恋”，鲁迁就显得自然很多。 他想先与陆鸣闲聊一阵缓解气氛，却发现无论他说什么，陆鸣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无奈，他只能转入正题。 “陆大人是曹阳人？” 陆鸣有些意外。 “巡抚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对此鲁迁倒是没有隐瞒。 他先一步走出房门，对着外面的街道呼出一口长气，以此去除身上的酒气，让自己清醒几分。 “在京都，夜阳司中除掉掌司与三季，余下的九门八傅七十二行走，我都或多或少听过他们的名头，但这些人中却没有一个姓陆的。” “还好...”陆鸣暗叹。 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个例，身份信息已经被传到京都，但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毕竟树大招风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见陆鸣不但没有失望，反倒是松了口气的样子，鲁迁随即误解了陆鸣的意思。 “看陆大人的样子，对京都似乎并不是很向往，呵呵，也对，陆大人少年得意，有着些许傲气也是正常的。” 陆鸣虽然性子比较淡，但他还是苦笑着解释了一句： “大人误会了，只不会是家师不喜欢我接触这些东西罢了。 陆某在夜阳司任职的事情，到现在我都没敢告诉他老人家。 若是连从京都来的大人都听说过我，那我怕是连自己的院门都迈不出去。” 鲁迁一愣，随后哄然大笑: “哈哈哈......尊师倒是个妙人，还未请教其名讳是？” 陆鸣倒是并未在意，平淡道: “大人应该也听说过” “嗯？还是故人？”鲁迁来了兴致。 “恩师刘楠仁。” “刘......嗯？！你是陆麟泽？！”鲁迁面露震惊。 随后他缓过神来，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嘀咕道： “也对，身在曹阳，你还姓陆，确实过于巧合，倒是老夫一时疏忽了。” 鲁迁抬起头，面露诧异道： “不过你不是在钻研商贾之术吗？怎么进了夜阳司？” 鲁迁神色变换，陆鸣也同样是满脸错愕，疑惑道： “大人知道我？” 鲁迁正了正身姿，看向陆鸣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打量之意: “天目金麟怀才而生，居曹阳而德泽天下，你曹阳陆麟泽的名号，怕是这天下不知者甚少。” “这...大人说笑了。”陆鸣面露苦笑。 他以往从未关注过自己的名声，唯一一次得知自己有名的时候，还是在赌坊时，王二说的那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名号。 鲁迁随即面露异色，惋惜道： “想不到你竟然进了夜阳司，这......哎～” 一声叹息，似是道尽世事无常，幸好陆鸣与其不熟，不然又该徒增感慨。 “大人还是有事直说吧，在下还有公务要处理。” 陆鸣有些烦了，每当有人提及那些不知名的风评时，他总有一种被过去限制住的感觉。 而他最讨厌的，恰恰就是束缚。 鲁迁见陆鸣毫无没落之意，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他随即整理好情绪，道出了留下陆鸣的真实目的。 “李正信应该已经找过你了吧？” 虽是疑问句，但鲁迁的语气却是在肯定够，他在告诉陆鸣，他已经知道了。 陆鸣选择了沉默，但有时候沉默已经代表了答案。 “他希望你帮他遮掩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对吧。” 陆鸣依旧沉默，但却没了担心。 他知道李正信想要的是什么，且与鲁迁说的正好相反，两人所思根本不在同一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