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盗窃者

...... 色彩变得浑浊，世界开始扭曲，一切开始相互杂糅扭曲，那是现实无法适应新出现的物体，从而做出的适应。 陆鸣眼中看到的，是一张分不清颜色，看不清面容，只能确定大致轮廓的面孔。 但仅是一些简单的细节，也足以叫他惶恐不已，因为他从那些细节上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乌光中的面孔竟然与自己极为相近！ 一瞬间，模糊的记忆开始复苏，陆鸣忽然指着乌光中的面孔惊声惶恐道： “当初在河神庙中看我的是你！” 那面孔的五官愈发清晰，听到陆鸣的声音，那双一直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视线如烫人的火光，直射到陆鸣身上。 “呵呵呵，还真是迟钝，怎么，长时间的安逸已经让你忘记当初的生活了吗？还是说你心中的高傲从来都没有消失？还真是可悲啊。” 它的话中没有任何诋毁与谩骂，但就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却叫陆鸣一瞬间涨红了脸。 无论自己之前取得过何种成就，在这一刻，他只想将眼前这令人恼火的东西撕碎，因为它的话触及了自己的内心。 “闭嘴！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在喊出这话的瞬间，陆鸣就产生了后悔的情绪，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影响了，十几年的修养在这一刻统统不复存在。 “哦？你在愤怒什么，是因为吉县外的那些灾民，还是淮安城大宏宝寺的那些百姓，亦或者是那个墨阳，还是说你在担心她？” 那面孔每说一句话，周围的景象就会一阵扭曲，重现陆鸣记忆中的画面，直到最后，一个光球出现在陆鸣面前，而里面呈现的，正是春晓的回眸。 这一次，陆鸣终于读懂了那眼神中所包含的情绪，有绝望，不舍，眷恋，悲伤，在那一瞬间无数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陆鸣真的怒了，因为他从这些画面中感受到了以前他从未有过的情绪，嫉妒，厌恶，绝望，等等... 它们冲击着陆鸣的脑海，让他产生了无数或邪恶或堕落的想法，而这些他以前从未有过。 “东西？还真是有趣的形容，但你这么说真的好吗？要知道我可是人们祭拜的河神，我是万物意志的汇聚，我，就是你啊。” 陆鸣立刻呆在原地，因为他心中隐约有种感觉，它的话是对的。 不对！它在蛊惑我。陆鸣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并不是常理可以揣测的人类，而是一个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异神。 它能让自己情绪失控，也能读取自己的记忆，再加上春晓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那它怎么就不能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呢？ 下一瞬间，陆鸣的身体迅速膨胀，当即进入了失控状态，他已经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身体，当务之急是要消灭这个异神，这样说不定春晓还有救。 ...... 两个时辰前，寿春的一处小院。 “主祭大人，我们真的要与它们合作吗？” 新教徒的发展极为容易，在当下这个时候，一顿饱饭就能让无数人趋之若鹜，更不要说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开始吧，不要耽搁时间。” 事实上白腐主祭同样在犹豫，因为事情来的突然，无数事情他还不清楚。 那些人的身份，他们的目的，以及他们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但现在他没有周旋的余地，他们既然能够找到自己，也同样能够要了自己的命。 白腐主祭的心在恐惧，并不是因为死亡，令他恐惧的真正原因是自己竟然对他们产生了畏惧的情绪。 城门前，许子午正在目送摊子离开，心中思考着要不要留下一部分人防守，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回去支援。 守城的任务远比他想象的简单，甚至可以说毫不费力，他身后的乌龙军就像是一把利剑，两天的时间就将来犯的敌军尽数粉碎。 忽然，许子午那强化过的身体帮助他察觉到了一处不对劲，按理说探子出发后，即便是速度再快，也应该是身影逐渐变小从而消失在视野内。 但就在刚刚，他忽然注意到自己派出去的探子竟然不见了！ 想了想，许子午随即叫来副将，再次吩咐道： “再派出一队人马，我怀疑...” 忽地，脑袋传来阵阵的眩晕感，随后视野中的一切都出现了变化，世界变得灰白，身边人的目光变得呆滞，就像是时间在此刻被放缓，一切都变得迟钝。 许子午回过神，立刻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被卷入了有关诡神的事件中。 虽然他刚进入夜阳司不久，但经历过的异神事件并不少，他第一时间就敲了敲自己胸口的位置。 冰凉的感觉瞬间从胸口处传遍全身，随后皮肤变得苍白，额头浮现出诡异的黑色花纹。 它们是由弧形与黑色交织成图案，看起来就像是团在一起的狐尾。 这就是陆鸣之前实验的成果，比较其他人依靠神具的力量，或是通过祭祀盗取异神的力量，这种方法，更像是借用异神的力量作为引子，并在此之上从世界截取力量为自己所用。 相比前者，后者没有隐患，但相对的上限也受到了限制，在没有更好的药物帮助许子午突破上限前，他能使用的力量是有限的。 许子午屏息凝神，眼中的世界随即出现变化，一瞬间从原本的彩色变为黑白二色。 他使用的是苍土冥主的神力作为引子，因此在某些能力上保持着高度的相似。 环视周围过后，令许子午感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正疑惑间，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视角被不断拉高，先是自己的身体，再到周围所有的场景。 直到最后，他甚至感觉房屋已经被自己踩在脚下。 忽然，一道愤怒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卑劣的盗窃者！” 接着脑袋一阵抽痛，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远处，白腐主祭望着参天的白色虚影，刚要下意识的跪地行礼，又强行止住了势头。 “......恭迎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