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情天恨海

水镜中上官言的过往随着夜雨中他的离去，最后化作一片漆黑。 一股强大的玄力似乎透过漫长的岁月，自遥远的过去穿过大道疆域，诸天万界的限制，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秘密掩盖，告诉后来人往事不可猜透。 许久，李微奇开口道：“有破碎虚空的玄师抹去了后来的事情。” 看着水镜中无尽的漆黑，龙马奇怪道：“想不到他们的事情还有更多的隐秘，真是诡异万分。” 李微奇微微念想，回道：“那狼妖玄师身后必有大妖或是鬼神，上官言年轻显然是着了他道，不知道他后来又遭遇了怎样的事情。他有师父给的辟玉护身，寻常妖鬼是不能伤到他的。看来是经历许多的波折，有用的线索还他的家族，晴山城上官家了。” 李微奇想了想，又道：“漫长的岁月里，许多人事于我们而言，便宛如漫天星辰，记忆中我倒是忘记了有什么地方有一座名为“晴山”的城，上官这个姓氏倒是较为有名，原是天域南边的大姓，自古以来多出斩妖除魔的厉害玄师，不知是否和那里的世家大族有关，古卷中应有记载。” 李微奇朝着殿内悬浮在半空的冥火扶手，冥火变幻，最后随着念想形成古卷。 “晴山，古国地名，现今位于天域极南废墟中，有上官家古楼“九层通天阁”存于古森废墟下，登楼阁顶可远观“南海”，有玄道道阵守护废墟古楼。” 冥火化作的小字慢慢漂浮又化作虚无，团团冥火像是有生命力般随着殿外吹进来的晚风浮动，忽的向左飘去忽的向右。 李微奇略作思索，言道：“原来是在长明国的南方，那边接壤南海，海上有许多的海妖作乱，既是古国应该是长明国前的历史了，“人帝”白风前的南方，那边有过大混乱，至今至少有千年的历史了。” “牵扯到古国。”龙马变得认真起来。 李微奇继续思索道：“我们寻着沧河带来的地方的怨念斩妖除魔，去到的通常是近些年发生异变的地方，一旦牵扯到数百年乃至千年以前的恩怨，通常不简单，要化解这骷髅仗上的怨念我们要亲自去南方看个究竟。” “虽然麻烦，不过主人你说长明国南方的海上有大妖，可会有传说中的鲲鹏这些。”龙马嘴馋道。 李微奇平静道：“就算是有，这样的大妖也早于玄道封圣，修为高深莫测，岂是你能吃到的，你连那只大黑狗都险些打不过，莫说这些能够与古国帝君一战的妖圣了。” “那他的徒子徒孙说不定在海上兴风作浪。”龙马回道，“若是被我遇到他们吃了人心肝，我必吃光他们。” “既能于玄道中封圣，成为一方破碎虚空的妖圣，想来也会福泽子孙后代，倒是长明国的西边，自古以来妖族盘踞，那里人妖两族杀戮不休，不知你是否有胆量去走一遭。”李微奇看着龙马，龙马退了步。 “西边万魔妖域那里可是咱们不能轻易去的地方，沧河水流经人者的大地，却管不到归墟水流淌过的妖族领地。”龙马忽然笑道，“届时连番的恶战，怕是会身负重伤，主人你是想着去万魔妖域，就算去了那里杀了众妖，可我想这人间也不会有永久的太平，况且妖域里还传说有通往万法诸天的大道，大道下万妖簇拥，就很值得深思了。” 李微奇看向半空的鬼火，言道：“道生天地，天地生万物，若是大道是让人忘情冷漠乃至绝情孤独，那么他又为何要这天地生化万物，繁衍生生不息呢，万法诸天若是高高在上的神灵，那为何又容许这人间充满血腥与杀戮呢。” 龙马看着面容不带笑容悲伤的李微奇，主人的脸一半是骷髅，一边是人的脸，自认识主人以来，他就是这样。 “那我可想不明白。”龙马不假思索道，比起玄道的玄妙，他更在乎的是美味的妖灵。 李微奇半张人脸露出浅浅的笑意，“如你这样也是挺好。” “主人你这话是何意思！”龙马凑上前去。 “并无什么意思，只是忽然觉得这千百年来无穷岁月里，见多了人间的悲欢离合，这许多的事情与人，古往今来大多难逃一个情字，似是诅咒，是生灵开智后不可逃过的诅咒。” 李微奇正说着，忽然阴阳殿内，跳动的冥火化作一行小字。 李微奇和龙马同时看去，只见万魂集胸阴阳殿，谁见长生灯不灭，十四字是何意思。 转而最终化作四个字“情天恨海”。 火字又变回冥火的样子随着风动。 “情天恨海。”李微奇念着这四个字，略有感悟道：“人世间的生灵常会因爱生恨，千百年来爱恨纠葛化作自己心中执念的天地，他是说想的这个意思吗。” “这老师父炼制的这件道宝真为玄妙。”龙马思索道，“不知他是否记得老师父模样，是否可以呈现出老师父的样子。” 如此一说，李微奇忽然想到，这冥火道宝既是师父炼制，又是拥有生命力的道宝，那么他是否真如龙马说的那样，记忆过师父的样子。 朝冥火看去的时候，冥火没有任何的变化，念想间李微奇也无法感受到冥火玄力的变化。 这件守在阴阳殿内的道宝，无穷岁月来为沧河的主人拥有，看着阴阳殿外的风起云落。 李微奇正出神的看着冥火，思虑间，阴阳殿外大雨磅礴。 夜雨中，李微奇看着冥火，冥火只是安静的悬浮在半空，龙马不再出声，好奇的看着李微奇，不知道主人此时心中又在想着什么。 “情天恨海。”李微奇轻语着，“这件道宝师父不曾命名，既然他看过尘世间的风起云落，不如为其取名情天恨海。” 情天恨海。 冥火似乎是听懂李微奇言语，在半空旋转。 最后拂面涌去，李微奇只感觉冥火中一股苍凉之意，似乎是冰冷的唇吻过自己的脸。 阴阳殿外，磅礴大雨忽停。 冥火回到半空，又恢复如初的样子。 龙马在旁看着，没有言语，似乎又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终究是没有说话。 李微奇看着自己命名的这件道宝，平静道：“现下既然知道线索，我们便先解决荒外的麻烦，再去晴山废墟一看究竟吧。” 李微奇念想间，冥火再次变化，荒外的景色一点一点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