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礼物

闹剧以野乃宇的回归而结束，虽然孤儿院的管辖权长期被其他合伙人把持，但人美强力的野乃宇过于耀眼，小孩们对她的尊敬实在高得没边。 这让白夜想起前世幼稚园那些人数稀少又高又帅，只存在于幼稚园传说中的“健康哥哥”们。 野乃宇带出来一个小册子，她唤来新来的小孩进行记录姓名并分配床铺。 小册子头几位中大多都是火之国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孤儿。 而最近带来的几位要稍微远一些，多是火之国不知名村落或是中立国的孩子。 不一会，换好绷带的药师兜就已经坐到了野乃宇前面。 让野乃宇给他取了个相当没用心的名字。 兜。 少年兜露出微笑。 白夜倒很是理解此时兜的欣喜，毕竟找到能给自己一个名字与身份，能给自己一个家庭的幸运是忍界的大幸运了。 野乃宇的语调宠溺而又故作哄人状：“白夜，快过来，到你了。” “……” “姓名？” “知道了还问？” 野乃宇露出笑容，解释道： “戴前辈只告诉了我你的名字，还不知道你的姓氏呢……” “你这不还是废话，我姓……” 白夜微微一愣，差点就要将我姓白脱口而出。 细细斟酌了一番后，他决定还是留下这个秘密。 短暂的沉默没有被野乃宇忽视，却让她误以为是没有姓氏让白夜这个小孩心生自卑。 “没有的话，就跟兜一样跟我姓药师吧，我会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对你们好的……” 白夜眉头皱地老高：“不要！” …… 孤儿院的日子无聊且烦闷，尤其在这荒郊野岭…… 尤其…… 天刚黑就要回宿舍睡觉，你们或许不知道，在一个经常熬夜通宵的家伙看来，九点半关禁闭收手机是个什么水平的折磨。 白夜从来都不是个好学生，长期以来宿舍轮班老师的查无此人记录终于引起了最高领导野乃宇院长的注意。 是夜，一抹黑云遮住清月，西风从高空俯冲而下吹起女子白色兜帽下缕缕长发。 野乃宇趴在屋檐上，并不做声。 九点半的时间刚过，小孩们自觉回到宿舍。 好孩子排除，猎物即将出现！ 一团小小的身影从教室的灯火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野乃宇轻笑一声：“不过如此嘛，白夜……” 她轻手轻脚落下地来，小心跟在那人身后，心中已然排起腹稿。 一定要好好说教一下他，怎么能无视校规天天偷跑呢？ 谁曾想，脚下突然传来的异物感让她彻底暴露。 咯嘣~ 地板上不知何时放置了数根细小干瘪的树枝。 听到身后传来的异响，前方的身影似是受了惊吓猛然逃窜起来，野乃宇又羞又恼，自己这个干了十几年的老间谍还能被小孩拿捏？ 她也闪身而上，却只听闻一声惊呵！ 巡逻老师大声呵斥起来！ “这么晚的时间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野乃宇心中一惊，糟了，她会不会说话过重伤到白夜的自尊心了？ 毕竟是戴前辈拜托的小孩…… 野乃宇快步上前，刚刚打好的腹稿顿时被丢到一边，像个做错事孩子的家长一样道歉： “对不起，这孩子刚来，还不知道孤儿院的时间表和规矩。” “请你原谅白夜他……” 胖姐姐叹了口气，手指向时钟： “已经超过熄灯时间二十分钟了，下次好好注意吧。” “不过……什么白夜，这不是兜吗？” “兜，你来看看，现在是几点了？” 野乃宇道歉的心情重回谷底，视线投向身后，头发是白色的。 白发少年吃力地望着时钟。 那微微虚着的双眼带着迷茫和难过。 他…… 野乃宇的心又一次软了下来，这种事情也经历过。 野乃宇摘下眼镜，轻轻戴在兜鼻梁上。 厚重的眼镜终于打破了兜的心房，骤然清晰的世界让他不禁脱口而出： “九点！” 另一个同事笑呵呵地评价： “这不是能看清吗？哈哈哈！” 胖姐姐则是埋怨道：“原来是你视力有问题，怎么不早说，但我们哪里有钱给你配眼镜……” “那么贵的东西，又是战争时期……” 兜似乎突然明白了鼻梁上这物件的贵重，纵使喜爱，也只能伸出手来想要摘下它，还给野乃宇。 动作顿了顿，兜转过头来，一双小狗眼悄悄窥视野乃宇。 似是想仔细看看，记住野乃宇的样子。 含笑的双目朝自己投下温柔的光，精致美好的鼻梁，勾起嘴唇，长发。 似是真有一束刺目的温柔惊得眼睛发憷，眼眶发烫。 ——记住了…你的样子… 兜长呼一口气，伸出手准备取下眼镜，随即，一双温柔的双手阻止了兜。 “今后要严格遵守时间哦。”野乃宇双目因为看不清东西微微闭着，继续道：“但愿度数合适……” 兜愣住了，竟然忘记自己长时间注视着这份美好会发生什么…… 他又伸出手去，摸了摸这副原本在她鼻梁上的礼物。 情绪失控，心跳加速，泪腺崩溃。 加速跳动的眼睑试图阻止，却难以力敌。 放弃挣扎，发烫的双眼合拢，与软弱和解。 泪水倾泻而出…… 咽喉过热，他要说点什么…… 他得说点什么。 “谢谢……” “谢谢……” 不是一次便好吗？ 不，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情绪汹涌，自己无法停下…… “谢谢……” …… 感人的场景由一行人将兜送回宿舍落幕。 巡查胖姐姐一脸担忧地问：“院长，不影响吗？” 野乃宇脸上还是那副温柔的笑：“没事的，等我下次出去会再买一副。” 胖姐姐摇摇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今晚不是准备去抓白夜吗？” 话语陡然让眯着双眼的野乃宇惊醒。 还有一个！ 笑容失控，扭曲…… 胖姐姐接着说道： “得好好抓住他啊，就连兜这么好的孩子都被带坏了……” 野乃宇低声道： “我知道了！我今晚一定抓住他！” 她将目光投向窗外，模糊的远景和阴影融成一体，夜风狂击秋叶，为野乃宇敲响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