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梦幻灭

禅坐十五天，何尘壹的脸色始终不变，似笑似哭，似悲似喜。 忽的，何尘壹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平静内敛，看着某一处虚空，“宏毅罗汉，下一关吧。” “佛子，第五关比较特殊，现在看来，以您的状态可以不用过。” “宏毅罗汉，第五关开始吧。”何尘壹平静的声音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样也好。”宏毅罗汉略微沉静，“佛子，您都悟到了什么？” 此时两人又变成了相对而坐之状态。 “世间是苦的，若想无烦恼，只有脱离苦海，修成正果。” 宏毅点了点头，“佛子，您该进入海纳境了。” 何尘壹亦是点了点头，随后似乎又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还无法号。” “论辈分……”然而，宏毅的话还没说完，何尘壹便打断了他。 “我经历十世轮回，其中有一世之名讳我觉得还不错。” 宏毅罗汉眼中闪过疑惑与不解。 “就叫无尘吧。” 宏毅沉默了，显然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从他感知之中，面前的何尘壹的的确确从内而外的变成了佛家之人。 “佛子，您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这第五关的确没什么意思，是与你论佛吧。” 宏毅点了点头表示何尘壹说的对。 何尘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宏毅罗汉，良久之后，“我曾看过一则故事，看完之后大受震撼，不知宏毅罗汉可有兴趣听一下？” 这本就是在论佛悟道，所谓论佛，比拼的并非是实力高低，而是对道的理解程度，所以论佛是佛界所经常发生的一件事。 “传说，有一个凡人，也是凡间佛陀，那时的他，不是真佛，不是菩萨，也不是尊者，只是一个寻道之人。” “有一日，佛陀寻道路上，看到一只秃鹰在追一只鸽子，妄图捕食鸽子填饱自己的肚子。” “佛陀慈悲，救下了鸽子，而那秃鹰却是大怒，直说道“你慈悲，救下了鸽子，那我呢？我被饿死不也是被你害的？”” 听到这里时，对面的宏毅罗汉陷入沉思，也不知他在思考什么。 而何尘壹接着说到，“而那佛陀也知秃鹰说的对，于是他便说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鸽子有多重，那就从我身上割下来多重的肉给你。”” 听到这里时，宏毅的脸色已经变得精彩了起来，时而纠结，时而不解，时而困扰，时而震惊。 何尘壹没有理会此时的宏毅，而是继续说到，“那佛陀将鸽子放在天平秤的一端，另一端放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肉。” “一块，两块，一直将自己快要割成骷髅的佛陀发现，无论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多少，也比不上鸽子的重量。” “此时，天空上的秃鹰大笑到，“佛陀，你都快把自己割成骷髅了，也比不上这一只鸽子，你后悔了吗？”” 说到这里，何尘壹停了下来，看向有些呆滞的宏毅罗汉疑惑式的问道，“敢问宏毅罗汉，还有在旁边一直偷听的另外两位罗汉，如果你们是这位佛陀，你们会怎么做，会怎么说？” 宏毅罗汉此时似乎是没有听到何尘壹的疑问，而是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的问，“接下来，他是怎么说的？” 何尘壹似乎是带入了进去，他在努力的想象着自己此时正是那位佛陀，“我无一念悔恨之意，若是此话当真，自当身上之肉复原如初，重新生长。” 说完此句话，何尘壹略微停顿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此愿一许，肉身复原，佛陀仍是完好如初的佛陀，秃鹰亦是放弃，展翅飞走。” 宏毅罗汉面色涨红，他瞪大双眼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宏毅罗汉，受尽苦楚，修行自身，戒贪嗔痴妄，独善其身，是一条好的道路，但却算不上大善之路。” 何尘壹微微笑着看着宏毅罗汉，“你的佛道太过狭隘。” “阿弥陀佛……”沉默良久，三道声音响起。 “三位罗汉，可知地狱一词？” “何为地狱？”宏毅罗汉想了想问道。 “这又是一则小故事。”何尘壹居心不良的引诱着。 宏毅罗汉三人明显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因为刚才故事的刺激，他们还是侧耳倾听起来。 “传说，地狱是惩处作恶之人，让其为生前所做之事赎罪。” 接下来，何尘壹又为面前三人普及了十八层地狱的概念。 听得三人啧啧称奇，何尘壹也在三人嘴中得到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世界有地方和地狱性质有点类似。 冥界和鬼界，人死后分为两种情况，若是魂魄也被打碎，则会化为天地本源，先是游离于世间一段时间，之后受到冥界牵引，归入幽冥，成为冥界的规则一部分。 据说生物繁衍之所以有魂，皆是因为有源源不断的冥界规则孕育而成。 而鬼界中的鬼算是生物的一种，有执念极强之人死后，魂魄化本源，但是执念却独立出来，收集天地之间还未归入幽冥的魂魄碎片，重新成为一个崭新的被称为鬼的生物。 这些天地自然新生之鬼，形成的难度和周期是比较长的，且形成后，他们会受到鬼界召唤。 这算是新生，和前世毫无关系，成为鬼的途径不止是这一个。 若是有人进入黄泉河，修为不高者会被同化为鬼，也有自愿踏入奈何桥成为鬼修者。 但和这里所说的地狱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普及完地狱的知识后，于是乎，何尘壹摸着良心，义正言辞的讲述了地藏王菩萨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故事。 这个故事对这三个老罗汉又形成了一次打击，他们对于摆在眼前的佛之果位却因为“别人”而放弃这一行为表示了惊叹。 “所以说，宏毅罗汉，你们这里所说的佛，和我……” 不料话没说完，宏毅罗汉激动的抓住了何尘壹的肩膀。 “佛子！佛子！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必须要进我佛门！以后你必然成佛！”宏毅和另外两位罗汉尽皆激动不已。 （我特么！！）外表宝相庄严，如同真佛转世的何尘壹内心报了一句粗口。 他可是极少说脏话的，自己废了一大顿口舌，结果更加坚定宏毅的内心想法了。 “宏毅罗汉，我与你们教义不相符，所以并不适合入你们佛教，我看还是……” 话又没说完，何尘壹就被打断饿了，然而这次打断他的并非眼前三位罗汉。 一股神威降世，何尘壹浑身僵硬下来，他的一切仿佛都被看穿了一样。 虚空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远远的望着他。 遥远处，莫神帝国，界中镜嗡鸣之声响起，白衣白胡子老人面色陡变，“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一步之下，他已经站在莫神帝国之上千米的高空中，他的身边还有七人，其中两人正是之前与何尘壹一起吃肉喝酒的钟离南以及伍笙。 钟离南体内火焰奔腾，满脸凝重之色，“九爷爷，那是谁。” 云九舒此时面色很是难看，“哼，祢竺寺搞的鬼，看这样子似乎是神佛法相，只是不知是佛界的哪位菩萨，或者……真佛？” 说到最后，云九舒也不确定起来。 “都别动，莫神大人不在这，我们都没说话的资格。” …… 何尘壹艰难的抬起头来，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这股威压，生平仅见，一丝丝抵抗的可能性都没有。 眼前的三位罗汉早已低头诵经，恭迎来人。 正在何尘壹难受之际，他的眉心一阵刺痛，眼中五彩光华闪动，锋锐到极致，仿佛能破开一切的意境出现。 何尘壹眼中似乎看到了一道中年人身影，他对着自己看了一眼，端详了一刹那后，先是皱了皱眉，又点了点头，最后再也没理他，其虚影径直走向虚空中威压传来的地方。 威压随之消失，何尘壹耸了耸肩也不再继续装。 “宏毅罗汉，看到没，我师傅来了，正跟你们老大谈事呢，快把空间袋还我。” 语气虽然有些嚣张，但他必须得稍微装一下，毕竟自己那么厉害的“师傅”来了，还不“抬起头”来，那就太不合理了。 不过呢，他还是对宏毅罗汉用了敬称，而不是直接来一句，“喂，那仨秃顶老和尚。”又或者，“喂，那仨秃驴之类的话。” 毕竟他打不过这仨和尚的任何一个，还是别太过分了。 宏毅罗汉面色复杂，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何尘壹，“你真的很适合佛道。” “我师傅还说我天生适合剑道，未来必成剑帝呢。”何尘壹反怼了一句，要不是忌惮他们的实力，他保不齐能怼的更厉害一些。 “剑主大人是个伟大的人，据说现在有此盛世，剑主大人有着很大的功劳。” “那你们的佛祖呢？是什么功劳？” 此时的宏毅罗汉看着虚空，都不太想理何尘壹了，“据说佛祖大人当初身化万千还未归一，所以就没去，当然，事实是什么样子我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