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雨心剑圣

宏夜群楼，问心阁。 这问心阁就是宏夜群楼的正门门楼了。 在门口发生的事情，在这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赵东西看着底下发生的事，眼里却不断闪过回忆。 弱水河畔，少年躺在石块上，正在思考着去哪里找酒农。 一声娇弱呼喊打破了少年的思绪。少年闻声看去，一个可爱又可怜的身影刹那间印在了心底。 少女无助的站在一棵巨大的柳树下面。 少年走过去。 少女指了指树上面的猫。 少年一个纵身便取下了猫。 少女接过踏雪狸花猫，朝着少年展颜一笑。 微风浮动，柳叶纷飞。少年如沐春风…他突然觉得，这酒农…不找也罢。 “少爷…”旁边的一声轻呼，将赵东西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么了？” “叶公子进楼了，下面…已经散了。”一旁侯着的人说道。 赵东西回神发现，楼下的热闹已经散了：“行，柳掌柜。将他们请到雅间，将那瓶桂花酿拿出来，我外甥来了。” “是。”柳城立马下去安排。 这柳城便是这宏夜群楼的第二任掌柜，当年宏夜群楼建好开张后不久，赵老太爷也回了西北，留下第一任掌柜，王西回。当时王西回已经花甲之年了，本就是想用一辈子学来的经商手段在归隐前再帮赵老太爷一把，还了昔日恩情。 两三年时间，不但将宏夜群楼的名字列入了京都人口口相传的京都风华里，还培养出了适合的接班人：柳城。 而后柳城接手也没让赵家失望，让宏夜群楼稳稳的屹立在京都酒楼行当的顶端。 赵东西看着柳城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顾御走进来，已经没有其他表情了。 自进京以来，顾御所见所闻都是极尽的繁华，这宏夜群楼更是如此，他又对赵家的财富又有了新的认知。 众人在跑堂的带领下，在一间雅间坐下。宏夜群楼作为顶尖的酒楼，这雅间自然也是供不应求，而且极难预约到，即便是皇子王爷也没有特权。 “雅间啊，看来赵老板的诚意很足啊。”李子峪笑道。 “哼…那又怎么样，这雅间我又不是没来过。拿这个就想糊弄过去？”叶不凡依旧在气头上。 “别想多了。你以为就单单为了安抚你嘛，小御在这里呢。”李子峪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你到底站哪边的？！”叶不凡赶忙小声说道。 “本就不想陪你闹。要不是两位贤弟想来这里，我今天都不会出现在上业坊。”李子峪老神在在的打开扇子，轻轻的扇了起来。 “不凡哥，到底是何事？为何对我老舅如此大的成见？”顾御问道，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对待顾御两个，叶不凡倒是温柔的很：“你这老舅没和你讲过他在京都…是如何风流倜傥的嘛。” “从未听过，老舅在家也不讲这些。”顾御摇头。 “我倒是能猜个大概了…”涂图说道。 “小涂图说来听听。”李子峪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心思缜密的少年。 “一个两情相悦却没长嘴的故事吧。”涂图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李子峪顿时大笑了起来，叶不凡哼了一声，顾御一脸茫然。 “玲珑心思。小涂图，你很不错啊。”李子峪夸赞道。 突然涂图苦笑一声：“我多嘴了。” 背后的雅间木门突然打开，老舅手里提着一坛酒，上面的泥土还未刮干净，看样子是刚从地窖里挖出来的。 “诸位…好久不见。”赵东西在顾御边上坐了下来。 “这是咱们第二次说好久不见了吧，哈哈哈哈。”李子峪说道。 “谁说不是呢。上次一直在和王爷聊着，都没来得及多和你们叙叙旧。” “御儿，涂图。你们可好些了？”赵东西扭头问道。 “我无碍了。”涂图低着头说到，他在祈祷赵东西刚才没听到他说的故事。 “力气恢复了，但是依旧不能凝聚真气。”顾御耸耸肩。 “回头，再找药圣先生看一看。别怕用钱，老舅有的是。”赵东西轻轻的拍了拍顾御的肩膀。 “好。” 赵东西逐渐擦掉酒坛上剩余的泥土，熟练的扒开盖子，倒了几杯酒。 他将第一杯送到叶不凡面前，轻声说道：“不凡…好久不见。” “…”叶不凡有些惊讶，心中的气竟然消解些许：“好久不见…哼。” “你还是这么率真。”赵东西也不恼，将剩下的酒分下去：“御儿，你只能喝一杯。” 顾御点了点头，他本就不是好酒之人。 众人举杯，喝了下去。 “东西这次回来，应该不走了吧？”李子峪问道。 “暂时不走了，本就是来京都接手生意的。而且，还有些事要了。”赵东西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叶不凡。 “好。等吉祥哥彻底好了，我们好好的聚一次。”李子峪笑着说道。 这时，楼中好菜逐渐摆上桌来。顾御静静的听着众人聊京都往事。 突然，外门大开。高空的风吹了进来，消解了些许炎热。 一个青衣男子坐在栏杆上，靠着立柱，将酒壶里最后一口酒喝掉：“这春风酒喝的太多了，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李子峪和叶不凡转过身子，尊敬的喊道：“齐先生！” “是那个救我们的人！”顾御立刻认了出来，当初醒来后便没有再见过这位先生了。 赵东西笑了笑说道：“那齐先生来的正好，这里是五年的桂花酿。” 齐思雨伸手一抓，一杯桂花酿已经到了手里，一饮而下：“这酒真是神奇，这是我喝过的第三种味道的桂花酿了。不错，不错…果然是越久越香啊。” 赵东西拉着顾御和涂图站了起来：“晚辈谢过齐先生救命之恩。” “小问题小问题，感谢你们自己吧。若是撑不到那个时候，我来也只能为你们料理后事了。”齐思雨说得非常直白。 “先生今日为何如此有雅致来这宏夜群楼？”李子峪问道。 “无事逛一逛，听说这里有乐子，就过来瞧一瞧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叶不凡。 “我…”叶不凡顿时哑口无言。 “哈哈哈哈。行了，酒喝到了，走了。”齐思雨又纵身一跃，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这来去如风的本事让顾御好奇不已：“这齐先生好潇洒随性啊！” “这才是高手！”涂图：“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一丝凉意？” 众人点头。 赵东西说道：“确实有些，就像…下雨过后的感觉。” 此时已是中午，初夏的中午已经非常热了，即便这是北方，但众人却感到一丝清凉。 “哈哈哈。”李子峪坦然说道：“你们可知这江湖中给齐先生的尊号？” 赵东西摇头，他当初在京都也也只是跟着赵老太爷，只是与齐思雨相聊过，但并没有见到齐思雨出过手。 “雨心剑圣！”李子峪喝了口酒，回想着江湖中的描述：“江湖上有名的云雨心门就是这齐先生的成名招式了。据说此招一起，天地瞬间暴雨磅礴，狂风大作，雨心剑意充斥天地，对手根本无处可躲！可惜我从未看到过。” “齐先生那一剑引漫山花露，确实蕴含着庞大的剑意！”涂图也想起当时的北来一剑，那暗雨连抵挡的意思都没有，直接用极致的身法速度躲开。 “快关门！冰都化了！”顾御大呼，边上冰桶里都快全部化为了水。 叶不凡伸手把外门关上，外面侯着的跑堂赶忙进来换冰块。 “这齐先生是顾家的门客吗？”顾御问道。 李仁君一愣：“何出此言？” “我感觉，齐先生和我二叔的关系很近。” “哈哈哈哈。”叶不凡突然笑了起来：“小顾御，你也太单纯了。” 赵东西摇了摇头：“御儿江湖经验太浅，不懂也正常。天下江湖，能被称为剑圣的无不是武玄境的顶尖高手，而且还是排名在前的人。这天下家族，能让武玄境做客卿的，怕是只有寥寥几家…” 赵东西指了指上面。 “原来如此。”顾御恍然大悟。 “不过，小顾御也猜的不差了。”李仁君说道：“这齐先生跟你家的关系要更近一些。” “啊？” “齐先生是你姐姐的师父。” “彩彩姐也是习武之人？”轮到涂图惊讶了：“我也略懂望气之术，可未曾见彩彩姐有半分习武之气。” “天下武士无数，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气势磅礴之姿。这雨心剑意重点在个雨字，狂暴如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温柔之时如春风细雨，润万物于无声。”叶不凡头头是道：“彩彩以雨心润物进入磐心境，如果不出手，自然与常人无异。” “不凡哥也是精通武艺之人？”叶不凡的话引起了顾御兴趣。 “那可不！”说到这个，出身将军府的叶不凡一脸自豪。 “不凡出身将军府，从小习兵家拳术，十三岁破境，十八岁进入磐心境，现在应该大成了吧。”李子峪十分配合的满足了叶不凡的虚荣心。 得到满足的叶不凡也摆了摆手，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赵东西：“将军府在江湖交集不少，所以我了解略多。哎…天外有天，现在有个妖孽在我面前。我可不敢自夸了。” 虽然顾御现在跟个普通人一样，但涂图和赵东西确实恢复了差不多了。涂图一身真气虽然内敛，倒也并没有过于遮掩，赵东西倒是一如既往地深藏气息，但他的境界早就被众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