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夜探

饭后不久，天色渐渐变黑，一旦入夜，除了巡逻兵士，其余人一律不得随意走动，原本喧闹军营迅速安静下来。 军队扎营，营地选择很重要，要场地开阔，还要靠近水源，地势要相对于高于其他地方，场地开阔可以防止碑额偷袭，靠近水源可以减少后勤压力，地势高可以防止水火之灾，事关生死，任何安排都是经过多方考虑后的慎重选择。 白日行军，体力消耗很大，入夜后，大部分人都很快入睡，军营里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睡的跟死猪一样，除了巡逻兵士，同样没睡的还有墨然，武道九品巅峰的实力，力量、敏捷、精神现在已经全部达到30点的满值，他的精力远超常人。 区区一日行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有需要，他可以连续四五天不睡觉，全程保持高度戒备，这应该是精神力强大带来的好处。 盘膝静坐，墨然在等，这么多武者，夜猫子肯定不少，上半夜时间不对。 很明显，这次剿匪官府针对的不仅是五虎山的土匪，同时目标还有广平府范围内的武者，恶意这么明显了，谁也不是傻子。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总得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 白日里打闹墨然已经趁机看过了，整个军队里最强的就是张都统，实力不过九品。 也就是说，现在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样的话就别怪在下不讲道义了。 后半夜，子时左右，所有人都已睡熟，墨然在白希成耳侧来了一记指风。 瞬间，白希成翻身而起，手指并拢，腰腹合一，趴在床沿处冷静环视四周，这是摘星手起始招式，攻防合一，能在独身行走江湖的果然没有一个好相与，这份警惕心，至少墨然没见过几个。 “墨兄？” “醒了，换衣服，跟我走。” 墨然一身黑色衣服，白希成看着早已给自己准备好的行装，不情不愿，到底谁才是摘星门的。 “墨兄，我们去干什么？” “干你的老本行。” “在下现在已经从良了，过往之事就不要再提了。”白希成一脸义正词严。 “好吧，那在下摘星手白希成有礼了。” “这是我的名号！” “反正你以后也用不上了，借我用一下！” “等等，我想通了！” …… 看着想通了的白希成，墨然很满意自己的以理服人。 “这可是军营！”白希成仍然有些忧虑，摘星门被大晋朝廷教做人了几百年，对朝廷的敬畏一代代传了下来。 “你这是，怂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 “怂了？” 墨然是了解白希成的，以他在府城偷盗都要留名的性子，自然心高气傲，所以，现在两人在寂静无声的军营里快速穿梭，都是九品武者，二人身法还是其中的佼佼者，哪怕遇到巡逻兵士也可以快速躲避，一路上无惊无险的来到张都统大帐。 行军打仗上峰自然要面授机宜，这时间往往是出征之前。。 墨然寻机跟踪过张都统，可惜他进了知府衙门，按照推算，那时候镇守武者八成也在，进去打探无异于羊入虎口，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墨然很自觉的稳了一手。 第一个机会放过了没关系，还有第二个机会，就是今晚，出征后的第一个晚上，上峰需要给将军交底，将军自然也要给心腹交代，不然后续工作怎么展开。 果然不出墨然所料，此时营帐灯火通明，附近暗哨潜伏，门口有两个守卫警戒。 “墨兄，守的太严，进不去。” 白了白希成一眼，墨然没好气道：“这次出征虚实全在今晚，你确定没办法？” 如果能直接进去，墨然何必拉上白希成，看中的就是他这方面的才华。 “你等等！” 白希成咬咬牙，消失在黑暗之中，有长辈口口相传，他比墨然更明白其中风险之处。 片刻后，白希成返回，原本在暗处全神贯注戒备的探子已经全部打起了呼噜，墨然满意的冲他比了个拇指，然后两人绕到帐篷之后，匍匐下来。 大帐内，传来张都统和亲信的交谈。 “大人，五虎山不过三五个武者，凭我们的实力，还不是轻轻松松。”声音很年轻，墨然有些印象，应该是直属城卫军的小队队长，好像叫张勇，很可能是张都统的子侄辈。 “蠢货，如果只有三五个九品武者，需要出动我们城卫军吗，让那几个镖局出手不就好了。” “叔父，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止五个九品武者。”张勇下意识把数字提到了最高。 “你应该问，他们不止有九品武者。”张都统声音有些阴沉：“在军营里，别叫我叔父，像什么样子。” “他们有八品武者？” “至少一个！这是府台大人告诉我的。” 听到八品武者，白希成眼睛瞬间睁大，不自觉身子开始往后慢慢撤退，墨然一把压下。 对于八品武者可能存在墨然早有预料，现在只是被证实而已。 “怎么可能，黑水台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广平有这么多超品武者。”张勇怒斥，声音中还有一丝惊恐。 “闭嘴！”张都统低喝一声：“黑水台可能监视不了山上的土匪，但监视你我可没那么难。” “可是，军中只有九品武者，万一两军交战，我们怎么挡得住八品武者的斩首。” 对于八品武者，大晋的武者的认知很清醒，九品绝不可能逆斩八品，1000斤的力道差距，打起来就跟大人打小孩一样，三两下就会被解决，这也是为什么镇守武者最低是八品的原因。 “你慌什么，镇守大人已经调集了三位县城的镇守武者前去围杀对面的高手，到时候我们解决八品以下的武者就好。” “对方既然有八品武者，那其中的九品数量定然不在少数，交起手来，损伤必然不小。” “所以……” 之后帐篷内便是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张都统便开始安排之后几天的行军路线和各种杂事，墨然冲白希成使了个眼色，两人慢慢离开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