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下水道

“你说什么？” 首领看到是约翰森在说话后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升起，他们参与这场战争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走上奴工的命运，这场战斗不该让孩子们参与进来，不然就毫无意义。 “我们可以从下水道里突入堡垒，他们设防再严密都不可能顾及到那里吧。” “这是现在最好的方法了。” 约翰森冷静地道，首领惊奇的发现虽然他手上的步枪对他而言显得过长，但约翰森十二岁的身体背着步枪居然是如此的和谐，好像他生来就该拿起武器一样。 “我们并不熟悉那里的情况。” 首领收起了轻视，他坐在桌子前，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约翰森和他后面的那群孩子起来，他发现这群孩子可能是认真的。 “我们很熟悉！” “我们经常去下水道里，我知道下水道里都会有哪些危险。” “让我们试试吧，詹森叔叔！” 约翰森认真地盯着坐在桌子后那个大半张脸都被烧伤的男人，瘦弱的躯体挺直，眼神坚定。 “叫上尉。” 詹森闭起了眼睛，没人能猜到他此刻心里正在像什么，他明白这是真的，在下巢的孩子们匮乏的生活中去诸如下水道和暗巷中的地方冒险探索几乎是唯一的乐趣， 最后他冷冷地将眼睛张开，对着约翰森道，他此时眼中满是冰冷，看着约翰森不像是在看一个由自己近乎看着长大的孩子，而是一名在他手下的战士。 “你可要明白从现在开始就不是在开玩笑过家家了。” “我从没这样想过。” “那好。” 詹森颔首。 “我会派五十个人带着炸药和你一同前去，你们的任务就是突入堡垒，安防炸药后就撤出来。” “懂了吗？” “完全明白。” 约翰森点点头，他将长枪握紧，眼神之中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坚毅。 “拿上这个。” 一名战士将缴获的纤维防弹衣挂在约翰森脖子上，另一名给了他几个手榴弹，还有的给了他珍贵的急救药品，约翰森面上终究还是出现了一抹属于孩子的神情，这些都是他的邻居，他父亲的工友，好多人约翰森再也见不到了，这些仅存的人们却还在以他们的方式关心约翰森。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约翰森身后的一名孩子问到，其他孩子也向约翰森投来的羡慕和询问的神色，可约翰森只是锤了锤他的肩膀： “后面有得是机会呢。” “现在我一个人就好。” “我对那里最熟悉，不是吗？” 逐一和自己的小伙伴们拥抱后，约翰森挂着一身的装备，身后是五十多名起义军战士，在这死亡率奇高的战场上，他们担得起一声老兵的称呼。 “要走了。” “你记住。” 詹森忽然叫回了约翰森，约翰森惊奇地发现这个刚刚让他感到陌生的男人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变回了那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詹森舅舅。 “不要和他们纠缠，放下炸弹后就快走，原路返回知道吗？” 詹森被炮弹炸伤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抚摸着约翰森的肩膀，眼神中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悲伤，但很快又被冷静所取代，他到底是这一只小队的首领。 握住肩膀上那只冰冷的手，约翰森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下水道的窖井盖打开着，约翰森走在最前面，此刻他在狭长的梯子中爬行着，现在他是这一队人的向导。 “下水道里危险非常多。” “容易迷路不说，还有会爆炸的沼气，成群的有毒老鼠。” “以及那些……” 眼前已经是漆黑的下水道，据说这是在人类旧时代的下水道上新修建而成，那是这座城市还是这颗星球上有名的繁华之城。 这意味着这里经过的岁月可能是约翰森和后面的众人都无法想象的，黑暗之中不知道会隐藏着什么超出理解的东西。 “以及那些可怕的畸形怪物。” “畸形怪物？” 身后一名战士捂起鼻子，下水道的臭味让他有点不适应，可更引他注意还是约翰森的话语。 “那些基因试验品？” 战士在读出基因这两个字时显得有些生涩，此前作为一名下巢的工人，他对这些全无了解，在这些天和变种人兄弟会一起作战后才知道上巢中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想是的。” “不过数量很少，我们应该不大可能遇到，而且这是上巢啊。” 约翰森回头一笑，身后的五十几个战士发现这个小孩子并不是那种需要保护的对象，他面对着这危险的任务还能露出笑容，身上的朝气让身后的一队人都感到一阵轻松。 有个积极的人在身边总是让人振奋的。 “下巢的下水道里才有那些怪物。” 战士点点头，一行人继续在这黑暗的隧道中行进着，不过此时他们已经握紧了枪械进入了警戒状态，这几日的厮杀养成的煞气凝聚在他们周围。 “走这边！” 在一个岔路口，约翰森急忙叫住了还在闷头前行的众人。 “按照距离应该是走这边才对。” 战士惊奇的发现约翰森正在做着记号，每几百步他都用手中的匕首在墙壁上留下刻痕。 “孩子的把戏。” 看到战士们的目光投向自己留下的印记，约翰森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很有用。” 领头的战士咧开嘴，拍了拍约翰森的肩膀。 “继续带路吧，小向导。” 这是黑暗的，四十多米深的地下，如此距离连地表的岩层都没有穿透，这些狭长的，蔓延到大地之中的下水道就像是植物的根系一般，支撑着在其上的城市发展壮大。 而在将视野向上拉伸三万六千千米的高空，数不尽的太空垃圾漂浮在近地轨道上，在这里看几乎看不到七号巢都的影子，只有仔细的去搜索才能在大陆上找到一个漆黑的小点，那里是如此渺小，可艾尔知道，那里正在发生着惨烈的战斗，或许不久之后这场战斗的变化就会改变整个星球。 千子战士艾尔和两百多名星际战士一起留守在轨道中的眼镜蛇级战舰上，躲在宇宙中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