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血月第一刀！

时间将至了！ 陆端心潮汹涌难止。自从三天前收到约战的飞书，陆端就每个毛孔都兴奋了起来。 皆因约战者正是多年前的杀师之人------“人斩”瞿烈！ 刀境大进的陆端，再创巅峰的“血月刀法”，究竟能否报仇雪恨？ 大步向外踏去的陆端，刀在鸣、心在跳，眼中西下的夕阳似乎也那么别有深意。人生啊，在外人眼中平凡庸碌如我，在师傅眼中不成器材如我，究竟能否在今天完全改写自己的命运呢？ “师兄！”师妹孟寰追步而出，眼中尽是不舍，“师兄你千万小心！” “放心吧，师妹。”陆端没有回头，温柔乡最是消磨英雄志。他怕他一回头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放心吧，师妹，我一定会替师傅他老人家报仇的！” “师兄你错了，对如今的我而言，能不能报父亲之仇已经不再重要。最最重要的，师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不能再没有你！”孟寰望着那并不伟岸的背影，却是诉不尽的衷肠。 “哎，师妹。你我心知肚明，此去生死难料，若是我真有不幸......你还有彭兄。” 孟寰也明白两人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将脸别向一边：“师兄？你我如今的关系，你还提起他做什么。” “就算我死，知道师妹你有人照顾，死前也能稍安。”言毕的陆端忍住回头将师妹搂入胸中的冲动，毅然继续前行！ 孟寰望着远去的情郎，口中皆是幽怨：“陆郎，我的心中，从来都只有你一个而已！” 暗中那窥看之人也听到了这一句，紧紧攥成拳头的手因为太用力，竟破了皮、淌出了血！ ----------------- 月上梢头。 一人背手而立，影子在地上拖曳得甚长，亦已等待多时。 “前辈，陆端已至。”陆端很恭敬。于江湖中，他一直是一个谦恭多礼之人。但往往，这样的人却常常会被人轻视。 等待之人缓缓转身，陆端双目紧紧盯视。 那眉，那目，那飘散的发，那遮天的刀气！不错，正是当年那个挑战师傅的武者。只不过，如今的他已经算不得年轻，脸上也多了许多沧桑甚至疲惫。 “瞿烈。”来人表情冷然，口中更听不出感情，“听说你的“血月刀法”已有大进，如今更超越令师，对嘛？” “嗯？这件事情本没有什么人知悉才对，不知道前辈是从何处知悉？” “这不重要。”瞿烈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陆端的探问，“你如此反问，想来是承认了。那便好，也不枉我此行了。” 抽“萃寒刀”在手的瞿烈，在月光下仿如一尊杀神，冷冷地逼视着陆端：“来吧，亮出你的刀。让我领教血月刀法的刀上巅峰！” 那眼神，和多年前逼着师傅与之决斗的“他”果然是同一个人。 陆端全身的血液再次兴奋了起来。他强行控制着这股冲动，缓缓地将佩刀握在手中。 与之前所想的不同，一向谦和的陆端此时竟说出了连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一句话：“约在圆月之下，是你的自信，亦是你的败因！” “嗯？”变了！全然不同的气质，全然不同的刀息！ 瞿烈不敢大意，全神以对，亦将自身的刀气摧至极端！ 全无试探，全无收敛，全然不同的陆端挥出全然不同的一刀，出手就是最强的绝招！ “血月刀法·第二十七！” 如果是心意不坚的刀者，在这绝世的一刀之下，恐怕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就会身首异处。但闯过尸山血海的“人斩”却自有他求生、破刀的本能。 “心烈意狂、八方饮劫！” 为了抵御莫可争雄的一刀，瞿烈竟是首次连运两大极招！将战意与数十年的修为尽皆展现了出来！ 刀错、身过。 被狂暴刀意席卷的漫天黄沙渐渐消散之际，强如瞿烈居然仰天吐血！鲜血溅了“萃寒刀”一身，更透出彻骨的冰寒来。 风沙尽散，另一道身影亦是垂首无言。 不可能，硬撼瞿烈两大极招的他，难道毫无损伤？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细看之下，原本握在陆端右手之刀已然片片破碎，唯有刀柄还在手心中。手心处却正有鲜血顺着刀柄不断淌下！ “吾败了。”无惊无喜无怒无悲，甚至感受不到痛。陆端用左手扶住早已没有知觉的右手，他明白自己这一生，再也无法右手握刀了。他想要放声大笑，狂乱放肆的笑意却只能藏于心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嘛？废物终究是废物，庸碌之人就该早早接受自己的庸碌才是。命运，像我这样的人，果然还是改变不了啊！ 纵然心有不甘，抬眼，眼中仍带着疑问：“为什么只是如此？你刚才明明可以取我性命才对。” 瞿烈勉强用手扶住自己的胸口，努力平息紊乱的真气与尚在心肺之间闹腾的淤血：“你错了，败得是我！你的“血月刀法·第二十七”不愧是至高一刀。我实在不及！你会输，不在刀招，在于修为的差距，在求生与求胜的意念之争，在于我手中的“萃寒刀”。三者缺一，也许我已死在这里了。” “你说的不错。不过修为、意念乃至兵器，同样是武林人实力的一部分。输就是输，我们既然是生死之战，你便毋需留手。否则，就算我只有左手，二十年后......不，十年以后，你就会输。”此刻的陆端似是求死，更为以前未有的高手尊严。 “多年前我欠血月门的，就当我今天还给你们。十年以后，若是我还没有死在这茫茫江湖之中，我会等你的。请了！”心愿已了，心魔已除的瞿烈拖着重伤之躯转身而去，只将陆端一人独自丢在那里。 “还恩怨嘛？哈，江湖中的恩怨又岂是如此容易分解化消！”陆端苦笑着再次用力地用左手去握、去掐自己的右手，却依旧得不到一点反应。他明白这手真的已经废到救不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还是没有反应嘛？” 循声而去，却是一名带着特制羊面具的黑衣人。陆端心中大呼不妙，听这人的讪笑之意，这人是敌非友！在此隐藏已久，想来更是早有预谋！ “你是什么人！” “诶，你不要那么激动，小心再加重你的伤势。如今的你气空力尽，又废去一只手，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啊。” 陆端深吸一口气，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了很久，还想告诉你瞿烈尚不知道的你的败因。” “什么？”陆端觉得来人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英雄总被美人累，这段时间你一直沉迷温柔乡，直到三天前收到战书才开始禁欲备战，可惜你这个时候早已经肾亏精虚了。遇到高手对决，焉有不败之理？” “你......你怎么会知道！”陆端脸色大变。他自己死也就罢了，这个秘密却会连累到师妹，连累到血月门的名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会知道？我不仅听到看到还惊到了呢，我的......好连襟！” “你！”陆端惊得连连后退。 此时的蒙面人已经褪下了他的半边面罩，露出了面罩后那半张因为嫉妒、愤恨而变得扭曲、疯狂而至可怖的脸。 “我会......让你感觉到的，吾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