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攀山功法

介绍完之后，邱略讲述了大一段关于课程安排、演武楼等信息。 随后他说道：“每人的书桌里，都有着一本功法。” 众人听闻皆是低头，好奇地将功法拿了出来。 而有些同学早就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翻看。 周诉就是其一，于是他拿出功法，翻了翻。 这一翻看，就不得了了。 功法书很新，扉页上印着攀山两个大字，看着很正常。 但里面的内容，他们却一点都看不明白，连人族文字都无比稀少，大多数都是意义不明的线条，勾勒出各种奇形怪状的样子，偏偏还一行一行极为整齐。 “攀山功法，你们手里的是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入学中级学府时会分发。”邱略似乎很满意他们的惊讶神色，说道：“里面的内容，用眼睛是看不懂的，要用念力，也就是精神力。” 修行的本质就是增强精神力，精神力越多，越强，可控制的灵气就越多，越强。 精神力，属于精神世界，就像人属于现实世界。 二者在一定程度上有着交汇。 精神力又称念力，精神世界又称念界。 人在现实世界可以通过锻炼、淬体增强自身，那么同样念力也可以。 念力的锻炼，最古老的做法，就是笨拙地一点一点感知灵气，控制灵气，这样能够锤炼念力，同时消耗念力，休息后念力恢复就会有缓慢的增长。 这种方法最为适合识海还未稳固之时用。 而识海稳固后，这种方法修炼速度就显得太慢了。 于是经过人族古老修士在念界的不断探索，他们发现了各种高效锤炼锻炼的方法，但是回到现实世界又无法用语言表述，于是就用现界的字符画出念界所能够理解的东西，将锻炼方法记录下来。 这就是功法。 周诉回想起父亲与简明叔的解释，双眼一闭，意识沉进识海，掠过攀山功法上的一行行字符，仿佛就像是在穿行一条条时空隧道，最后直达念界。 那是一片混沌。 只由各种色块组成。 浑浊的色彩弥漫各处，让人看不真切。世界无边无际，只是有着不同的色块互相交织，呈现不同形态静止或流淌着。 此刻，混沌之中的某一角落突然亮起，转瞬熄灭，仿若星辰陨灭前的夺目一霎。紧接着，围绕这一角落，四周迅速依次亮起无数的深蓝色脉络，这些脉络如同流星群瑰美而迅捷地闪动，深海沉浮，浪潮般地席卷而至，延伸至黑漆漆不可见的虚空之处，依旧不停。 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这些脉络便隐没而去，不见踪影。 散去之后，周诉便见到了一座座高山。 那是他现界印象中的一座座高山，是他对山感觉的抽象，仿佛就是意的集合，并非实体，但大气磅礴。 他继续循着那一行一行看不懂的文字，找到了通往山的路。 每走一步，念力都会消耗一分，他就会疲惫一分。 本就看不真切的念界，变得愈加虚幻了。 他走到山脚下，便停住了，并非是已到达极限，而是如果到达极限，念力耗空，他会非常疲惫，说不得会昏迷。 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在学府出名。 意识收回，他缓缓退出念界。 其余同学有的还在沉溺其中，有的早早便退出，还有的甚至连念界都进不去，正在一次次尝试。 周诉双眸微微一沉，有些累，坐在位子上等待。 邱略也坐着等待，及至所有同学从念界退出，他才站了起来。 他说：“功法给予大家了，可以自行修炼。但是每天一节的理论课与修炼课是必不可少的。” “这节课还一些时间，如有有疑问可以尽管来问我，下节课的修炼课，我们要带上功法，出发去演武楼了。” 周诉抬眸，看了看功法。 …… 众人跟随着邱略来到了那片黑红汪洋。 演武楼极为宽广，内部也是阔大，修炼室众多。 哪怕只是新生部分的演武楼，二十三个班级依次前来，井井有序而进，也并不显得那么窄小。 青春四溢的少年男女，带着毫不掩饰地好奇之色与兴奋之意，跃跃欲试，浑不觉得修炼是一件多么苦的事情。 轮到十二班了。 由于按次序而进，周诉没看到常康胜，但能想象到所有人看到他时的惊讶目光。不过就能见到的，他都扫了一眼，留下印象。 进到修炼室。 室中央有着一蒲团，周旁有着数块带有底座的石头，石头上面有着许多孔洞与天然的纹理，有些孔洞内有着不知名的物质，有些孔洞则是干净无比。 这是聚灵石，顾名思义，引导灵气朝此汇聚而来。 摸上去很是粗糙，不像它名字那般美好。 蒲团上刻着道阵列，阵列开关就在身侧。 周诉闭目坐在蒲团上，挑了一颗聚灵石，轻轻旋转了一下底座，只听一声轻响，底座亮了起来，其上的纹理也紧随其后微微发亮。 聚灵石已被启动。 周诉即刻动用念力去探查。 黑暗之中，其脑海处有着一幅图画，只不过这幅图画只由色块组成，颜色杂多，有深有浅，碎片似分布在各个角落。一部分不同颜色的色块混杂在一起形成难解难分的浑浊颜色，以各种姿态漂浮着，有些颜色一致的色块融为一体，仿若溪流般缓缓流淌。 这就是以念力观测到在现界的灵气，无处不在的灵气。 周诉能够观测到的范围其实不大，只是其身旁此刻的灵气分布。 此刻图画世界中代表着灵气的色块由远及近缓缓朝着聚灵石的方向涌来，层层叠叠仿若浪潮，随着时间的推移，色块融合成各种奇异的形状，最后笼罩住聚灵石。 念力出动，黏附在灵气上，灵气便会被控制。 周诉控制着灵气盘旋、握物，细细体会着其中所耗费的念力，随后将聚灵石停下，拿出功法书。 穿过层层文字，来到了同样充满色块的念界。 但是念界的色块并不代表灵气，甚至什么都不代表。 因为念界本身是高度抽象的存在，是现界所无法理解的。 现界用目力是无法观测灵气的，而用念力可以“看见”灵气。 于是按照这个摹本为蓝图，在脑海印象中构建出，在现界能够理解的情况下，念界在现界生灵眼中的形状。 也就是色块构建，而念界的本身并非如此。 不过这都不重要，知道念界能够修行，念力可以看见并操控灵气就可以了，至少对周诉来说是这样的。 山脚下，周诉抬步缓缓向上而去。 路途之中，除却消耗的念力，还有着山下没有的无孔不入的威压。 这些威压渗进念力之中，夯实着、打磨着、更是消耗着念力。 一入山，念力消耗倍增。 只是走了一小段路程后，周诉便已寸步难行，只得在原地承受。 一遍遍破碎，一遍遍修复，一边消耗，一边产生。 当识海产生的念力与消耗等同，那么就算做已经适应此地的威压，也就相当于威压所代表的修为境界，你达到了。 周诉现在所处位置，便是灵一中期的威压，他能够在此地承受。 念力消，念力生，循环往复，由威压打磨夯实。 念力消耗，识海便会产生念力。久而久之，识海的恢复能力就会增强，产生的念力增多，容纳量也愈大。念力越多，控制的灵气就愈多，修为也就越强。 但念力在念界，相当于肉身于现界。 破碎重铸，痛苦非常，无比折磨的一个过程。 可修炼就是如此，哪怕拥有了常人难得的识海，也需要受尽折磨，用尽精力，才能得到力量。 很痛苦，很痛苦。 许多拥有识海者，承受不了如此痛苦的修炼过程，选择放弃；还有一些人折中，将修行频次降低；最后一类人，就是意志坚定之人，能够维持每日修行。 因而修行没有惫懒者之讽，只有意坚者之赞。 或许拥有识海，也并不是件好事。 现界的周诉，身躯微微颤抖，面色已是无比苍白，冷汗直流，脑中无比混沌，几欲裂开，思考不了任何问题。 察觉到自己快要撑不住后，他果断退出念界，一直放在开关处的手指，陡然按下，启动了蒲团的阵列。 嗤嗤！ 蒲团上空的天花板立即传来异响，白色雾气渐渐弥漫而出，笼罩向周诉，随后停止释放。 雾气极为清新，光是嗅上几下，便觉得神清气爽。 沐浴在雾气中，周诉只觉得脑中一松，识海被缓缓地滋补着，虽然依旧无比疼痛，但好在得到缓解。 喷下的白雾，是种辅助修炼的药材，一般在结束修炼时使用，能够很好巩固修行成果。 恢复念力，滋补识海的药材一般都很是珍贵，哪怕是最为低端的货品价值也是不菲，让所有修炼室都布满，着实大手笔。 脑中痛苦稍解，周诉缓缓闭目，动用念力去控制灵气。 他先用聚灵石，为的是测试自身念力强度，而后经过修炼看能够提升多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修炼。 控制的灵气精度稍微提升，虽不明显，但是周诉已经满足。 这比识海未稳固前，快多了。 可也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