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家法

纽约，纽约女性医学学院。 “院长，有客人来找你！”秘书敲开门道。 “进来吧！”伊丽莎白·布莱克威尔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子，她已经看到门外的人了。 显然，这个客人并不好拒绝。 随后一个相貌普通的华人从外面走进来，摘下帽子后露出一抹微笑：“布莱克威尔院长，希望没打扰到你。” “如果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意的话，就不算打扰。”伊丽莎白·布莱克威尔有些诧异对方的华人面孔，不过还是很平静的说道。 “我们老板想请你去一趟旧金山，有位女士需要你去帮忙接生。”许言开口道。 “实际上我已经不在一线工作了！”伊丽莎白·布莱克威尔隐约猜到对方的老板是谁了。 “我打听过，你是美国产科名气最大的女医生，所以伱需要去一趟！这個邀请不容拒绝！”许言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伊丽莎白·布莱克威尔，是美国第一个获得学士学位的女性医生，也是名气极大的一个。 “指挥官不一定比战士更懂得怎么用枪，我已经脱离一线很久了，精力主要是放在教育上。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女医生，她们的技术比我更好！”伊丽莎白·布莱克威尔解释道。 “非常好的比喻！”许言深以为然：“但还是请你去一趟！另外，那几位女医生的名字是什么？”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只是走一趟，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以后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可以帮你一些忙。” 毕竟陈正威要的是最好的，没说是名气最好的，还是理论最好的，或者技术最好的。 当然要一起请去了，不然显得他不够重视。 …… 1880年最后一天，陈正威打着哈欠下楼。 最近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回到旧金山是难得的安心，什么都不想理会。 反正很多事情，就算没他，其他人也能做的好。 刚下楼，就看到巧娘脑袋上顶着个碗贴着墙站的笔直，正武还故意在她眼前转来转去，巧娘气的嘴都快歪了。 林长宁蜷缩在沙发上，手边还拿着个手指粗的小木棍。 “干嘛？罚站呢？又惹什么事了？”陈正威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 “哥！”看到陈正威，巧娘就一脸的委屈。 “有什么过不去的事，这么大的姑娘还罚站？”陈正威坐到林长宁旁边，摸出雪茄叼到嘴上，琢磨一下又将雪茄拿下来。 “你自己问她！”林长宁一脸平静道。 随后又补充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怎么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坏事？”陈正威砸吧下嘴，然后往沙发上一躺。 “说说，犯什么事了？” “打架！”巧娘低着头道。 “打架又没什么……”陈正威笑了笑，不过他估计不是这么点儿的事。 陈家的人，打架不是正常么，何况林长宁也不是什么温柔和善的主。 “继续说！”林长宁冷冷看了巧娘一眼，巧娘一缩脖子。 正武最怕陈正威，而巧娘最怕的就是林长宁了。 “把人打了……”巧娘小声嘀咕。 “说实话！”林长宁拿起一边的木棍。 “拿枪……”巧娘声音更小了。 “继续说！”林长宁冷哼一声。 “拿枪顶在人脑袋上，把人打了！”巧娘脖子都快缩没了。 陈正威咧开嘴。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陈家的人，打架哪有不动枪的。 “继续说，把谁打了。” “司徒羡意……谁让他强出头的！”巧娘又把脖子梗起来了，一脸的不服气。 “不至于，这么点儿事！拿根小木棍吓唬她做什么？”陈正威哈哈一笑。 “这还小事？”林长宁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陈正威从旁边抓起一根小孩儿手臂粗的棍子递给林长宁：“用这个！用这个打才长记性！” “哥！” “今天你就是叫破喉咙……你也得挨揍！”陈正威脸往下一拉。“谁让你对自己人动枪的？他要杀你？” 看到陈正威脸拉下来，巧娘顿时也害怕了，小声道： “他非要出头……我就是吓唬他……” 听到这，陈正威也不在乎巧娘和司徒羡意有什么矛盾了。 “你对外人怎么样都不要紧。你拿着枪对着自己人，喊打喊杀，别人怎么想？今天你能拿着枪指着司徒羡意，明天是不是还能指着司徒业？是不是还能指着阿龙？” “不……我就是吓吓他……”巧娘连忙辩解。 “你觉得不会，别人觉得会。别人怎么看你？谁会服气你？你能拿枪指着他们，他们会不会拿着枪指着你？”陈正威越说越气，真想给巧娘一脚，又怕自己动手没轻没重。 陈正威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对巧娘的教育有一点问题。 揍的轻了。 “司徒羡意怎么样了？”陈正威问。 “是皮外伤，人在武馆呢。”林长宁道。 陈正威对李希文道：“将司徒羡意带过来！” 他对司徒羡意的印象还是不错的，12岁就来了旧金山，而且还聪明好学。年纪不大，会来事，还豪爽义气。 还和司徒业是同族，管司徒业叫叔，又拜了老头子为师傅。 没多久，司徒羡意就被带过来了。 司徒羡意如今才14岁，但个子却不小了，接近一米七，看起来很壮实。 此时一个一个眼睛是青的，额头和脸上都是肿的，走路一瘸一拐。 “陈师兄！”司徒羡意看到陈正威便躬身打招呼。 “自家人，别那么多礼。”陈正威摆摆手。 “伤的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司徒羡意看了一眼正顶着个碗靠墙罚站的巧娘，又道：“这事上我也有错，陈师兄不必责怪师姐。” 要算起来，巧娘还是司徒羡意的师姐。 “这事没你说话的份。”陈正威摆摆手，打断他的话。 “你俩是什么仇怨我不管！但拿枪对着自己人，这事不能不管！今天她能拿着枪对着你，明天不知道能做什么，被人打死了我都没话说。” 陈正威看了看林长宁，她挺着大肚子也不方便动手。 这事也不能让别人来做，他妹妹还轮不到别人打。 “对着墙站着！”陈正威对巧娘道。 “哥，我错了！”巧娘看到陈正威手里的棍子，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还是陈正威第一次揍他。 “没听到我说的话？”陈正威冷着脸道。 巧娘这才转过身对墙站着。 陈正威拎着棍子，琢磨自己还是试试力气，“轻轻”一棍抽在巧娘的后背上。 巧娘嗷的一嗓子，差点儿蹿起来。 “哥我错了！” 碗也飞一边了，摔的粉碎。 陈正威轻轻一棍子，都能带出破空声来。 旁边的司徒羡意眉毛都拧一起了，他在一边看着都觉得疼，琢磨一下开口道： “师兄，这事我也有错，要不你连我一起揍吧！” 陈正威他是劝不动的，巧娘在那挨揍，他在一边站着看，这不像话，现在走也不行。 这事过去，巧娘非当他是生死大敌不可。 陈正威扬了下眉毛，心中知道司徒羡意年纪虽小，心思却极通透。 不过他被巧娘用枪指着头揍一顿，又被自己揍一顿，这事传出去，别人怎么想？他陈先生不要面子的？ 陈正威心中转了一下，指着一边：“她本来受十五棍，既然你说你也有错，那你给她受五棍！” 接着又一棍抽巧娘后背上。 砰的一声，林长宁的眉毛也开始跳，不过就在一边看着不说话。 做错事就要挨打。 巧娘嗷一声就缩地上了，眼泪都下来了。 “站好了，你打别人的时候想什么了？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陈正威沉着脸，看着巧娘哆哆嗦嗦站起来，又把剩下八棍打完。 巧娘都快站不起来了。 司徒羡意站到一边，陈正威又同样的力度给他五棍，司徒羡意挨一下身上就抖一下，硬撑下来。 陈正威的棍子是真的重。 “扶上去养着！司徒羡意，这些天你也在这养着，养好伤再回去。” “去把老头叫来，给他俩看看！”陈正威示意陈正武将巧娘扶回去，又将司徒羡意扣在家里养伤，让李希文去叫老丈人过来给两人看伤。 随手将棍子一扔，点上根雪茄去门口抽去了。 “你怎么想的？”林长宁在沙发上扭头看他。“巧娘就算了，司徒羡意为什么挨打？” “巧娘在那挨揍，他在一边看着。这事过去了，巧娘怎么看他？这得结死仇啊！” “我打他五棍子，他还得谢谢我！” “这几天巧娘是别想起床了！” 没多久，老丈人林明生来了，给两人看了下伤，开了跌打损伤的药，又下楼问问情况。 林长宁说了，林明生暗暗点头。 “老头儿，你才四十多岁，身强力壮的时候，要不要给你续个弦？”陈正威笑眯眯问。 林明生顿时拂袖而去。 “老头儿还挺腼腆的！”陈正威哈哈大笑。 没多久，马仔来通知陈正威：“威哥，许言请了一批女医生过来，刚刚到了旧金山。据说是美国最好的女医生。” “让她们来检查一下，然后在旧金山住一段时间！”陈正威道。 很快，一群从纽约来的女医生被请到唐人街。 晚上，陈正威还专门请了伊丽莎白·布莱克威尔和几个女医生。 “布莱克威尔女士，情况我已经清楚了，我是想问，你的女性医学学院，有没有兴趣在旧金山建立分院？” 这个邀请是伊丽莎白.布莱克威尔没想到的。 本来她对被强行邀请来到旧金山是挺无奈的。 不过陈正威的话让她感兴趣起来。 只见面前这个如同棕熊一样健壮，浑身上下散发着暴力气息的男人继续开口： “我觉得女人不应该一直在家里待着，社会上有很多工作都适合女性来做！” “比如医生！” “只有社会上多一些女性参加工作，女性权益才会受到改善。” “我可以资助你们在旧金山建立分院，并且减免那些学生的费用！” 这句话立刻击中了伊丽莎白.布莱克威尔的要害。 其他几个女医生也很惊讶。 伊丽莎白.布莱克威尔发自肺腑的露出笑容： “为什么不呢？” 她没想到美国最有名的暴力头子，竟然会这么看待女性权益，而且会公平的看待女性。 而不是提起女性，就觉得女人什么都做不好，只应该在家里做家务。 这让她完全没想到。 见对方答应下来，陈正威的心情也很好。 女性医学学院，可以大幅度提高旧金山的医疗水平。 这个时代女性地位并不高，那些华人女孩长大后除了去洗衣厂和卷烟，还可以去学院学习当个医生。 …… 1881年，1月3号。 陈正威站在镜子前，安娜帮他整理好衣领，然后在陈正威脸上亲了一口，才放他出门。 离开有壁炉的温暖房子，便感受到了旧金山阴冷的冬天。 不过这种阴冷对于陈正威的影响倒是不大，不过路边等候的马车夫和马仔都在不时的搓手。 “威哥！”陈正威登上马车的时候，马仔递给陈正威一份报纸。 陈正威看了一眼便露出轻佻道：“英国人这么没用啊！” 12月28号，英国兵败德拉肯斯堡。 这是英国人在布尔战争中吃的第一场败仗，但不是最后一场。 “世界霸主该走下坡路了！”陈正威饶有兴致的将报纸又看了一遍，没有什么比这场战役更能让人直观的感觉到英国开始衰落。 虽然英国陆军一直拉胯，英国海军依然强大。 但这场战役说明了英国的军事、殖民地管理方面都开始出现问题。 这个世界重新到了转折点。 这世界总要有一个老大，大家轮流坐。 英国人坐了那么久，也该轮到他坐了。 随后马车前往船厂。 今天有一艘船要下水。 不是上次的那种只有几百吨排水量的鱼雷发射艇，而是一艘排水量达到4000吨的巡洋舰。 这可是陈正威的船厂自己生产的巡洋舰。 而且采用了如今世界上的主流布局，不再是两侧两排炮口。 而是前方安装了三门口径更大的主炮，以及八门副炮，而且大炮是使用无烟火药的。 无论射程、射速还是破坏力都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