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虎头蛇尾？不，大幕拉开

“林家兄弟都是好人啊，靠得住。” 苏问暗叹，林羽虽然浮夸些，但还是非常靠谱的，起码拿到玄珠，真心服务，料想这偌大斗珠部族，从司吏到族众，竟然全被玄珠折服，也真是叫人徒呼奈何。 十二正经贯通以后，他气血通畅，体力雄壮，内力如同涓涓细流，在经脉中流淌，温养身体。 非但握拳有力，行走坐卧，随时能爆发能量，修行者对凡人的碾压正式展现端倪。 仅以他自己而言，纯海水闭气时间，从一两分钟，延伸到五六分钟不止。 再加上狡猾玄珠贝的帮助，用它血肉，成全苏问的小成采珠术，很快就捕猎到青白玄珠贝母。 若非辟谷丹尽，没有食物，苏问未必肯回来。 不过，还好回来得及时，得知王氏再度作恶的消息。 苏问当机立断，解救议事堂关押的其他破浪号人，跟着马不停蹄赶往鹤鸣邑城。 料想王氏经营古越两百多年，对鹤鸣部府一定关系匪浅，贸然前去恐怕不周全，才转道赶忙芝兰楼，寻找林简。 但林简早去仙情司上值，自己若去，未必有机会接触，是以叫醒巡夜后休值的林羽，以青白玄珠为质，托他解救。 三言两语说完问题，林羽满口答应，来到玄珠司给他压阵，看情况出手。 果然还是用到，只是玄珠大出血不可避免。 吴诚不似张森发怒，甚至态度有些和蔼可亲。 “羽司吏有话要讲？” “禀司郎，我另有证据呈上，可洗刷苏问冤屈。” 林羽一边靠近公案桌，一边朗声道：“破浪号一百多人，皆有押书呈上，言苏问根本没有诓骗玄珠，亦未提及采珠秘术，只言入号四大规矩，仅是遵守章程，按劳分配，平价借珠，互帮互助，入号退号全凭自愿。” 吴诚接过林羽递来的纸张，不过是巡守鹤鸣的公文，但翻开公文，有着部府开具的玄珠凭证一百斗，随时可去部府正堂兑换元石玄珠或宝物。 他装模作样地翻了翻，道：“有一事仍旧不明，既然入号退号全凭自愿，怎么造成现在的误会呢？” 林羽暗骂贪心，再度加上二十斗玄珠凭证。 “许是族众愚昧，各人理解不同，苏问说过随时可以还珠退号。” 吴诚默默收起玄珠凭证，咳了两声道：“苏问本是好意，族众只是无知，才造成今日误会，本官不计较你们的冒失，还望你们看在同为一族的份上，捐弃前嫌，握手言和，可否？” “上官！” 王钧惊呼出声，李嘉阳等人亦是头皮发麻。 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牛鬼蛇神共一窝。 张森忙喝道：“休要藐视公堂，此事已了，还不带着族人退去。” “上官！” 王钧悲呼，迎来的只是吴诚冷眼和决然离去的背影。 苏问走向堂前，依次扶起高岷等人。 高岷泣不成声：“阿问，对不起。” “此事因我而起，说这话，没道理的。”苏问安慰道，“抱歉，海上有些事耽搁了。” 被救醒的石秀，咬牙道：“我没承认！” “我知道。”苏问拍拍他的肩膀，扶着他们道：“跟我来。” 李嘉阳望着他们走向对面，忍不住惊呼出声：“那是仙情司，凡人不得入内，你要干什么？” “购买丹药，替他们疗伤。”苏问平静道。 “无仙籍不可使用修行物资，苏问，你要当众违令吗？” 被搅扰生意，失去好处的张森抓住机会，跳出来指责。 “部府法令，苏某再清楚不过，岂会违背？”苏问淡然道。 “那你还敢口出狂言，带这些凡人进入仙情司使用丹药？” “自是因为苏道友已在仙情司投下百斗玄珠，足够高道友等五人，迈入修行之门。” 仙情司廊下，忽然转出一人，正是司吏林简。 “什么？” 全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从张森尤恒，到王钧李嘉阳，全都神色大变。 “可是采到……宝珠？”陈孟颤巍巍道。 苏问洒然点头。 “苏某入海多日，侥幸采到准宝珠一颗，虽不能以一敌万，好歹够兄弟迈入修行之门。” 得到确认，众人惊呼声更重。 陈孟情不自禁道：“岂不是跟两百年前王……” 他话没说完，但若知道古越往事的，无不想起王錾，一枚宝珠，带来王氏两百年不衰，直到现在，都仍然不绝。 王钧心肝发颤，几乎站不出，被弟弟搀扶着，方才能踉跄走出部府。 高岷惊慌道：“玄珠用在我们身上，浪费了，阿问还是留着自己修行吧。” “无复多言，我跟王錾不一样。” 苏问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所有人听见，包括出门的王钧。 “王錾得珠，令古越族六七千人沦丧，除了寥寥数十人，古越族内，无不欲寝其皮食其肉，独夫恶名两百年不绝于耳，此等下贱行径，吾不学也。” 林简轰隆鼓掌，成为最佳气氛组。 王钧脸色铁青，黯然离去。 李嘉阳黄一桥陈孟皆是神情复杂。 张森眼中几欲喷火，恨不得把宝珠抢过来。 高岷扑通跪下。 “我高岷立誓，将来以破浪号为家，唯苏问马首是瞻。” 石秀、石垒、海柯，被带动着起誓。 唯有越营犹豫良久，方才叹息着下跪，但已经被苏问拉住。 “各位兄弟，不必如此，赶快入仙情司疗伤吧。” 林简麾下的仙情司仆从，早早接到命令，备足丹药温化，替五人服下，专寻授课室歇下，等缓过来后，再录籍解惑。 “我回去睡觉了，别忘我的那份。” 林羽打个哈欠，离开部府。 苏问郑重点头，跟着林简另寻授课室，默默等仆从奉上香茗。 “既没能拿掉王钧，又没能惩罚闹事者，苏道友是否觉得有些虎头蛇尾，未竟全功？”林简缓缓问道。 “两位道友已经做的够多，否则我不会如此顺利脱身。”苏问以茶代酒，敬了林简一杯。 “看在玄珠的份上。”林简笑着回应。 “宝珠易得，良友难寻，我对两位的感谢真心实意。”苏问认真道，“至于虎头蛇尾，我不觉得，只觉得大幕拉开。” “什么大幕？” 苏问不答，转起新的话题。 “我能问问林道友，为什么对我另眼相待吗？”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恩情太大，若不能知晓根底，我怕将来还不清。” “大可不必如此，你给玄珠我办事，天下到哪都是这个道理，至于说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