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他说的是偷东西，不是偷人

妙手空空：“……” 他说的是偷东西，不是偷人。 杀鸡儆到了猴，路上再没不长眼的拦路，平平安安到达边境。与此同时，阿诗勒隼也回来了。 他胳膊里夹着银白头盔，大步走向谢漾，满身杀戮气息还未来得及散去，将本就硬朗的他衬得更加不易近人。 如鹰似狼！ 刚松懈下来的白屏羽看到魁梧男人，吓得躲到谢漾身后。 阿诗勒隼暗自皱眉。 这是谁？ “他叫小羽，是我救的苦命孩子。”谢漾介绍，“小羽别怕，这位哥哥只是看起来吓人。” 白屏羽这才走出来，礼貌喊了声：“哥哥你好，我是小羽。” 知道谢漾和这个哥哥有事商量，白屏羽乖乖离开。 阿诗勒隼淡淡的嗯了声，目光落到谢漾身上，不再无情：“不负领主的期望，小王已经带兵拿下高异，贪生怕死的皇室已经被林岭全灭。” 秀才笑呵呵的走进来：“主人，好消息，霍将军已经决定回高异了。” 霍荆的决定，谢漾并不意外。 高异突然发难，可想而知云夏会有多愤怒，云崖又不是心慈手软的主，谁知道他会对高异百姓做出什么事。 他不过是在等。 等人来救高异。 可是等到的，是高异战败，皇室重臣全灭…… “给他服下吧。”谢漾取出庄周梦魂，“让高异百姓知道，云崖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停下杀戮，但明面上还是要几座城池。” 秀才立刻去办。 霍荆服下后，心情复杂的长叹：“要我怎么做？” 秀才只笑笑：“主人说了，霍将军请随心，她要的只是一个庇护好百姓不轻易发起战争的人，不在乎是不是君主。” 霍荆以为谢漾会让他称帝，毕竟这样才名正言顺，而他是不愿的。太子于他有恩，哪怕是被迫，他也不想做出颠覆皇权背叛太子之事。 这是忠义。 霍荆愣了愣，起身抱拳深深鞠躬：“是我狭隘了，本将军在这里替高异百姓深谢领主救命之恩！” “我能否再提一个要求？” 秀才笑眯眯道：“想带走芸娘是不是？” 霍荆泛黑的脸微红，想到只要有空余时间就会跑到院外来看他，只为确认他是否真正很好的瘦弱女子，重重点头：“对！我想带她回高异，她在云夏无依无靠，等你们离开，不知要如何过活。” 没有家人的女子，向来是谁想欺负就欺负。 现在县令府的下人是看在谢漾面子上没排挤芸娘，但如果他们都走了呢？尤其芸娘从前家中富硕，小厮奴婢们最喜欢欺辱家道中落的人。 霍荆做不到看着一个关切他的女子过如此生活。 “你随我去见主人。” 谢漾倒是没想到，霍荆会提出这种要求，让红昭去把芸娘喊来：“霍将军，本领主无法替她做决定，她没签奴契，如果她自己愿意和你走，你自然可以带走她。” 芸娘倒完污水，正在摘菜。 旁边的大娘们磕着瓜子在闲聊，瓜子壳丢得到处都是。 “听说小姐心仪战王，见了战王两次，你们说以后小姐能不能入宫？” “我们小姐的容貌那肯定能进宫，到时候……” 芸娘把菜摘完，嘀咕后宅事情的厨房大娘们咧声起来：“哎哎哎，你个蠢笨小蹄子，怎么就全摘了啊！摘完我们不是又得去买，哎呦，什么事都办不成。” 要她们把贪下的钱吐出来绝不可能。 嗑瓜子最凶的大娘没好气道：“这斤菜的钱从你俸禄里扣！” 刚开始她们还会假惺惺的照顾芸娘，处久了，知道芸娘是个软柿子，就无所顾忌起来。 反正又不会去告状。 真蠢，要是她们有那么厉害的靠山，早就飞黄腾达了。 大娘们嫉妒的骂着人：“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地扫干净准备烧火做饭，主子们等着吃呢。” 芸娘默默把簸箕放下，拿起扫帚扫地。 “呸。” 管事把红昭带来，看到的就这一幕，管事脸色微变，暗骂这几个腌臜婆娘：“干什么！还嗑起瓜子来了，大人是请你们来当客人的还是当主子的？都给我去做自己的事！” 红昭听出他话里的袒护之意，脸色一冷，夺过芸娘手里的扫帚就将几人脸上扫，颇得谢漾真传。 灰尘和口水糊到脸上。 几人哎呦尖叫着。 “小姐够了。”芸娘忙阻拦，“再打下去脸就该花了。” 红昭恨铁不成钢：“她们欺负的可是你！” 芸娘早就受惯欺负，这两年她如果反抗，哪里能活到现在。她没什么能活下去的生计，对她而言，县令府的差事已经很好。 不能再给谢领主添麻烦。 “红昭姐姐，领主找我有事吗？” 红昭把扫帚丢到骂得最凶的大娘脸上，大娘疼又不敢叫唤，只能像个鹌鹑般看着红昭带走芸娘：“对。” 管事没好气的瞪着她们。 以为在府里多年就了不起，他看她们是作威作福惯了，什么人都敢得罪。 “这个月俸禄都扣半，赔给芸娘！” 几人哀嚎出声：“凭什么？” 管事气笑了：“凭刚才那位姑娘杀了我们大人都不会说一个不字，还要奉上银子问累不累！” 绕过挂着角铃的回廊，来到最大客院。 看到心心念念的霍荆，芸娘瞬间紧张起来，眼神闪躲的避开对视，就要跪下对几人行礼：“奴婢见过……” 红昭深知谢漾性子，一把把人扶住。 “芸娘姑娘，你愿意和我去高异吗？”霍荆盯着这个瘦弱的姑娘，见她受惊般惶恐，只觉得身上的袄子更加温暖，“跟我走，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谢漾挑眉，他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这种话对女子来说，无异说情深求娶的话。 这只知打仗的汉子，不会一根筋吧。 芸娘脸色通红：“我，我不愿。” 众人都诧异的看向她，除了谢漾，谢漾的眼神里带着欣赏和鼓励。 受到鼓舞，芸娘拽着衣角的手慢慢松开，对上霍荆探究的目光，酸涩开口：“我不会与人为妾，哪怕只是嫁给小厮贩夫，我也不当妾室。” 虽然她很喜欢霍将军，很喜欢很喜欢，但她不会作贱自己。 此生能再见到霍将军，在他遇难时为他送过袄子，已经很知足了。 别的，芸娘没想过。 霍荆哭笑不得，他看起来像是多情之人吗：“我不是让你当妾。” 芸娘脸色苍白：“得将军厚爱，但奴婢没有伺候将军的资格。”她做不到去霍荆身边当下人，看着霍荆日后和别的女子恩爱双飞，芸娘为自己的妒心不耻。 芸娘快呆不下去了。 她怕等会儿自己哭出来。 “领主，您如果没事，奴婢就先告退。” 霍荆哪想到话都没说完人就要走了，威严呵斥：“站住！” “我何时说过让你当妾当丫鬟？我是要你当我的妻子。” 芸娘错愕，整个人呆在那里，连头都不敢回。 谢漾抓起一把干果，和红昭凑到一堆：“真直接。” 不过她喜欢。 “本来想着私下说，但你这么抗拒，我便只能当着领主的面说。”霍荆沉稳开口，“和我回高异成婚，你愿意吗？别和我说身份之别，在成为将军前，我也只是个普通百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你冒死替我送袄子，在饭菜里加肉，种种我都看在眼里。” 谢漾点评：“苦尽甘来。” 芸娘泪眼朦胧，红着脸跑离。 霍荆大步追上。 烟罗柳眉紧拧，傻傻的问：“她到底会不会答应？” 阿诗勒隼盯着满意的谢漾，幽深的鹰隼微黯，旋即恢复平静。 “领主，战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