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春天日记

九二年二月五日年初二 昨夜丽梅等了我一夜，原约好去看电影的，但因丢不下和他聊天没有去看电影，她问我：“你们谈了些什么？谈了个这么一夜的？” 我隐约说了个大概，没什么好说的，觉自己头都晕的，好累的感觉。我真的找不到一个如意的人，一个完美的婚姻，真的不幸？说真的我对他虽萌动过挣扎过，在他那温柔的问话中，我像一个小妹妹。 现在，我真的走不进那情境，是因为他说出来的原因吧？没有了那种朦胧，也没有真实感，感觉还是不能接受。 一早就去拜年，丽梅打扮了半小时，眼晴抹了些眼影，红红的，我不喜欢化浓妆。王说过，像我这个“艺术家”打扮起来也是很美的，我说我喜欢大方自然，不喜欢刻意。 天下起了雨，拖延到十点才出去，遇上君，又一起去韩燕家，刚好她没出门，我们在一起说起五山，和她一起走，聊天。 回去，三姐一家也来了，午后去上班，一天又这么过去，我声音嘶哑。 九二年二月六日雨 下班后去拿了年初一拍的照片，只有十张，有一张有点喜欢，穿着那件大毛线衣，围着一条花色丝绸围巾。 回家的路上，我遇见沈和女友一起走，我下车叫了他，那时我穿着雨衣，心情平淡的叫他去我们家玩，他说下午不得空，明天吧。我说刚好下午要去同学家，明早上又得空。 他说：“那，明天见。”这一句对我是重要的，又见她想走得很，又像在生气，我也毫不留恋的说走了。 下午，在家听自己唱的歌，到三点钟才去芬那里，我们一起去丽梅家，天下雨。 在丽梅家，我们看照片，与芬逗着玩，说两人躲藏起来去说知己话，让梅和康两人唱歌。 她又说到她的旧情人，为他哭过一夜，他说他把最爱的人送给了别人。她还是那么依恋着这份情，难怪，她并不满足于现在这份情。 “天下有情人真难成眷属”这是注定的吗？我们全都在涂脂抹粉的化妆，描眼眉，吹刘海，把自己打扮得漂亮，说现在不豪几时豪？ 饭后我们去唱卡拉0K，路稀烂不好走，脚陷进坑里，芬生气也不去我们家坐了。我回家换了件白色毛衣套黑裙子，脸又红红的，显得十分的年轻美丽。 去芬家里，头发也淋湿了，八点钟才去，歌舞厅里的人聊聊无几，大约半小时后才开始唱歌。 我唱了首《千千阙歌》声音嘶哑，也听到很清亮，也不再慌乱。后是芬男友康在唱，然后丽梅唱歌，唱得很好听。后来芬他们走了，我和梅合唱《天涯歌女》《秋来秋去》十一点多才走。 也是化妆那刻多快乐，觉自己美丽而可爱。 我和丽梅两人睡在床上先是唠唠叨叨的，不一会她睡熟了，我怎么也难以入睡，声音嘶哑还咳嗽起来，而现实又令我烦恼心乱，选择的犹豫不决让我再度迷惘，复杂的思想，爱情怎么这样难以拥有？精神的世界和物质的需要怎么这样难以平衡？真的会失？是否太贪心？一个人的感情精神世界是多么需要丰富而难以得到满足。 我只有借写来发泄我内心的情感。 睡吧，明早还要起早床送车呢，可是我却难以入睡。 九二年二月七日初四 天还黑乎乎的又下着雨，夜还没醒过来的没有生气。人们还在睡梦中正做着美梦吧？ 丽梅在五点半就起来化妆了，我睡得正香不愿起床，埋怨不送车也可以的，还那么早。 到车站，芬他们也没来，我又有些怨言了：“坐车人还没送车人早呢。”他们来时，火车己经进站。 上了车，艳芬没有什么好心情，脸色也不好，挥手告别，她眼睛涩涩的，看着别人又要漂泊，自己心系何处？孤伶的失落其实我也害怕，那为什么还要选择呢？这次的抉择让我苦闷，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或是还有另一个等待吧？ 火车开时，开始了它人生的轨迹，有起始，也有到站的终点，它冲进了天蒙蒙亮的苍茫中，只留下人行道上冷冷清清的送行人。 回去的路上，我还说不去送行也可以，送别真有这么重要吗？梅生气了，嫌我这么啰嗦。 回去家里又睡一会，头还晕的。 我开始了等待，虽然这等待并不是很焦急，但却是真的在等待，一早在收拾好房间客厅，一心一意的等待沈的到来。 十点多时，还不见他来，预感是不会来了，我在唱歌，跳舞，《我只在乎你》是昨晚上听入迷，今天回来唱的，枉费穿得这么美也没有喜欢的人欣赏，直到下午下了班，也不见他的人影，我才知道，是等不到他来了。 怨恨从心里生出，为什么为什么？他是在折磨我？还真是有别的原因？因为她？ 邓丽君的歌声充满了忧伤，像在叙述一个爱情故事，这故事一定不是快活的，我的心充满了哀伤，委屈的泪在一下间流出，始知，我原是还这样在乎他。 这种感情，己不是像等待一个一般的朋友而失望，我的心己受伤：“余生将成陌路吧。”是的，如果不是在乎，根本可以用一种朋友的心情来谅解他，不会在意他来或不来。 己是第二次了，就好像我在等待了两年，结果还是落空，而且还是约好的。 他是怎样伤到了我的心？我不会再对他说：“去我家玩好吗？” 我只想对他说：“如果十五号那天你没等到我，你将是怎样的心情？只有你自己体会得到，除非你根本不在乎我。”因为是朋友，才这么容易失约吧？ 去年的失约是假装生气的，今年的失约是真生气了，我希望他是一生一世也不再露面给我看见了，不要他的解释，不要他寻找牵强的藉口，最好最好是不要再见到他。 用一生的时间来忘记他，忘记他。 九二年二月八日 连日来的天气是雨天，阴天，雨天，心情随着他的失约陡变。 心境很坏，上班又清闲，总想在上班之时他突然间会出现，这样也好在他面前生气，减少心里的郁闷，可是没有。 阿阮丢失单车也烦，感染着我的情绪，所处的环境应不应该改变呢？我怎么还在犹豫？ 爱情的选择，婚姻的决定，都让人迷惘困惑，想在乐昌找，一想到身处的环境就不得意。 韩燕和男友下午来过，她那满足的幸福让我觉到自己是不是太苛求了呢？我真羡慕佩服她的满足，叫我，怎么也做不到。就是表面的宁静内心也如一团火，焚烧得把心也弄碎了，真怕自己有一天陷入情海浸死，欲火烧死， 此日的心更迷乱，我会幻想自己理解他的没来，听他静静无奈的解释，我就扑在他的怀里委屈的哭泣，要么就是共舞，默默的相拥，默默的凝视，默默相望，默默的流泪，此刻是多么渴望爱情，他能留住我，不要让我再去漂泊，好好的靠在他的怀里，不要再去漂泊。 受抑制的心，那怕被揉碎了也想畅快好受些。 就是这青春的焰火，我才需要写出来发泄，把压抑的情大胆的说出来，才觉好过。 九二年二月十三日 破天荒天空放晴了，阳光热烈的出来，我又绑不住自己那颗跳跃骚动的心，竟休假想要去旅游的样子。 睡到九点多，十点多去三姐那叫她去韶关的公园，她说不去了，留着吃过午饭一点多钟去邓雪梅家唱卡拉0K，唱《我曾用心爱着你》 邓也好烦，又和老公斗气了。 回时又看见阿君，和她谈各自的烦恼，各自的所失，和我所有的意乱，还有我一些乱七八槽的思想。 走与不走整天缠绕着我，常常在衡量着得与失，选择是痛苦的，它将预示着一生的命运。 痛苦和悲伤也是注定的，我真的要注定悲伤多过快乐？ 九二年二月十四日雨 天气竟在一夜间变了，变得阴阴沉沉的下起雨来。 上过早班，下午不用去上班。 午饭后缝裤子，很困了，赖在床上看一会书，迷迷糊糊不知几时睡着，手上还捧着书。 睡醒时，我听到传来熟悉的歌《爱情的故事》《梦醒时分》这是他哥给的录音带，我很认真的听，听过后再想入睡怎么也不可能了，这时我听到了春雷的惊鸣：“轰隆”交春时的雷声，再悦耳舒心不过了，这是真正的春天了，春天的雨水声，都是十分的动人心扉。 又一声雷响，也是那么有震憾力的惊动了我的春心和情弦。我想起了五山的春天，想起那迷雾缠绕着山间的丛林，还有清明时节雨纷纷，想起那春气暖时映山红开满山的季节，真的，我的心真的动了，为我现在的春天吗？是吧。 那时我的爱如春天的迷雾，浓重而茫然。那时我常常被他的无奈眼神而刺痛，被他那弹吉他时多情的迷惑而醉倒。 那时也是春天，那温和的暖阳会暖透我的整个心房，也曾很温馨，很炽热。 我那时常常赖在床上听窗外的雨声，流水的喘息呻吟声，哗哗声，听那清宁宁的咕咕声，燕子的呢喃声。跑上楼顶，我可以看见沉溺在大山里缠绵的雾，那沉浸缠绕着山林的爱。 梦幻里，我在那里阅书，看小燕子筑巢，远眺山峰和他的窗外，那小路……这一切都让我留恋。 那开满了嫩芽的绿叶，那懒懒的赖在床上看席慕蓉爱情诗的我，我的心就爱了，爱他那如诗人一样会绘画的艺术魅力。那披着长发的少女是他画的，《贝多芬》也是他画的。 总之，幻想的爱很浪漫，如果没有春天，便没有了爱，春天就是爱神，它真的属于相爱的人们。 那《梦醒时分》还在流泻，我又想起他给我抄这首歌词时，是那么认真，我就坐在他身边，懒洋洋的和他聊天，看他写的是仿宋体字，那时，我是在享受爱情。 春天，随着一两声的雷鸣，真的到来了，我还有春天吗？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走了，独自的漂浮会让我感到孤独。 没有人伴我，不是软弱的我能选择的。尽管在这里遇到困难，都尽努力去改变，小城并不是不好。 定下来不走时，反而更喜欢这里的所有，一人一物，都叫我依恋，所要追求的，这里或许能给我。表姐在香港那里也没了音信，我也就没了希望。 我仍会想象以后在这小城里的生活，孤身走自己的路，只要愿意，为什么不呢？ 留这里不走，我可以拥有许多爱自己的人和我爱的人，朋友同学，所以我还是害怕孤独。 我又想到了五山那些孤独的人，孤独的自己，现在也是。 雨还在下着，写完这篇日记，又可以写《天涯悠情》的结尾了。 时不时我会去阅五山的日记，看一会儿书，将写一首诗《春天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