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明非的改变（2）

次日上午，第二节课。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讲题。 这是一道难度偏高的大题，双曲线焦点三角形内切圆，讲得头顶半秃的数学老师大汗淋漓。 随着最后一个步骤完成，数学老师一边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一边观察讲台下学生们的反应。 有人眉头紧锁，似乎有些地方没想明白，有些人神色放松，似乎这种难度不在话下。 当数学老师的目光落在路明非的座位上时，他的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诧异。 以往讲到这里的时候，这小子已经趴着桌子上睡着了，这一次居然有在坚持听课？ “路明非，我讲的你有没有听懂？”数学老师问道。 “老师，我只听懂了一部分，中间第六行步骤是怎么来的，我想不明白。”路明非如实回答。 “那个是我上个星期才讲过的，你之前没好好听课吧？” “……” 路明非说不出话。 之前确实是他摆烂过度，欠账太多，以至于等到他想好好学习的时候，阻力重重。 这种现象基本上是差生标配了：注意力不集中，跟不上老师的思路，然后就没学会，进而导致学习进度跟不上，欠账越来越多，形成恶性循环。 距离高考只剩一個多月，想逆袭怕是真的有点不现实。 难不成要再战一年？ 路明非在心里疯狂摇头，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能提一分是一分。战场都还没上呢，可不能提前想着投降。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对路明非这节课的用功表示肯定，但话题一转，说你早干嘛去了，早点开始努力，今年高考你未必不能考上重点大学。 倒也不是为了批评而批评，数学老师只是觉得这孩子开窍有点晚，感到可惜罢了。 专心学习的时候，时间会飞速流逝，一转眼这个上午就已经过去了一半。 课间操过后，一个女生居然主动来找路明非。 是陈雯雯。 陈雯雯今天一改常态，居然穿的是短裙，比起以往的白色长裙，显得活泼靓丽了许多。 “路明非，你怎么把我的QQ删了？是不小心点错了吗？”陈雯雯疑惑道。 “是故意的，不是不小心。”路明非面无表情地回复。 “？”陈雯雯一头雾水，不知道路明非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按照这家伙的性格来说，不是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把QQ加回来吗？怎么今天我主动找他，他还爱答不理？ “如果没有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学习。”路明非瞥了一眼在远处挤眉弄眼的前同桌苏晓樯，而后用一副冷冰冰的语气对着陈雯雯说道。 “呃呃，别急着走啊！那个，下午的文学社活动你还参加不参加？”情急之下，陈雯雯连忙追问。 路明非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摇尾乞怜的蠢萌小狗变成了钱塘江里冷傲的巨龙，这让陈雯雯一时间难以接受。 到底是哪里搞错了？路明非怎么会对我如此冷淡？ 陈雯雯完全想不通。 “不去，我退社。”路明非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懒得管陈雯雯是什么感受，更不想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哪怕一丁点时间。 刚回到教室里，苏晓樯就紧跟着来到路明非的座位旁，打趣道：“今天陈姑娘主动找伱，你怎么还不高兴啊？” 苏晓樯，班内外号“小天女”，曾经和路明非是同桌，同时两人也是一对欢喜冤家。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两只偏偏就喜欢互相揭短，拿对方的吃瘪寻开心，仿佛天生就八字相克。 “你说你好好的一个美女，为什么不能是个哑巴呢？”路明非白了苏晓樯一眼，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滚滚滚，你才应该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嘴长在我身上，姑奶奶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苏晓樯咬牙切齿，“你小子一天不见，气人的本事见涨呀！三大班花你是不是全都要气一遍？” “话说完了吗？你可以走了，不要妨碍我学习。”路明非掏出试卷，开始刷题。 “切，假正经，就剩一个多月了还学个屁。装模作样给谁看呢，你能坚持三天都算我输。”苏晓樯啐了一声，满眼不屑。 “那我要是坚持下来了呢？”路明非头也不抬，随口反问，说话之间已经做完了前两道选择题。 “你要是能坚持下来，我跟你姓！”苏晓樯豪气干云，绝不肯输了阵势。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赖账。”路明非突然阴险一笑，吓得苏晓樯下意识往后一缩。 “咳咳，本姑娘说到做到，倒是你，你要是没坚持下来怎么办？”苏晓樯意识到路明非可能真的下决心要坚持三天了，但她还是选择了嘴硬。 “坚持不下来，也简单，我跟你姓苏，但你最好还是先做好姓路的心理准备。”路明非轻描淡写地说道。 姓氏，竟是如此可以随意变更之物？ 两位大哥牛批！ 后排的柳淼淼听闻两人的对话，忽然抬起头，心说卧龙凤雏相争必有一伤，就看是卧龙撅翻凤雏，还是凤雏反杀卧龙了。 她很感兴趣，这俩活宝到底能搞出什么花活？不管是苏晓樯变成路晓樯，还是路明非变成苏明非，那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乐子！ 但毕竟是钢琴十级的优雅女神，柳淼淼的表情控制能力还是满分的，任凭八卦之火在心底燃烧，脸上依旧是一副矜持的模样。 听到路明非和苏晓樯对话的当然不止有柳淼淼，没过多久大伙就把消息传开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给你个台阶下，允许你现在放弃对赌。”路明非提醒道。 小天女其实也开始后悔了，但若是小天女能轻易服输，那她就不是那个骄傲的小天女了。 苏晓樯挑眉，“所以你怕了？” “我无所谓，姓路还是姓苏都没差，名字说到底也只是个代号。” “那我也无所谓咯，你可要好好努力哦，这三天里我会狠狠地盯着你的！” 不远处，陈雯雯看着路明非和苏晓樯热络地互相斗着嘴，心里突然有些酸溜溜的。 明明自己喜欢的是赵孟华呀，怎么会因为路明非而吃醋呢？陈雯雯突然有些搞不懂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