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明知山有虎

大银幕中央。 随着竖着大拇指，遍体鳞伤的T-800机器人缓缓沉入炼钢炉，电影正片画面亦随之结束。 稀稀拉拉的观众开始有序离场。 待人走得七七八八后，赫斯特才起身带着里昂母子俩走向出口，与守候在售票大厅的六名保镖汇合。 离开电影院的路上，莉迪亚牵着自家小男子汉的手掌，突发奇想道： “小里昂，你说未来真会发生电影里的人工智能叛乱么？” “绝对会。”里昂语气无比肯定的答道。 “哦？为什么？” “不为什么，直觉。” “你也太悲观了吧。” 一口吸完杯中剩余的快乐水，里昂振振有词道：“我这不是悲观，而是根据已知信息推导出的结果。” 要是前世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他绝对不会给出如此肯定的答案。 但这可是拥有哥谭的地球！ 别说是人工智能，就算以后某天突然蹦出一群外星人、天使、恶魔之类的生物。 他都不会感到惊讶。 莉迪亚好奇：“什么信息？” “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你也别问，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们没好处，我只能说水很深。” 听着从自己这人小鬼大的儿子嘴里蹦出来的话，竖起耳朵听了一路的赫斯特，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糊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 “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喜欢装神弄鬼是吧？” “再打我，小心我以后拔你氧气管！” 里昂故作凶恶地威胁了一番，逗得旁边的莉迪亚花枝乱颤。 “逆子！” “哼！” 撇过头去，注意到交错而过的加长林肯，里昂疑惑道：“妈咪，我们还要去哪？不回家吗？” “这就要问你的好父亲了。”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少管闲事。” 面对里昂探寻的目光，赫斯特果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作为哥谭十大青年富豪之一，真以为他整天没事闲得慌，出来一趟就专门为了看个电影的么。 打量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巷口，里昂瞳孔一缩。 “不会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那条六条腿进去，两条腿出来的孤儿巷？” 认出前方巷子的来历，再联想到自己便宜老爹平日言语中对韦恩夫妇的态度。 里昂大概猜到对方来这里的目的了。 “我需要一个清净点的环境。” 让两名保镖守在巷子口，赫斯特又朝剩余的四名保镖使了个眼色，令其进入巷子清场。 昏暗的小巷中，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流浪汉正在垃圾桶前翻找晚餐。 余光瞥见巷子口快步走来的四名彪形大汉，流浪汉瞳孔骤然一缩，连收集好的一小袋晚餐都顾不得拿，飞一样逃离了小巷。 小巷另一头，两名正进行“洗衣粉”交易小混混更是敏锐，察觉到情况不对，还不等四名保镖进入巷子就已快步离开。 清场之后，赫斯特带着里昂母子两人进入小巷，停在了两个由白色记号笔画出的人形轮廓前。 经历了一周的风吹日晒，勾画出人形轮廓的白色线条已经有些模糊。 但地面上的一大滩暗红痕迹，却依旧刺目。 仔细打量了一番地面上的两个人形轮廓，里昂眉头一挑：“难道，这就是……” “没错，这就是托马斯和玛莎的死亡现场。” 莉迪亚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死死盯着地面那道较为纤细的人形轮廓。 紧接着，小巷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半分钟后，一阵充满幸灾乐祸的笑声毫无征兆响起，越来越狂放。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神经？” 重重拍了一下狂笑不止的丈夫，莉迪亚嗔怪地白了对方一眼，但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却丝毫不比对方少。 狂笑了近十秒钟，赫斯特才停下换了口气，指着地面的人形轮廓道： “我不笑别人，只笑那托马斯无谋，玛莎少智！” “明知哥谭的治安每况愈下，大晚上出来看电影不仅不带保镖，还专门往这种小巷子里凑。” “他们不出意外谁出意外？” 奚落韦恩夫妇的同时，赫斯特还不忘教导自己的不孝子： “作为诺顿家族的继承人，里昂你要牢牢记住。” “我们是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命比底层那群牛马宝贵得多，无论何时，都应尽量避免自己置于危险之境。” “一旦命没了，再大的权利，再多的财富，都与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拍开在自己头顶乱揉的大手，里昂不爽道：“那你还大晚上带我们来这里。” “呵呵，我和那对蠢货夫妻可不一样，是有备而来。” 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赫斯特抬手指向身旁的四名保镖，介绍道： “艾文他们可是前海豹突击队的王牌小队成员，我专门重金聘请而来的精锐！” “六人联手，别说普通的罪犯和杀手，火力支援足够的情况下，能轻松覆灭一个小型黑帮。” 充满自得之意的话音刚落，两道重物坠地的闷响就突然从小巷入口传来。 “啪嗒～”“啪嗒～” 里昂循声望去，就见被自家便宜老爹吩咐留守在巷子口的“精锐”，已经捂着脖子躺在了地上。 出气多，进气少。 两人旁边，一名身穿黑色西服，戴着瓷白猫头鹰面具的男子正快速转身，冰冷的目光恰巧与里昂相撞。 确认过眼神，是想要自己命的人！ 感受到对方目光中的杀意，里昂菊花一紧，一句美式国骂脱口而出：“妈惹法克！后面！” “瓦特？” 一开始，赫斯特不明所以，甚至还想教育这出口成脏的逆子两句。 然而，顺着对方所指，发现那名神秘杀手后，立刻神色大变：“艾文，干掉他！” 其实不用他吩咐。 察觉到巷口异变的第一时间，艾文四人就已经行动了起来。 拔出手枪，打开保险，瞄准敌人…… 只差0.1秒，艾文就能完成美式居合的最后一步。 他的反应虽快，但巷口的神秘杀手动作更快。 不等他扣下扳机，两柄泛着寒光的匕首就破空而来，精准命中了身旁两名同伴的左胸。 “啊！”“啊！” 惨叫过后，接着便是不绝于耳的枪鸣。 神秘杀手接下来的操作，更是令里昂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枪林弹雨袭来，神秘杀手面不改色，侧身一让，就躲过了打头阵的子弹。 借着，左支右突，轻松令艾文和同伴的攻击尽数落空。 肉身躲子弹！ 以往只在电影、电视剧中见过的画面，真真正正出现在了里昂面前。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原地发呆的不孝子一眼，赫斯特一把抓住里昂的胳膊，拉扯着他跑路。 看清神秘杀手模样的第一时间，他就明白，身旁的几名保镖根本挡不住对方。 接下来的发展也没出乎他的预料。 五秒不到，神秘杀手就完美避开枪林弹雨，奔袭至艾文近前，将仅剩的两名“精锐”抹了脖子。 随后展现出远超奥运百米冠军的速度，追上了还未逃出小巷的里昂一家三口。 “噗呲～” 一刀将莉迪亚扎了个透心凉，神秘杀手立刻将目光转移，停在了旁边的赫斯特身上。 “莉迪亚！” 目睹妻子的死亡，赫斯特目眦欲裂，一怒之下放弃了本就渺茫的逃生希望。 拔出手枪，瞄准面前的神秘杀手，赫斯特脸上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则是懊悔和不可置信： “凯瑟琳这个该死臭婊子！居然真的敢！” 面对赫斯特的怒骂，神秘杀手就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面色丝毫不改，沉默着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便宜父母，一滴冷汗从里昂眉角无声滑落： “阿美莉卡惯例，杀手不杀儿童，对吧？” 回应他的，是一抹刺目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