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香 第十一幕

明家，六大家族的之一的砗磲明家。明家世代多为官吏，同时又是诗书传家，所以在天宝国的书院都是由明家所经营的。由于上元之变的缘故，明家在蓝苍城开办的明书院，便只好一直由金先生接手承办下去。 明皓，是明家老家主明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年纪最小的弟弟，跟明佑的年龄相差了一大截。但天赋异禀，十五岁便考中了状元，官拜吏部侍郎。 在当年，海家跟明家是非常友好的。尤其，当时海家的老家主特别欣赏明皓的才能，经常请明皓到家中作客。而那时候，明皓与海傅因年龄相仿又志趣相投，对当时的时政都有着许多想法和期待。就这样，一来二往的他俩便成了好友。 所以，海傅登基之后便让明皓当自己的宰相。但由于海傅的皇位争议很大，为了压制其他家族的反对，稳住当时混乱的局势。海傅在明皓辅助下，用了许多手段才平息了所有的风波，坐稳皇位直到今天。 为了这个皇位，海傅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同时，他也失去了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如果能让海傅再重新选择一次的话，他宁愿不要这个皇位，只想回到当年最初的模样的。 但如今的他，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而现在，海傅也要为了大局，要再次对蓝家做出决定。虽说这次的联姻说不上对蓝家有什么实际性的威胁，但这对于蓝磷而言，就是逼蓝磷娶一位他不喜欢的女子做妻子。这对于海傅的心中所愿是相违背的，为此他的内心是非常的难过。对海傅来说，即便蓝磷一辈子也不原谅他，也不知道他的心意，但海傅还是希望蓝磷能一生平安幸福。 正月初八，早朝结束后。 参加完朝会之后，蓝磷和红锦便回到了红家大宅。此时，他俩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坐在大厅之中。这次的夜宴，除了皇帝赐婚以外什么收获也没有，就连灵犀也无精打采的趴坐在一旁。 从宣读圣旨那一刻起，直到现在蓝磷还在震惊之中，一直没有回不过神来。按照那道赐婚的圣旨上的意思：“是要蓝磷娶一位公主。那是为了更好地维护蓝家和皇家之间的良好关系。所以，陛下便决定把自己女儿嫁给他。” 这到底是哪位公主，长啥样的，蓝磷都一概不知道。现在就这样，一道圣旨便要自己娶她为妻？！一想到这，蓝磷心中真是一万个“OC!”但即使蓝磷再不愿意，这也是圣旨。无论自己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但他也只能接受。 此时，蓝磷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圣旨，真的一点也打不起精神来。黄明，紫云和黎穆看着这场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他们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过了会儿，黄明便出去让人做了几道他俩爱吃的小菜和点心，让蓝磷和红锦都好好地缓一缓。 过了良久，蓝磷便看到红家的侍从一个个地手捧着各种食物走了进来，一盘一盘糕点和小菜都有序地放在前面的桌面上。不知不觉间，蓝磷慢慢地回过神来。很快，桌面上便摆满了一桌子的吃食。虽然比不上皇宫里的精致上乘，但每一样都是用心制作的。 此时，黄明正在一旁沏茶。在热水的冲泡下，一阵阵茶叶的清香开始在厅中弥漫开来。那茶香柔软绵长，闻着就让人有种醇厚沁心脾的感觉。 这一刻，蓝磷看着热气萦绕的水雾在杯中四散，香气不断地往外清浅飘扬。渐渐地，他想起了这次夜闯皇宫，是为了寻找龙镜的下落。于是，蓝磷提了提神重新坐好，对着厅中的众人开口道：“虽然......我们这次进皇宫没有什么收获。但在流香殿的时候，从陛下的口中得知，龙镜应该不在皇宫里面......”说着，他看了看一旁的红锦。 此时，红锦坐在一旁想了想，一脸无奈地开口回道：“哎......那还用说嘛，一切不都是被算计好了吗。”说着，红锦转过头来，对蓝磷有点意气难平地道：“蓝兄，你想想呀。那天晚上所发生的，真的有那么巧的事吗？这历代传统的宴会刚开始不久便散场了，说好的侍从服变成了侍女服。一出门就刚好有侍女的队伍经过，一路顺利地躲过守卫。进了个破院子，居然还能撞个正着？！”说到这，红锦心里就有点窝火，继续道：“这不就摆明了，要坑我俩入局的吗？！” 一时间，大厅中一片鸦雀无声，众人都不禁地阴郁了起来。 顿时，蓝磷刚提上来的一道气又立刻泄了下去。他十分无奈地呆坐在椅子上，心想道：“对呀，现在回想起来，事情确实是这样子的......”想到这，蓝磷便开始感到有点疑惑。于是，他再细想了一下便开口道：“难道......陛下早就知道我们在找什么......”说到这，蓝磷露出了一副惊醒的样子，继续道：“也有可能，陛下他已经知道灵犀的事情？！”说到这，蓝磷看了看地上的灵犀。 此时，灵犀只是随意地瞄了蓝磷一眼，便继续趴在地上不理不睬了。 这一刻，蓝磷看到灵犀的态度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此时，在一旁的红锦有气无力地道：“那还用问嘛，肯定早就知道了呀。否则也不会专门来告诉你，东西不在皇宫呀。”说着，红锦双手抱着自己后脑勺，继续道：“我看呀，陛下其实就是想趁机戏耍我俩而已。”说着，他一脸精灵地道：“幸好，我当时一直躲在草丛里，没怎么露脸。否则，真的丢脸丢到姥姥家咯！” 顿时，蓝磷一想到自己穿着侍女服走了一路，还在皇帝面前站了那么久，内心真的有种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的感觉。要是现在有个洞，他还真想钻进去就不出来了。很快，蓝磷的两边的耳根子便红了起来。此时，在一旁的黄明和紫云都有点担心地看着蓝磷，黎穆则一脸无奈地看着红锦。 过了好一会儿，红锦发现蓝磷一直没回话。见状，他转过头来看了看一旁的蓝磷，才意识到自己过于口直心快了。于是，红锦立刻安慰地道：“哎呀......蓝兄，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啦！”说着，他努力地补充道：“当时，陛下不是就已经下了命令，不让任何人传出去吗。”说着，红锦伸手去拍了拍蓝磷手臂。 听到红锦的话，蓝磷心里也是理解的，也知道红锦并不是故意的。为了回应红锦，又为了缓解现场尴尬的气氛。于是，他想了想便开口道：“那你说说，龙镜在到底在哪里呢？” 顿时，这一问就把红锦给问倒了。一时间，红锦哑口无言地看着蓝磷，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才好。过了好一会，他才勉强地回道：“不知道呀！我......我要是知道了，就不会陪你一起穿女装逛皇宫啦！”说到这，红锦一脸没好气地看着蓝磷。 听到红锦的话，蓝磷和厅中众人都不禁地笑了起来。此时，红锦看到众人都在笑。于是，他装作一脸委屈地苦笑着，和大家一起闹了起来。就这样经过了一番嬉笑打闹，在场的众人的心情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但龙镜的去向和联姻的事情，在蓝磷的心里始终是一个大心结了。就在众人都重新坐了下来的时候，紫云就发现蓝磷的脸色始终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感觉。见状，紫云为了鼓舞蓝磷振作起来。于是，他对蓝磷恭敬地行礼道：“殿下，无论将来如何，末将都会一直追随殿下您的。”说着，他用十分坚定的眼神看着蓝磷。 见状，黄明也站了出来，跟紫云一样对着蓝磷恭敬地行了一礼。顿时，蓝磷看着他俩的举动心里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心领神会地笑着点了点头。于是，蓝磷重新打起了精神来。 此时，蓝磷看向一边的红锦，轻轻地拍了拍红锦的肩膀，开口道：“红兄，一起吃点东西吧。”说着，他微微地侧了侧头，用眼神示意了那满满的一桌子的吃食。 见状，红锦也对着蓝磷笑了一笑，也示意“走”。于是，蓝磷一手抱起了灵犀，便向着桌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就这样，数日后。 一连好几天，红锦都忙于各种的应酬。这些天，蓝磷他们就在后面帮帮忙，打打下手。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就差不多快到正月十五了。 正月十五这一天，是新年的最后一天，同时也是上元节。上元节对蓝磷来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因为，这一天也是蓝苍城，城毁人亡的一天。所以，这一天对蓝磷来说，就如同祭日一般的存在。如果在蓝苍城的话，这一天是根本不会有人庆祝的。城里的所有人都会在这一天向老天爷祈祷，向逝去的亲人祭拜。 但在皇都，这一天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常的一天。每个人脸上都充满喜悦和欢乐。年轻的男女都希望在这一天得到上苍的眷顾，找到自己的一生至爱。因此，对于蓝磷来说，也是一种天差地别的感受。他虽然不是不能理解人们对上元节的欣喜，但他却无法接受这种欢乐。 其实，紫云也是一样。对于紫云来说，正月十五这一天要比蓝磷深刻得多。这一天，是他几乎豁出性命的一天。紫云身上的一道道伤疤，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会疼痛不已。在紫云的心里，并不想让蓝磷来皇都参加朝贺。但为了蓝磷，也为了蓝家，他必须护送蓝磷来皇都参加朝贺。而其中，他心里最害怕的就是蓝磷看到皇都上元节的热闹，而他自己却心中难过不已的情绪。 虽然，黄明没有蓝磷和紫云那般深刻的印象。但他同样是生活在蓝苍城的，也是从小跟着蓝磷一起长大的，心中自然也是不好受的。 红锦知道蓝磷他们的苦楚，所以并没有提前让人像往年一样热闹地布置红家大宅。只是保持着跟平时一样，和蓝磷他们打打闹闹，跟灵犀斗斗嘴。 这段期间，陆霜虽然没有时间来红家探望他俩，但还是让人带了不少新年贺礼前来。一份是给蓝磷的，一份是给红锦的。还特地嘱咐了侍从一定要亲手把疗伤膏交给蓝磷，还附上了详细的用法和功效说明。 那陆家的侍从把药膏交到了蓝磷的手上后，恭敬地介绍道：“殿下，这药膏要是多敷敷，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呢。” 顿时，把在场的蓝磷和红锦都气得不打一处，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骂道：“才不要呢！” 此时，灵犀好奇闻了闻蓝磷手上的膏药味道，便头也不回就跑掉了。 见状，黄明，紫云和黎穆却在一旁不禁地偷偷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