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小说网 > 女生言情 > 水国残梦 > 第三十三章·病膏肓铁律逐宫廷,命有尽望帝托春心

第三十三章·病膏肓铁律逐宫廷,命有尽望帝托春心

推荐阅读: 光阴之外 大造化剑主 斗罗日记:被剧透后,角色们疯了 为了减刑,开局公布可控核聚变叶城高卫明 我是明朝一小神 重生之厂花太凶猛 从四合院开始新生 特殊案件调查 奋斗九零:复员老兵摆摊养家 我成为权臣死遁后,皇上黑化了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

朝中政局波诡云谲,此事经此一闹,同治帝早已是无言面对朝臣,只召以亲信心腹几人共议朝政,宫内众人风言风语不断,容宁几人闲叙起来,曦月冷笑道:“如今这倒是成了天底下的笑话,这外头茶余饭后都对着这点子事儿非议,恨不得吵架斗殴起来。” 珣嫔只也切了一声冷哼两句道:“只人家都可怜咱们,当咱们是傻子,咱们不比谁心知肚明的?只皇后同皇上同体连心的,只恐要心疼了?” 小翠端了茶杯来笑道:“皇上皇后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穿的也是一条腿的裤子,还分什么你我?” 容宁只喝了一口清茶,淡然道:“倒是这个理儿,皇后娘娘是名门闺秀,奉夫为妻纲为道,谨遵恪守,不敢僭越厘毫,无论夫君以荒谬逆天之事,胡乱作为,亦无喜悲。” 曦月虽不认同只也道:“古来只有纵容之理,没有悖逆之义,自君王至民间百余年未曾变,这便是道理。” 容宁答道:“自前明以来,人如枯木死灰,难以逢春复燃,人之欲如石落万仞,如钝刀割肉缓而濒死,自上至下皆以厘毫而论之,自稳重无解,自落后难言,我少时读经,不解其轮回宿命之说,只觉其荒谬,人活一世总有亡故之亲,怎无再面见之缘也?如今看来无论士农工商,贫富贵贱,皆乃一丘之貉,无他也!” 曦月听了这话忙驳道:“姐姐此言差矣,轮回百转,未必以人身而再遇,或以动植草木再见亦未可知,若真有以人之面容再见,许是天定姻缘,几世夙念不解。” 小翠不禁啊了一声,甚是不解,只曦月素来以佛法佛经论之,如今只论至此处,不觉惊诧。 珣嫔只笑道:“姐姐所言极是,贫富贵贱本别无二致,或此生为人处世不同,正如华彩乐章基于点滴之调,或喜或悲亦有此而来,穷者之淳朴万金不改,学者之风骨刀俎不灭,富者之人善能否长存,只如今此之谓皆乃笑耳!” 容宁抱怨道:“物欲横流,世态浮华,人人皆如鸟兽,困毙其中,百般搏杀厌兄弃父,绝种灭族,奋六世之余烈,自以为光明一片,前途坦然,头破血流,人之将死得一抚恤垂恩,自井底见广阔无垠,而天不遂愿,处处设锁道道皆枷,尽一生之命数仍乃井底之蛙。” 曦月道:“倒是蛙声一片,只不过乃绝命终叫,只以悲鸣。骸骨前车犹存,而前仆后继,总以能更进一步,不曾想倒地抱憾之时亦乃前人埋骨之地,一群蠢货禄蠹,纵齿寒也是活该。”【冷心冷口冷心肝】 容宁只摇头道:“知我者在场诸位也,此话却也有不妥之处,正如珣嫔妹妹所言,贫者求富,贱者求贵,穷者求达,乃人之天也,何错之有,若以朱子论之,亦非超天之欲也,只舍其旧之良安,欺凌霸辱于他人,借以费心竭力而谋之小权,作威作福,以补旧日之愁怨,昔日之穷贱,此等才你我共评批判之人,而非操守自持者也,只如今清流不清,世家不明,何来铁骨铮铮之人也?纵有亦存乡里田野,或隐居避世或任人凌辱欺侮,难有还手之力,难得以善终也。”【人间写照,亦是自我之现况也,尽信书不如无书,不知为何而学不如不学】 曦月只笑道:“黄河之水初清澈无比,涓涓细流,流经各省便浑浊激荡,噬人性命,姐姐得先天钟流毓秀之气,慧颖顿悟,只也莫太执拗于此,伤己伤身,反倒是不好。”【知其而不敢言,而屈从盲目,劝慰旁人只能如此,此与旁人无异也】 容宁只答应一声,待送客走了,只小翠道:“瑨贵人所言奴婢虽也不爱听,倒是冷心冷口,蛮不在乎这人间世俗,只有句话说的好,伤己伤身,反倒是不好。” 见容宁长叹一声道:“话虽如此,只咱们都是多思的命,哪里肯一时戒掉不想不思的?” 慈禧慈安这几日也免除众人拜见,一心参禅礼佛,同治帝以因此事被送入斋宫,静心思过,朝中大事皆有两宫参阅过问,同治帝已然架空无权,阿鲁特氏也诵经礼佛,抄写宫规,无心管辖后宫之事,便也被夺权。 妍涵不觉又咳起来,只也气声道:“这百日咳真叫人难受,平白的让人说不了话来。” 小翠忙拿了茶杯倒了水只道:“涵姨快喝些水润润嗓子,我去拿川贝枇杷膏去,青棱和宋太医亲熬的,我尝了一口有滋有味的。” 容宁忙笑道:“这药你也尝,真是个馋猫,再去拿些蜜饯果脯来,涵姨喜甜若没这些甜食,哪里肯吃药的。” 小翠忙应下颠颠儿去了,容宁忙扶妍涵卧在榻上,只低语道:“虚龙假风夺权未果,倒使得太后再垂帘,皇上得不偿失啊!” 妍涵只也闭目养神,不觉又咳嗽几分,方才答道:“为君者一事无成,为后者难肃内宫,为权者不能独断,滑天下之大稽也,只我大清朝内鲜燕腻匹嫡之嫌,外绝权戚蠹国之衅,不然以如此之境,若换于我者,必将····” 容宁冷笑一声道:“兴风作浪,弄权执掌而后取而代之,天子无道,清君侧忠奸佞令诸侯,掌天下。” 妍涵同容宁相视一笑,正小翠拿药回来,两人将妍涵扶起,妍涵喝了一口只道:“这枇杷熬制,去皮去核,三四斤才熬出这么些东西,给了我倒是白糟蹋了起来。” 小翠不觉笑道:“涵姨这是哪里话,咱们又不是薅羊毛,白嫖不给钱的,这又担心什么?” 容宁和小翠服侍妍涵喝了药,妍涵只笑了一声道:“这药入喉,宣于胸中,止咳平喘,乃是补气扬志保衡,人之将死其气先绝,气绝而身亡,人虽死其志不可没,恰如你我,明知不可为而尽力为之。” 容宁只笑道:“涵姨好端端怎又说这样的话来?” 妍涵只笑道:“咱们娘儿三都是如此,不定什么时候又冒出几句伤感起来,这哪里有什么稀奇的来?” 容宁虽觉此话不同于往日,只觉乃是因病所致,难免感怀倒也不算太放在心上,故而笑道:“涵姨所言极是,许是我多心所致。” 正彤贵妃几人相邀妍涵小叙,妍涵只也推脱道:“劳烦你回了彤贵妃,我今日身子不适,恐不能前去,只恐将病气过人。” 那丫头嘘寒问暖一番,只也回了彤贵妃几人,荣安固伦公主有孕进宫同丽皇贵妃闲叙小坐,便随丽皇贵妃一同前来问候,容宁同这位荣安公主也曾见过几面,亦同丽皇贵妃花容月貌,生质端庄,温和敦厚,亦是和顺。 正欲行礼只被容宁扶住道:“公主身怀六甲,快快请坐,莫动胎气才是。” 说罢又让小翠拿金丝软垫,辅以软枕以相靠之,又再叠鹅绒呢绒等物,使凳松软舒适,如坐于云端之上。妍涵喝毕方才不曾咳喘,只仍以气声示人道:“诸位太妃敬请见谅,奴婢身子不适,恐难以常音相待,实属抱歉。” 丽皇贵妃见妍涵如此,不似往日稳健,甚更比自己旁日更日笃几分,不觉生奇,只一时间同诸位太妃太嫔关照妍涵,便也无暇提问,只暗嘱祺妃前往诊脉,妍涵忙躲道:“我不过风寒邪气入体,咳嗽几声倒也平常,不必劳烦祺妃娘娘费心。只若娘娘一心而为之,奴婢自当从命。” 祺妃素来最重面子之事,更不愿担一意孤行之名,便也客套道:“宋太医青囊之术无双,又是家传之法,总比我半路出家更为精进,若有宋氏父子照看,我等亦可放心矣!” 妍涵只也笑而不语,荣安公主只同容宁闲叙,只道:“多谢瑜嫔娘娘关怀,吾于府中纵有此亲厚之事,终少几分亲情厚谊,难以相当今日母妃及其瑜嫔娘娘之举,往日冷寂难有家之温馨,自皇阿玛龙驭宾天以来,吾出嫁以后虽有金玉关切,鲜有温馨,今之见亦有昔日宫中之无忧也!” 容宁想起公主其境遇,由不得心生同情,丽皇贵妃最善言谈如今只也静静坐于一侧,容宁只道:“府中嬷嬷掌事皆以未婚之不幸而长存侍奉陪伴左右,恐实难照顾周全,嫔妾不过萤火难以撼动,待面见两宫之时自当谏言,以宽慰公主之心。” 荣安只也忙谢过,恰容宁几人多有帮扶寿康宫诸位妃嫔之心,又素来同母妃交好,便生了靠拢之意。 丽皇贵妃也笑道:“宁儿有此心便已然足矣!” 祺妃素来心直口快,又想起当日皇后素来淡漠一事,便冷笑一声道:“若我说还得是宁儿和姑爸爸靠谱些,总比那外八路的落座中宫的强,凡遇事便三缄其口,笑而不语,不过以常言宽宥,连你我近在眼前之事亦需他人点播方尽其仁孝之心,更莫提荣安远在京城?” 吉嫔只笑道:“祺妃姐姐所言不无道理,神女应以悲天悯人之心,更以身而尽谋其位,造福于民,凤翱翔九天之上,为百鸟之首,清音鸣啼,为鸟兽解忧,不然何以服众?纵至亲方且不渡,更况乎他人哉?” 容宁见一众人等不能失言,便以替皇后打圆场道:“皇后娘娘日理万机,俯首贴耳不敢盲从,多有疏漏是乃人之常情,只到底诸位太妃太嫔乃皇祖皇考之妃嫔,大清以仁孝治国需以孝道居于首位,如此行事却有不妥之处,只嫔妾位卑言轻,只能以自身贴补,仅此而已,别无他法。” 众人只也说了皇后一阵,又转而关心起妍涵来,彤贵妃只道:“姐姐可得保重身子才是,不然妹妹我们连说个知心体己话的倒也没了,日后还有什么盼头?” 妍涵只也回道:“彤贵妃此言差矣,吾不过民女其一,其生死不足挂齿,诸位太妃太嫔抚育皇子公主,更应颐养天年,安然富贵,莫以我之病而伤己之心,我亦实属难安也!” 众人也忙泣涕涟涟一阵,方各自回宫,更生悲叹之心,容宁替妍涵送客之时,丽皇贵妃同容宁道:“人至垂暮,难免孤苦,更需陪伴照料,你且多留心关照些便是了。” 容宁只也长叹一口道:“荣安公主同皇贵妃血浓于水,不日待产临盆,又值酷暑盛夏,难免难耐寂寞,嫔妾亦会尽力请旨,使公主于宫中小住,以慰娘娘思女之情。” 丽皇贵妃只也点点头道了谢,便也不舍走了,祺妃和吉嫔在一侧问道:“涵姨····” 丽皇贵妃摇摇头,只也缄默不语,两人只也不闭口不谈此事,不日两宫携帝后探望妍涵,妍涵行礼问安,又不觉咳嗽起来,已然有咳血之象,忙谕令太医予以诊治,同治帝躲为甚远,不肯面见,更避殃祸。 慈安知其妍涵病情后,同皇帝皇后于钟粹宫共议此事,同治帝三人只将前朝后宫一腔怒火,都发泄于老弱身上,同治帝道:“妍涵素来骄纵,虽有不世之功,更喜奢华靡费,又乱政之嫌,不过碍于其身份元老,历经几朝方才赦免,不予以追究,如今久病有疑似肺痨之病,恐过人传播,如此以如何是好?岂非将人之性命安危置于不顾?妍涵身为妈妈里如今年老体衰,又堪久病,虽无子嗣亦有叔嫂之家,即刻遣送归家便是。” 皇后则认为其有所不妥便道:“妍涵乃为妈妈里,功劳赫赫,苦劳亦甚重繁多,更乃皇族之长,有恩于陛下臣妾,抚育皇嗣照看太后及皇祖皇考之妃嫔,功勋卓著,纵有此规矩在此亦不如至公主府宅以示皇恩浩荡。” 慈安道:“皇后所言极是,昔日里大行皇帝巡幸热河之事,若非赫舍里家与妍涵在此传递,何来你我母子今日,万不能以小错而失君名,令臣下寒心。” 同治帝只将内务府奏折呈递慈安,慈安看完亦是惧惊,圆明园修缮一事户部及内务府银库已然见底,只能维稳周转之用,已然无闲钱厘毫,慈安只也无言,便以自己乏累令皇帝皇后告退。 两人又至储秀宫小坐,屏退众人之后,同治帝对皇后言明道:“修园一事实属朕之过也,只如今国库空虚见底,府库更无白银上奏,宫内又要复宣宗节俭之事,此危急存亡之秋也,朕登临大宝十余载,亲政不及尚有疏漏,不能肃清稳内,平乱除患,如今惟有皇后能助朕夺权。” 阿鲁特氏早将赫舍里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身为中宫不能有善妒之心,更不能干政,只推脱道:“臣妾理应助君掌权,只臣妾不过后宫妇人,无才无德,更不能学武后吕雉干权乱政,牝鸡司晨,只恐有心无力,不能相助。” 同治帝忙同皇后低语呢喃,几度温存嘘寒,又亲自侍奉饭食,甜言蜜语蜜里调油,好一副夫妻恩爱图卷。 正是: 虚龙假风诉情暖,真妻假夫夺命刀 同治帝只也笑道:“此事最是不难,只需皇后修书一封,给予承恩公手上,联合一众亲信之臣参奏赫舍里家,朕罗织罪名,抄没其家产以充国库,皇后所见如何?” 皇后一听恰中自己下怀,只推脱道:“臣妾不敢参政,更无伏寿谋诛曹操之烈,亦无周密防之,只能安静以挨之,崇龄不过地方下等官吏,又为官清廉,造福百姓,若非经商何来如此之巨富?既是皇商便应感念天恩,思以还报,不如请其效献银钱,以免其责罚,更况乎瑜嫔妹妹协理宫务,劳苦功高,如今贸然出手置瑜嫔妹妹于何地耶?” 同治帝冷笑一声道:“不过一女婢贱妇,何足挂齿?千秋江山百代无疆,帝王权术岂能心慈手软,她乃神女事关国祚,即便两宫亦不能将其如何,只其父获罪,她亦难免波及,素来病弱便也幽居宫内,不必见人。” 皇后听闻不觉暗自叫好,只也道:“兹事体大,臣妾不敢置喙只言片语,但凭皇上做主,臣妾定以谕令为尊,只赫舍里家操劳几度,战功赫赫,威望不浅,还请皇上顾念情谊,开恩赐福。” 同治帝见皇后如此深明大义,不觉夸赞一番道:“若后宫诸妃皆有皇后厘毫,朕已然欣慰矣!” 皇后只推辞道:“臣妾不敢与诸位姐妹相争,更无所长不及其过人之处,不比贤媛列女,不过尽力为之,不负皇上众望所托而已。” 同治帝又同皇后低语一番,两人协同一致,同治帝拿文房四宝伺候,亲奉笔墨于皇后,皇后颇有汉献帝写衣带诏之景,其笔力苍劲有力,笔沾墨如嗜血,正写于锦帛之上,如讨檄文书,洋洋洒洒。 同治帝亲写谕旨黔印以附加于上,更以朱批玉笔添上,其言辞之恳切无以复加,只写道:“赫舍里氏贼心不死,私吞钱粮,不思还报,朕借由皇后亲笔,谕令承恩公搜其罪证,以保清明。” 同治帝即刻启程回乾清宫颁发谕旨,皇后以中宫之名下笺表传旨令白梅及内务府众人将妍涵乘车自东华门出,正慧妃,珣嫔,曦月等人探望妍涵,白梅同内务府众人奉旨前来送妍涵归家,慧妃见是皇后身边的白梅,众人由不得将妍涵护在身侧。 慧妃冷笑一声道:“此地乃是瑜嫔妹妹启祥宫,你也应亲自通传回禀过后,得准许方能进入,如今你兴冲冲伙同内务府硬闯宫门,是何用意?这便是皇后娘娘御下之道不成?” 小翠径直走上前来骂道:“你们如此无礼硬闯,惊扰涵姨,两宫怪罪下来可是掉脑袋的死罪,甭说是你就是皇后主子也未曾担待的起这个罪名!!!” 内务府众人多受容宁恩惠不肯多言,只白梅冷笑一声道:“诸位娘娘好大的口气,这是中宫笺表,皇上谕旨,岂有不从之理?诸位娘娘若再不接旨,只恐有藐视皇权之过也!” 珣嫔使眼色给院外红雨,容宁又示意青棱同去,便从后殿穿堂而过分派两路去寿康宫和长春宫告知,容宁几人正欲接旨,只白梅不依不饶硬要让妍涵下跪,容宁道:“涵姨身子不适,若以跪受只恐气急而咳,焉知其是否过人也?皇后仁善,不曾苛责旁人,你虽皇后侍女亦应有其体恤老弱之情!更应有商榷余地,若则不然我即刻遣派人等,问询皇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白梅只也咬牙切齿道:“此乃皇后娘娘圣旨,并未有所嘱托便需全体跪受,恭亲王权倾朝野见皇后亦需跪拜朝贺,妍涵不过妈妈里女婢而已,怎有不受之理?” 众人皆是不忿只也无言,容宁正欲争辩,见妍涵已然起身便忙也去扶,妍涵虽粉面红润,其憔悴之色已然难掩,更莫提如今受气而来只也气声道:“不必争辩,我乃女婢自应跪受。” 皇后所写中宫笺表冗长不堪,其中辞藻繁复,语句驳杂之处甚多,未曾念及一半慈禧便先令赶来,见妍涵由容宁几人搀扶,不觉发狠意怒,径直走上前来令太监擒白梅管事,跪在院中等候发落,慈禧素日最重仪态如今簪环流苏乱摇,一时间倒也顾不得此事,便忙将妍涵扶至榻上,亲喂过药方才罢了,又至殿前厉声质问道:“去将皇后叫来,哀家当面儿问她!倒要瞧瞧如今这宫里是谁当家做主,又是谁管内廷宫务,又是谁居心叵测!” 容宁两边伺候,应接不暇,慧妃结果茶盏递给慈禧道:“还请太后娘娘息怒。” 慈禧只也一侧愠气开来,又叫人去请东太后前来,启祥宫乌泱泱一众侍女太监跪倒一片,皇后同东太后先后而来,见妍涵于榻上仍咳嗽不止,慈安免不得关心一阵,皇后行礼问安而后,容宁几人各如群狼环伺周侧,横眉冷对,皇后正对慈禧目光只也道:“不知皇额娘召臣妾前来何事?” 慧妃冷笑一声道:“皇后娘娘贵人多忘事,刚才下的中宫笺表,如今便忘的一干二净,烟消云散了?” 慈禧厉声质问道:“不知何种重罪能令皇后以中宫笺表示下传谕?若真有如此情急之事为何不先禀报哀家?” 皇后只也推诿道:“涵姨身子孱弱,久治不愈,宫中幽暗压抑,只恐缓其痊愈之时,故而因循祖制送涵姨出宫,以皇后谕令下中宫笺表亦是示以尊重,还请皇额娘明鉴!” 慈禧将笺表扔在地上,冷笑一声道:“你写如此长篇累文,令涵姨跪受听命,又是何意?中宫笺表即便圣旨亦不能轻易驳斥,主凶杀意予夺,你岂敢以尊重二字以冠之?简直一派胡言,堂而皇之冠以谬论,你狼子野心令人不齿,受谁指示不言而喻。” 慈禧瞪着慈安,慈安只也笑道:“皇后乃是遵循祖制,合乎情理,涵姨久病不愈,于宫中多有不便,不如回家将养更利其病也,皇后一时心急这也情有可原。” 容宁冷笑一声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嫔妾不知皇后娘娘如此关切,宫中妈妈里嬷嬷久病其主尚有关切之心,无论请医用药皆亲自过问,更况乎涵姨?彤贵妃身子病弱尚且探望于此,一种妃嫔皆以汤药侍奉,如同亲母相待,皇后娘娘未至则笺表恶仆先到,百般苛刻不曾予人喘息之机,不念身体病弱之危,知非艾服之岁不通人情,不肯商议,臣妾几次欲遣人过问,皆被其门外家仆拦下,其言语之刻薄尖酸令人发指,嫔妾位卑言轻便也罢了,慧妃姐姐镶黄旗出身亦不免受其恶语恶气,涵姨身份贵重遭如此相待,往日之事皆可不争而不言,蒙眼而不见,忍气而吞声,此之事以将嫔妾推至不孝之境地,嫔妾纵死亦争其尊矣!” 慈安便问慧妃几人道:“瑜嫔一面之言,又沾亲带故,难免添油加醋以宣其不忿,你们俱在此为见证,可也是如此?” 慧妃几人忙也点头应下,见慧妃道:“回禀太后娘娘,瑜嫔妹妹所言的确属实,瑜嫔妹妹素来好性儿不争不抢,静心养病,如今这刁奴恶仆欺于头上,我等迫于其淫威之下,不敢不从,亏太后娘娘至此方能一鸣这不平之事。” 珣嫔冷道:“太后娘娘若信是臣妾等一面之词,便已然认定无需再问,启祥宫众人及我们宫婢皆是亲信,已然是必死之局,难以脱困,其心险恶非比寻常,信则与否皆非我等三言二语所能辩驳,太后娘娘若真不信便也不必过问,省得大家伙皆废口舌。” 曦月也道:“一婢安能又如此周密之策,定受主子暗指,至于所受为何人,太后娘娘宸断数年宫闱之事,亦不必嫔妾多言。” 慈安两句便也没了脾气,只也静待慈禧候审皇后,慈禧冷笑一声道:“哀家不偏信何人,只信目见耳闻,不信起心动念,更不因亲疏而偏私于人,皇后位正中宫,行宫规祖制本应无错,只不曾商榷更不问人之生死安危,如何为国之重器,民之表率?涵姨身份贵重亲王福晋若于宫中称病,亦不能强令其遣散出宫,更况乎哀家亦需尊称妍涵为姨娘,你又何来定夺处置之权,丹书铁劵亦乃几世几代所赏,你如此行事,恣意妄为,枉顾人之死生,如何面见大清朝列祖列宗,古之人明一人不可杀,自你为一人可舍则置天下百姓于无物,于麦粟米粮之数不能尽数,如沙之外壳。风吹及散,何来团结一心勠力而举,汝之行径如乡野村妇跋扈专横,失智无脑之举,岂敢有脸辩驳一二!” 皇后被慈禧劈头盖脸一顿痛骂,慈安虽有劝解,只也无济于事,妍涵已然被外头搅的心烦意乱,便也起身,两宫众人见妍涵醒之皆弃皇后于一侧而不顾,妍涵只道:“皇后不过尽中宫之职,虽其手段刚烈,波及于我,不顾人之切,只愿此事仅我而已便是,我这病非瞬息可好之病,只恐牵连过人,又生事端,我本欲有出宫归家之意,只两宫甚忙不曾言明,如今皇后一事却为我之机,便乞骸骨请辞归家,莫因我而生事,勿因吾而争端,妈妈里嬷嬷皆是苦命之人,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更应有些体恤人善,莫以此粗暴强求,仅此而已无他。” 众人具是一惊,皆是好言相劝,独容宁立在一侧,嘱咐小翠去替妍涵收拾行囊,容宁听毕也不觉落泪下来,慈禧只也劝了起来道:“府中整日里请医问药,多有不便,其中医术不精者更有,若是耽误如何是好?岂能因其三言两语便可出宫?” 慈安只也应和几声,慈禧等人见妍涵连连推辞,决心已定,便也不再推辞,忙令膳房备膳,于寿康宫摆宴践行,又问妍涵有何交代之事,妍涵屏退众人只同慈禧道:“荣安公主同丽皇贵妃素来母女情薄,十余年不过相见几十面,历来公主出嫁,与额驸注定难协错位,不能如寻常夫妻恩爱不疑,如今公主身怀六甲,难以行动,府中多有不顺,更烦闷不堪不如请公主小住宫中,以全其心其情,除他外别无所求。” 慈禧见妍涵如此,便也应下,只道:“涵姨便无其余叮嘱之事?” 妍涵只也摇摇头笑道:“你我之间于彼此心知肚明,你之才干非常人所能及,我亦不必多嘱。只你知我性,今日之气纵死于此地,亦不能下咽吞尽。” 慈禧只也点头令容宁进来,故而道:“去将皇后及诸位妃嫔叫进来,给涵姨磕头。” 容宁即刻传旨道:“奉太后娘娘慈谕,令皇后娘娘及诸位姐妹同进殿内行礼问安。” 慈安只也进来,妍涵由容宁扶着起身端坐于榻上,两宫太后亦行半礼,一众人等叩首请安,妍涵挥手平身,只道:“吾今之离乃自请,而非驱逐,吾顺则万世太平,吾逆则寸步难行。” 说罢便由容宁几人服侍更衣于寿康宫践行离别,慈安只以监看之事先走,慈禧不怒自威之下,眼如鹰隼利刃,起身便是一耳光,冷笑道:“还不给你涵姨磕头认罪!贱妇更待何时?” 皇后忙磕头道:“恭请涵姨出宫,以全宫规祖制!”妍涵人之将死亦不忍耐,只嘲道:“自以自得之人,终被自得所灭,今日我之走,亦需你皇后行礼跪送,好言恳切以求之,大行皇帝谕令圣旨褒奖于我,更亲递于吾之手也,中宫笺表谈何效益?我若走不过全礼数宫规,亦非卖你之面,我若不走便是大行皇帝于此亦不能令我动之厘毫,你亦如何哉?吾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中不愧于人,无愧大清列祖列宗,亦无愧江山万民,争天时抢地理谋人和,汝不过粗鄙野人,提线木偶,爪牙野狗之流,岂能由你逐之,你亦配哉?” 妍涵和慈禧先后离去,将中宫笺表踩于脚底,亦不甚惜,慧妃见此情景不觉也踩了一脚皇后,虚情假意以道歉,众人皆是冷哼几句,便也各自走了。 至寿康宫摆宴,同治帝亦被慈禧强令架来,又是一番请安恭送妍涵出宫的话语,寿康宫众妃嫔本就对帝后心存不满,或还有支持帝后一派之人,只因圆明园被迫停工一事,而转恨以恶语相向,同治帝见诸位眼刀,如剑锋利,只问慈禧道:“此乃内宫之事,不知皇后因何不至?” 慈禧冷笑一声道:“白梅假传谕旨施以宫规割舌绝命,皇后处置不力,哀家停其中宫笺表之权,这会儿应在储秀宫中掌嘴,皇上今个儿哪儿都不能去,便踏实的在这儿坐着罢!” 一众妃嫔无有不悲戚者,只因旧友离去,又是一番垂泪难耐,又是一番离别伤心之景,只此景数十年间已然轮番上演,无穷无尽,美人迟暮,风烛残年,泪尽血干,至死方休。 彤贵妃呜咽请求道:“皇后何需心狠至此,妍涵如我们同亲姊,宫内侍女数年一批,我等家眷更皆以尽数死尽,已然无亲近之人,妍涵入宫我等才有几分欢愉,如今太医诊治不过百日咳,不曾过人,岂非让我等哀嚎不已?若真病弱大可挪至我们处将养静养,何需如此急言厉色?岂非让人生疑?” 同治帝只冷笑一声道:“彤贵妃身子孱弱还是照顾好自己罢,如此忧思忧虑,反不利病情痊愈,还是好自为之为妙。” 慈安忙帮着打圆场,更将彤贵妃一众人彻底得罪了个干净,丽皇贵妃因笑道:“恤民情,体百姓,为官之道也,不忍人之心为人之道也,隐天蔽日,暗蠹横生,人且不察,更况乎此哉?” 同治帝便要掀桌发怒,只妍涵冷道:“将死之人发不忿之气,鸣不平之意,昔日直谏面刺大行皇帝者,长姑也斐声于时,先帝亦嘉其英勇无畏。” 慈禧亦怒斥同治帝几句,待宴散之时,众妃嫔前来送行,妍涵冷笑一声道:“人之气宣于胸,命且不顾,更待直言也?” 容宁只冷笑一声道:“所为几何,或其余人不明,独你我甚知君心,为君一日恩,误人百年身。” 同治帝以国事推脱,不送妍涵出宫,慈禧冷嘲道:“皇上国事繁重还有寻欢作乐之心,烦请以圣躬为重,莫太过劳悴以积病损身才是。国事未平,家事未定,皇帝何来国事闲谈?” 慈禧立以公主薄卤仗驾皆荣安公主之名,送妍涵出宫,妍涵只也请辞道:“多谢太后娘娘好意,只妾已然从东华门而出,俱已与死者同,便不必乘轿辇兴师动众。” 慈禧和众妃嫔吵嚷仍要以轿辇送行,只妍涵一再推脱,众人素知妍涵是倔强脾气,众人拗不过只也以从了妍涵之意,以车送妍涵出宫,路上妍涵见众人皆是面露悲戚之色,泣涕涟涟者数人不止,便也打趣自嘲道:“我这昔日里留洋没做到这马车,如今倒也图个新鲜罢!古来都没人试验的道理,我也算是头一份儿第一人了。” 至东华门,妍涵自轮车下,只也给众位妃嫔行礼道:“诸位娘娘,奴婢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还请两宫珍重凤体,诸位娘娘保重身体,倘还有来日奴婢定当再亲奉恕罪。” 又对慈禧道:“还望太后娘娘保重,勿忘昨日之志。” 又唤容宁低声道:“今日一别恐天各一方再难相见,莫以我之事懈心中之志,舍我一人而消你之人善,足矣!决不能放过他们一个,便以他等之命,奠我死后之灵。” 容宁听毕不觉咬牙切齿,终落下泪来,一众妃嫔哭作一团,各个行礼鞠躬恭送妍涵,众妃嫔仍站门内目送,各个心如刀绞,神色悲戚,见车驾渐远,直至不见,众人仍不肯离去,仍痴痴盯望,久久不散。 妍涵自东华门出至外,林萧备轿扶妍涵上马车,林萧道:“涵姨,我已差人去请桃夭了,涵姨不必着急。” 妍涵又咳了起来,用帕子掩上唇只道:“我这病已然神仙难救,纵桃夭扁鹊华佗在世,恐也是回天乏术了,不必再兴师动众了,留些人马埋伏各处,待我死后卫护全家老少即可。” 林萧只也无奈点了点头只也回府,又四处请大夫太医,寻医问药,也都是无果,皆以病已入膏肓骨髓,药石无用,不如尽舒畅之心,顺应天意,听天由命吧。 英吉利,法兰西及其各国公使亦遣派西医洋人前来替妍涵诊治,妍涵只打趣道:“我昔日留洋有个四轮马车是急救所用,上装药品还叫流动医院,只我未曾在西洋坐过,倒也成了遗憾。” 林萧立马同威廉要了图纸,又由各国公馆各添色泽,其中有英法美德俄等国言语,妍涵见此车正如西洋之流动医院,不觉又思念起往昔而来,只也静躺其中,由清音陪着自赫舍里府至东堂子胡同火神庙一侧的洋医院里瞧大夫。【吾祖母亡故之景亦是如此,今以此文悼念当日之景,吾终身苦痛矣!】 只都是男人又不忌讳男女大防一事,甚令清音大惊,不觉红脸捂脸,又不好留下妍涵一人,妍涵以英文问道:“canyougetaninfuseionlaternormalsaline?”【非英语专业,不会语法,勿喷!】 那洋人摇了摇头,威廉道:“涵姨见谅,此事未成体系不能随意而为之。” 妍涵只也点点头笑道:“无妨,今日本来就只瞧瞧而已,倒也不在乎这病能治与否了。” 说罢正要走,威廉转述其言道:“需立即手术····” 妍涵笑道:“开膛破肚开刀的事情便已然不必了,入骨隨之病已随血而经变全身,无药可医,人之一生钱财乃浮云身外之物,碌碌半生皆因续命而尽用之财,最是无用,与其如此不如将其一并献于己,也算美事一桩。” 说罢又乘车至天香楼,宴请各国公使和清音,妍涵只也吃不下多少东西了,只也应酬几句,其余交由林萧奉承,各国公使夫人亦同妍涵有故交之情,也由不得伤心落泪。 待宴请过后,再请诸位太妃太嫔所剩家眷,一并前来吃喝宴请,还有故交挚友,朋友亲眷一并前来,天香楼连办三日不停,又置办衣裳首饰,各色物品。 清音和妍涵情同姐妹,亦是相陪,清音只道:“只如今一年又有这么多富华锦缎布匹,若宁儿瞧见这些定也开心。” 妍涵道:“这都是好料子,如今我也人之将死倒也不在乎这些银钱了,把这些布匹首饰都呈上来,咱们慢慢选。” 如此便在明转布庄待了一日,又让急递铺将首饰先行送回家中,而后又让裁缝赶制衣裳,又问清音道:“瞧瞧我死的时候穿这身怎么样?” 清音不知说何是好,只一一点头道:“您舒心顺意就得了,这哪里来的平白话,别瞎说碰晦气的。” 妍涵由不得笑了来道:“谁又是老不死的长命百岁,都有这么一日一天的,又不是不说就不来的事情,早晚的事情,提前预备好了,省得到时候真没了我还得底下骂,倒不如我自己选好了得了,我得穿的美美的,上底下给那帮女鬼魑魅瞧瞧模样,瞧瞧什么叫做卿本佳人。”【此之心今人尚不能有,更况乎古人哉?生死不过留存世间之形,岁终亦非人之亡矣,身虽死无愧于心,无愧于己乃人生之大幸,更况乎此能垂名于竹帛也,又有何惧?只以平心论之即可】 清音只也顺着道:“是是是,姐姐上天入地,三界第一美。” 妍涵只笑道:“今个儿咱们也到这儿吧,明个儿随我去坟地我也瞧瞧我的陵寝,瞧瞧棺椁。” 又同清音说道:“我死后不必有所随葬,只锁于地窖内库之中,留以宁儿便是了,这些穷贼红了眼,难免学了曹操摸金校尉,盗墓掘冢,我可不想死后也不得安宁。” 清音忙也应下,说罢便起驾回府,一众人等皆分批自庄中而归,妍涵只回成容馆住下,只也难寐便由人出来走动,往日之地亦如步履蹒跚,崇龄亦是难眠只也至此散心,两人偶遇却乃机缘。 月皎白洁风凄寒,蝉鸣悲怆泪潸然,更显悲苦凄清。风拂水凉夜冷凝霜,杜鹃悲啼香浓尽涩,草木物华葱茏蓊蔚,处处皆是悲戚之象,伤心之景。 妍涵只也笑道:“我之将死,时日无多,你之将亡,穷途末路,大厦将倾,如今相见,却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崇龄只道:“我本无颜见泉下之妻,更无颜见生人之你,这些年让你一人漂泊海外,孤苦无依,又入宫侍奉为奴为婢,我亦羞愧难当,歉意如江水波涛汹涌不止,亦不知从何而言明。” 月光如水映在妍涵憔悴面容之上,更显苍白只道:“生命无常,因缘际会总有说不清的遗憾苍茫,我或许曾有赌气曾有不甘曾有悔恨,只早已不念不思不想,三人执拗之中如泥淖,无人得以挣脱,越陷越深,只我亦因此而幸,不必委曲求全亦能相伴随侍左右,拨云见日,越本我见自我而活真我,我应谢你更应谢自己,逃无常樊笼,无以苦恨而终了。” 崇龄只也同妍涵相视一笑,因而道:“无名位权势,才能得以解脱,听你此言,我亦盼来日之今时,愿你我三人来世不再纠缠不清,只以寻常陌路各自解脱,或再相见亦如飞花逐水,顺其自然罢!” 妍涵只也喝了一口茶,同崇龄各自回屋去了,崇龄和妍涵如今亦是无泪无恨,便也各自安寝,妍涵几经徘徊终不能得以健全,便也无奈上床入眠,待第二日众人前来请安之时,妍涵只已醒来,半刻才缓缓推门而出,又乘轿辇至坟茔之处,阅土察棺,祭拜先灵。 路上同林萧道:“不必为我悼念伤心,君心一定必死无疑,无力转圜你需明一点,你之命乃宁儿所救,亦是赫舍里家所救,万事尽力为之,勿入歧途,只此一点需你发誓,无论何时需以宁儿为重,襄赞其夺权称王,号令群雄。” 林萧立马跪地磕头对天发誓,妍涵又道:“王者容宁也,臣者你也,万不能逾矩半分,否则神魂俱灭。” 林萧冷峻如冰,只高声道:“臣定当谨遵主命,助主垂帘,不死不休,无畏无敌,以身殉道,以剑破军。” 妍涵只也点头笑笑,将传家信物玉俑分二分送两人,统领全家内卫,又将鸾印分二以统领家中事务,自此方才放心离去。 又是半日,正逢阿鲁特家老太爷寿辰,妍涵便随清音前去,妍涵至而众人皆以主桌而让之,阿鲁特家老太爷携夫人亲至敬酒,只妍涵道:“吾自出宫以来未曾有所胃口,今日见此珍馐,不觉也生有食欲,只到底病未痊愈,不能尽数食之,您莫怪罪才好。” 众人皆是一笑,正说罢,只妍涵吃了两口菜品便瘫坐在凳上,口吐鲜血,灿若莲花,众人一见忙四下惧惊,忙去请太医,清音忙将妍涵背至一处平躺下来,妍涵暗道:“仵作验尸,开膛破肚,我之将死,定不能让他们白害我一场。” 清音已然哭成泪人,只也都一一应下,正太医前来诊治,宋氏父子一并前来,只见妍涵如此又中毒,已然无力回天,只也跪地磕头,妍涵笑道:“汝等知我之病,还望勿忘初心,救世扶济,吾亦替天下疾病之人多谢。” 又嘱托清音道:“吾将入遁幽冥,不能再见,若有来世,愿再结金兰之契,或更···”只隐约是个气音,不知是否为进字,便已然气绝身亡,一命呜呼。 正赫舍里家来人,林萧等人方至屋内,见妍涵已然去了,不觉放声痛哭起来,清音更哭天喊地,几度昏厥,只抽刀来要大开杀戒,只被林萧等人劝住。 只道:“如今尚不是报仇之时,莫忘涵姨临终嘱托之事。”清音怒气难收,不觉涕泪横流,浑身抽抖,不觉瘫软,昏厥过去,阿鲁特府上乱作一团,一众人等皆进来哭作一团。 崇龄即刻赶来,只将妍涵抱起至车上一并回府操办丧事,一众侍女丫头来扶清音,崇绮忙上前行礼,崇龄素来和善只也冷道:“大人烦请让道,人死于府上,大人还是先想好如何于堂上辨明此事,闪开!” 林萧随侍从开道,府内一众宾客具在一侧跪送妍涵,即刻辞行更衣往赫舍里家奔丧,老太爷听闻亦是大惊,崇绮立刻令人回禀帝后,妍涵归西一事。

本文网址:https://www.sztlong.com/29762/16568546.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m.sztlong.com/29762/16568546.html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