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灾难

王凯坐在椅子上，心脏砰砰直跳。 奇怪的反科学事件。 诡异的超自然绿影。 恐怖的不知名怪物。 一切的一切，像一坨又一坨黑色的液体从地表渗出，化成恶魔，死死的包裹住王凯。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林书雨问道。 “我叫王凯，她叫夏安。” 林书雨把烟掐灭，然后冷着脸看着监控。 “这场灾难，并非我们所能认知的……” 王凯和夏安拿起手机搜索关于这次事件的视频，发现了全国……不，全球的所有城市全部受到了袭击，世界上所有的政府全部要求军队进入城市，征召预备役，保卫城市。 而这一切……目前谁都没有解释。 “王凯……秩序如同和平一般，并非常态，或许混乱无序才是这个世界永恒的底色。”林书雨的烟灭了，他只好继续再点上，楼上传来震动，灰尘从上方飘下，如同灰色的雨一般。 王凯此时的大脑终于有了答案。 “世界的本源，并非只有物质。” 他喃喃自语道。 夏安知道这次灾难席卷城市后，急忙给她的父母打电话。 “爸，妈，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千万别……”夏安刚拿起电话，给他父母打过去，安慰与嘱咐还未说完，就传来暴戾的训斥。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出去！你今天明明可以在家多做几篇卷子……你马上就要出国了，你不趁着这个时间多学习，还跑出去瞎胡闹！我要求你立刻！马上回来！” 王凯听出来了，那是她父亲的声音。 暴躁的像猛兽一样。 随后电话就挂断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他们……”王凯刚想开口问道，就被林书雨偷偷踢了一脚。 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奈。 “喂，这种情况，你问这些有意义吗？赶快去安慰她啊。”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凯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你哪怕抱抱她也好啊，别干坐着。” 王凯僵硬的起身，走到夏安面前，他看着那个惊慌，失措，甚至带有绝望与忧伤的女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刚刚把手放到她的头上，夏安就站起来，抱住了王凯。 她柔软的身体与自己的躯干此刻感觉融为了一体，王凯不忍心看着她再哭泣了，只是麻木的安慰到。 “至少……他们现在还安全。” 林书雨识趣的站起身，离开了监控室，他可不想当一个发光的电灯泡。 夏安紧紧抱住王凯，似乎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答应我，一起活下去，然后一起逃走。”夏安美丽的双眼紧紧盯着王凯的眼睛，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答应她啊，混蛋，这么好的女孩你不去把握难道以后准备写回忆录去后悔吗？” 林书雨在门外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答应你……一起，活下去。” 在阴暗，甚至有些发霉的世界中，诞生了两个自认为最幸福的人。 此时，上方的屠杀减少了，毕竟还是早上，人并不多，怪物吃不了太多人，转而去学校和写字楼了，那里人多……纵然今天是周六。 林书雨走进监控室，把烟斗掐灭，紧紧看着所有的视频片段，然后收起了玩世不恭，认真的说到。 “我们该走了……我们不清楚怪物是否能攻破大门，但趁着那群鬼东西还没进入地下三层，我们能趁着这个机会快速冲到二层，最后有一条暗道能让我们直接从一个一楼外侧暗门出去。” 他指着一张地图说到。 “我开路，王凯殿后，只留下防身武器就行，保持机动性，同时放慢脚步，在视频中，我推测，这种怪物只能靠声音定位。”他指了指屏幕中游离的怪物。 “我们大概会在地下一层与一层的行进中遭到袭击，如果我遇到了怪物，我会尽可能的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你们逃走……当然，如果你们遇到了，也必须这样做，必须让其他人活下去。”林书雨安排完之后，看了看时间，用不置可否的声音说到。 “再过三分钟，出发。” 王凯找了一把消防斧作为防身武器，林书雨则拿着一把电棍，给夏安找了一把电枪。 “记住，这东西不能打倒怪物，只能拖延。”他嘱咐完之后，伸了伸懒腰。 “记住，比你所恐惧的更为令人恐惧的是恐惧本身。” “这句话不像仓管说的，倒有点哲学家的感觉。”夏安擦了擦眼角的泪，起身，郑重的看着王凯的眼睛。 “请答应我，活下去。” 王凯不敢看着这女孩的眼睛，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活下去。 “这算什么呢？连临死前都不敢大胆点吗？”他脑海中不断博弈着，不断劝说自己拥抱住这个女孩，许诺她，亲吻她。 “我无法保证……这世界谁都无法保证什么。” 王凯的语气几乎平淡的要命。 似乎是一个死人说的话一般。 他做不到，他很想把自己囚禁在一个阴森的牢笼，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然后不断的用语言催眠自己。 他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 就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对时间的绝望。 他林书雨不耐烦的走到他面前，扇了他一巴掌，巨大的力道让他的半边脸麻木住了，疼痛感刺激了他的全身，让已经被恐惧和惊吓麻木钝化的神经重新敏感起来。 “你们会活下去的，别像个被吓傻的山羊一般。” 林书雨拉起王凯，指着远处。 “我们的目标是活下去，别想有的没的的！” 林书雨的话终于让王凯重新回到了人间而不是直接在思考的海洋中溺死，他转身，跑到夏安身边，紧紧抱住她。 他爱着这个女孩……他还不能死，他还没能和她走下去。 “我们会一起活下去的，一定会的。” 他看着女孩的脸，眼中却不断看见了她惨死的样子……由美丽变成腐烂……最后被分解的样子。这是幻象还是现实已经分不清了，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彻骨的恐惧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