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步入现实

前往黑市这个计划本身就很有黄天的风格……随机，特殊，不按规则走。 在会议结束后，李洋明确宣布自己不去那里，无持倒是愿意跟着去，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鹤风也不打算去黑市。 不过黄天拒绝了无持的跟随请求，他可不希望在黑市交易中还有一个几乎等于官方的监管机构在他身边。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王凯兴致勃勃的问道。 黑市啊，那可是电影里才有的东西。 “现在出发，目标是东南亚。” 黄天笑着展示手里的机票。 “特快超音速飞机，一个半小时内就能到。” 说完，他大手一挥。 “走吧！小伙子和姑娘们！让我带你们长长见识！” 黄天笑着挥了挥手，只有鹤风与李洋知道，他们将要面临什么。 走入飞机场，几乎是跟做地铁一样，几人快速的上了飞机，前往东南亚。 飞机的商务舱装修异常豪华，桌面上写着各种菜肴，饮料零食应有尽有，并且大部分都是进口的——瑞士的芝士，俄罗斯的蜂蜜，奥地利的番茄酱，阿根廷的牛肉。 飞机上，王凯兴致勃勃的吃了两份特制飞机餐，看来最近回廊的预算大大提高了，商务舱内的伙食都特意要的豪华版。 但是，仓木熏却一口没吃，她想看傻子一样看着众人。 黄天则是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坏笑着。 他指了指下面，王凯伸着头看向下方。 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在挪动着。 “那是什么？” “难民群。”黄天笑了笑。 “联合政府缩减了粮食援助，导致欠发达地区爆发了饥荒与难民潮。” 说完，王凯停下了咀嚼，他感觉嘴里的饭不香了。 这句话说完，几乎所有人——包括其余商务舱的乘客，都没有勇气吃饭了。 只留下了黄天一个人吃，他笑着说道。 “你们不吃也只是浪费，现在知道珍惜了？知道痛苦了？一切都太晚了。” 黄天如同说笑话一般戏谑着挖苦着所有人。 “你们不吃，飞机餐过期了也只会白白浪费，不如打好精神努力去工作。” 他这句话说完，其他人才继续吃起了飞机餐。 但是，所有人都觉得，眼前的牛排不在是牛排，而是那些难民身上割下来的肉，红酒是他们的血，面包是他们的器官…… 王凯抑制住自己吐的冲动，他看着黄天。 “这小子是故意的。”仓木熏冷笑着。 “以后有你好受的呢。” 飞机降落了，王凯刚从飞机上下来，就闻到一股尸臭味，他看到在机场上有许多叉车在铲尸体，他直接吐在了路边。 “那些人是保卫这个机场而死去的士兵，由于重型器械的产能都用在军工上了，所以叉车短缺，道路维修困难，导致这路一周了还没有把尸体清理完……”黄天这句话是说给杨乐听的。 “你的论文上写下一句重视军工生产，可能现实中就有上万人饿死，数千名勇士的尸体被当做垃圾一样处理。”黄天说完，指了指旁边的一辆车。 “这辆车是我们的，我们需要坐车，然后徒步到达黑市。” 此时，王凯才知道为什么鹤风不愿意来了。 王凯下了车，这是一处荒凉的废弃城市，眼前只剩下了断壁残垣与尸体。 尸臭味久久回荡在上空，王凯感到无比恶心，这是人类本能的恐惧。 在许多已经发烂生蛆的尸体中，还有许多半死不活的人，王凯很想救他们，但是被黄天拦下了。 这是没有意义的，这座城市被混沌袭击了，所有人都是被污染的人，都应该被清除。 继续向前走，路上能听见诺隐诺现的哀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窸窸窣窣的，许多饿成皮包骨的难民艰难的在废墟中爬行——他们很难被称之为人了，浑身恶臭，皮包骨，脸几乎看不出人样。 这些难民随处可见，分布在整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杨乐恶心的想要吐出来，她闭上眼睛，却被黄天强迫着看着这一切。 “你们都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就是灾难，这就是胜利的代价。” 王凯感受到一股无力感，他无法帮助他们，他也无法阻挡人间惨案的发生。 许多难民想要乞求他们的施舍，但是在混沌的污染下，他们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像野兽一般叫着。 这群家伙，很难被称之为人。 “这就是胜利的代价……胜利代表着一切，而它的代价同样是一切。” 王凯看见了一名倒在砖石块里的士兵，他偷带钢盔，看标志应该是联合政府的维稳部队。 他的四肢已经断掉了，切口处沾着黑色蠕动的物质，仔细看才知道在啃食他的血肉。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内脏已经被掏空了，整个人都只是那黑色蠕虫般物质的苗床。 他的脸基本与骷髅无异，眼睛有一个正在被慢慢啃食，他痛苦的连喊叫的勇气都没有了。 直到他看见王凯，努力喊了一句。 “给我个痛快。” 王凯不知所措，仓木熏利落的掏出手枪，击穿了他的眉心。 然后，敬了一个军礼。 王凯只是沉默着，他们继续想城市中心走，越往前走，越能看见这种惨剧。 他感觉，地狱比这里要平静一些。 越往中心走，越感觉自己在地狱内，无时无刻充斥着暴力，死亡，以及各种人间惨剧，王凯恶心的想吐，只有仓木熏，出云诚，黄天三人勉强能保持稳定。 杨乐的反应最为激烈，她几乎快在这种地方休克了。 黄天强拉着她走完全程，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嬉笑。 “你知道我是草台班子出身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择手段，想要胜利吗？因为如果失败，会有更多人变成这样。” 黄天让她好好看清每一寸细节。 “记住了，我们随时可能会死，经历死亡，感受死亡，这是加入回廊的第一步，希望你能适应。” 黄天搀扶着她，说道。 王凯倒是没那么太大反应，毕竟自己可是经历了大灾难，活下来的人。 而他们不知道，前面有更可怕的东西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