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试探（二）

白杉拉着唐怀谷一头转向应急通道，钻进楼梯一直向下，不知下到多少层，忽然白杉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 他把唐怀谷按在墙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整个楼梯间逐渐安静下来，只有两人节制的喘气声。 此时医院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出，楼上发生的事情，极短时间内会被旁人知晓。至于岸涛的死，作为行动负责人的白杉，已经背负了不可推卸的责任。 只是此刻的白杉，是否能活着走出这家医院，他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从接到这个任务通知那一刻起，白杉早已做好了命丧于此的准备。 因为面对的未知，组织对此次任务，只派遣了白杉和岸涛两个人执行，他们不想投入过多的人力，产生太大的伤亡，组织的每一个成员都是被精心培养出来的人才，在他们眼里，能够被牺牲掉的永远是普通人，也包括那些尽职的警察们。 一个星期的等待，并没有让白杉放松警惕，反而是岸涛，一时的大意，此刻已经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楼道外人声开始嘈杂起来，白杉重新拉着唐怀谷往下走去，每下一层都像是在赌博，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唐教授，刚才又看清那个人吗？是不是几天前高速公路上截住你人？”白杉低声询问道。 “出现的太突然了，你刚才拽我又太快，我没看清他的样子，但是从身型上和他出现的方式，我想应该是他们！”唐怀谷往楼上看了看。 “白先生，你觉得…我们能活着离开吗？”在如此压力之下，哪怕唐怀谷如何博学，也本能地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就像离海面还有数十米的潜水员，在水中耗尽最后一口氧气，身下黝黑海底追逐而来的巨物，他拼命地往上游去，肺部传来撕裂般疼痛，极致的呼吸欲望扯动着喉管，令人不受控制地反复作出吞咽，那束摇曳在海面上的微光是最后的希望！ “老实说，唐教授，我们今天怕是要死在这儿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今日就是我俩的忌日啦，哈哈哈。”白杉这不合时宜的乐观心态，让唐怀谷以为他已经被吓傻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白杉冲下楼电梯的速度一点没减，他的目标是医院住院部外的停车场，开阔地是他俩唯一能活下去的地方！ 一楼，白杉一脚踹开通道大门，温暖的阳光涌入楼梯口，两人冲出来，站在原地。如同脱离母体的新生婴儿一般，贪婪地呼吸着人生的第一口空气。 白杉将唐怀谷护在身后，四顾之下，朝着撤离车辆过去。 “Nopodisescapar！”一个洪亮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样的话语在二人头顶上空炸响。一个身影从住院部楼上纵身跳下，几秒钟后，半蹲之姿落地，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 医院中发出阵阵尖叫，人群骚乱起来，大坑里的人一步一步朝白杉和唐怀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