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7章 你们要接受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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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德身旁的蒋老见状,不由挺直了腰杆,扶着桌边略向前探身,他的语气虽显克制,却掩不住几分不满,“孙馆长,古董鉴定一向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非绝对定论的事。”
“再者,既然请杜老来鉴定这物件,他的观点自然需要被尊重。这件瓷器围绕胎骨、釉色等诸方面确实存有多种疑点,我认为杜老板存疑,是有必要的。”
蒋老话音未落,杜明德微微地点头,从容不迫地向后靠了一下,沉着地接过话题,“孙馆长,既然这件瓷器递于我手,自是期望我秉持客观,而非人云亦云。”
“专家固然见多识广,但我国古董历经千年流转,代代皆有仿制之巧,单凭外观判断,不作深入探查,难免存有误差。”
“我经营古董多年,我只讲实事求是。您若持异议,自当无可厚非,但今日既来,容我发言,难道我非得认可不可。”
话至此,暂不言休,徐景天斜斜倚在椅背上,他一手捏着办公水杯,缓缓转动,另一手闲闲地抚过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似的笑意,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沉静。
他话语带着刻意的轻蔑,带一丝戏谑的尖锐音调,直截了当地怼了过去:“杜老板,我劝你看清楚了形势。”
“今天孙馆长亲自请您来,无非是信任您的眼力,期望您联手帮忙,多促成有益成果。可如今听您这语气,却好似来找麻烦而非助力。难道是觉得沪上博物馆这般权威象征,不比您的眼力强么?”
徐景天于言辞间步步紧逼,旁人已渐觉气氛愈发剑拔弩张,就连空气似都凝滞刹那。
而坐在杜明德身旁的杨博文却倏然发声,语气淡然而锋锐,清晰异常,“徐老板,有些话本不该由我来说,但今日的状况,也不容我避让。”
“您既是商圈中人,何以偏置身此处?这本非您所涉猎之领域,权作一旁旁观者也罢,却在此多生枝节,未免显失礼数。况且这里规矩并非您说了算,能有此一席,可已是无甚之面可赏,何须再咄咄逼人?”
徐景天张了张嘴,刚要反驳什么,却见孙副馆长斜着眼睛朝他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眼神里带着警告,也带着胸有成竹的笃定,徐景天虽然心头火起,但毕竟久在商场,懂得进退之道,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不甘。
孙副馆长见徐景天识趣地闭了嘴,心中暗自得意。他整了整西装领带,脸上重新挂起那副职业性的官方笑容,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缓缓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目光在杜明德身上稍作停留,然后语调温和地开口道:“各位,可能还不太清楚今天这个局面的来龙去脉。”
他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实际上是在享受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实不相瞒,这件南宋官窑胆瓶,正是我们徐景天徐老板花了大价钱,准备从收购回来的珍贵文物。”说到这里,孙副馆长特意朝徐景天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徐老板可是我们沪上有名的收藏家,这些年为了让流失在外的文物回归,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和金钱。”
听到孙副馆长这番话,在座的几人神色各异。有人点头称赞,有人面露疑色,杜明德则是面无表情地端着茶杯。
“更难能可贵的是,”孙副馆长继续说道,声音里透着一种掩饰不住的骄傲,“徐老板并不是要将这件珍品据为己有。他跟我们博物馆商量好了,一旦这件胆瓶被确认为南宋官窑真品,他就会无偿捐赠给我们沪上博物馆,让更多的市民能够欣赏到这件国宝级的文物。”
说完这番话,孙副馆长故意环视了一周,眼神中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他知道,这样一说,就等于将道德制高点牢牢抓在了手里。谁要是再质疑这件胆瓶的真伪,就等于是在质疑徐景天的爱国情怀,质疑博物馆的专业水准。
“徐老板的这份心意,实在是令人敬佩啊。”孙副馆长继续说道,语气里满含着赞美,“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还有人愿意为了文物保护事业无私奉献,这种精神实在是难能可贵。”
徐景天听到这番话,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轻咳了一声,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孙馆长过奖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华夏人应该做的事情而已。文物是我们民族的瑰宝,理应回到祖国的怀抱。”
孙副馆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重新聚焦到桌上的胆瓶上。他伸出手,轻抚着瓶身,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各位请看,”孙副馆长的声音变得更加专业和权威,“这釉色是多么的温润如玉,青中带灰,正是南宋官窑的典型特征。”
他将胆瓶拿起来,对着灯光仔细观察:“再看这开片,自然天成,纵横交错,没有任何人工做旧的痕迹。这种开片是经过了近千年岁月沉淀才能形成的,现代仿品根本无法达到这种自然的效果。”
说着,他将胆瓶翻过来,指着底部说道:“最关键的是这里,大家看,底部这个"官"字款,笔法遒劲,深浅适中。”
“这种款识的写法,完全符合南宋时期官窑瓷器的特点。而且胎质细腻坚硬,叩之声音清脆悠长,这些都是南宋官窑的标志性特征。”
孙副馆长放下胆瓶,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件胎瓶不仅与故宫博物院收藏的南宋官窑作品如出一辙,在某些细节上甚至更胜一筹。”
“这样的精品,如果不是真正的南宋官窑,那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南宋官窑了。”
说完这番话,孙副馆长目光灼灼地看向杜明德,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杜老板,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是不是应该收回刚才那些不负责任的猜测?”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杜明德身上。杜明德感受到了这种压力,但他的表情依然平静,只是轻抿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
就在这时,杜明德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身旁的杨博文老先生却伸出手来,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
这个动作虽然轻微,但力道却很坚定,带着一种长者的威严和智慧。
“老杜,别急。”杨博文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个紧张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杨老年近七十有余,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年事已高,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精神矍铄。他在沪上古董界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见过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经历的风风雨雨更是常人难以想象。在这个圈子里,他的话就是权威,他的眼光就是标准。无论是收藏家还是博物馆的专家,提到杨博文,都得给几分薄面。
果然,杨博文一开口,整个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连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也停止了交谈。
“徐老板,孙副馆长,”杨老慢条斯理地说,声音如陈年老酒般醇厚深沉,“这件瓷器确实做得不错,工艺精湛,色泽也颇为悦目。”
随后,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老朽看底足处理还是不到代啊。”
杨老伸出颤巍巍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宋代官窑底足修坯工艺独特,那是千年传承下来的绝技。真正的宋官窑,底足必须经过三道工序:先是粗修,再是细磨,最后还要用特制的竹刀轻刮出细腻的纹理。”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千年前的窑火,“而这件瓷器的底足,虽然形似,但那种天然的岁月痕迹却模仿不来。”
“真正的宋代底足,会有一种特殊的"火气",那是无数次窑火淬炼留下的印记。”
“这个……”杨老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个人也觉得不到代。”
徐景天听完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嚓声:“杨老,您这是鸡蛋里挑骨头吧?”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您老人家德高望重,但也不能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差异就全盘否定啊!”
“古代烧窑,别说几窑了,哪怕就是一窑烧制出来的物件,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吧?”徐景天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每一件都有自己的特色,这恰恰证明了它的真实性!”
说着,徐景天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用力一摊,手掌摊得很开,仿佛要抓住什么无形的东西,“你们不能总拿自己看过的那几件做对比标准,没见过的就一概认定是赝品吧?”
“这世界上的宋代官窑难道就只有故宫那几件?”
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如果按照你们这种逻辑,那全世界除了博物馆里的那几件,其他的宋代官窑岂不是都要被打成假货?这不是太荒谬了吗?”
“徐老板,”杜明德缓缓站起身来,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钢钉敲击在铁板上,“古董鉴定讲究的就是细节,丝毫马虎不得。”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直视着徐景天,“古人给皇家烧制瓷器,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更要注意每一个细节。稍有差池,不仅是工匠要掉脑袋,连督造官员都要连坐。”
杜明德走到瓷器旁边,用手轻轻指着瓶身,“这件所谓的官窑,胎质密度不够,釉色虽然鲜艳但缺乏宋代那种内敛的韵味,与真正的官窑有明显的偏差。”
他的声音越来越坚定,“放到古代,这样的瓷器送到皇宫,确实是要砍头的大罪,这怎么可能是我们偏激呢!我们只是在坚持真理,维护古董鉴定的严谨性!”
杜明德话音刚刚落下,孙副馆长立刻发出一声嗤鼻的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讽刺:“杜老板,您说的还是不全面啊。”
他悠然地靠在椅背上,一脸得意的表情,“我们谁亲眼看过皇帝砍工匠的脑袋?谁又真正见过宋代的督造现场?这些所谓的严苛标准,说到底也都是你们民间古董商们的推测和想象罢了。”
孙副馆长伸手将胆瓶拿在了手里,用手轻抚着瓶身,“现代科学技术可比你们的眼学准确多了。”
“这件南宋官窑胆瓶,我们沪上博物馆已经做过了最先进的碳十四检测,结果显示年代完全吻合宋代!”
他转过身来,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科学数据面前,什么眼学经验都要靠边站。”
“杜老板,这次您是真的打眼了!技术面前,经验主义终究还是要败北的!”
说着,孙副馆长哈哈大笑起来,“时代在进步,鉴定方法也要与时俱进。你们这些老古董商,是时候接受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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