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9章 各怀鬼胎、互相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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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房里弥漫着发霉的潮气,他趿拉着鞋走回那张堆满杂物的小方桌旁,掏翻空了酒瓶,又拿起一只新的,粗暴地扭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
而王伟利,则一口口慢慢喝着酒,打着自己心里的算盘。
阚玉衡有路子能跑到老毛子那里,这一点王伟利心里清楚得很。可光有路子有什么用?就像知道哪里有金矿,但手里连把铁锹都没有,那还不如在这破房子里窝着。
他脑子里飞速盘算着——跨境需要打点的关卡至少三处。到了那边还得找落脚点,得有接应的人,得有能自保的家伙。他在心里算了又算,没个十几个,估计下不来。那边的人听说都挺狠,必须在火力上压制他们,所以十条哒哒哒是基本,还得有其他能响的家伙,要不然过去了也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钱和枪,王伟利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一个人——振丰。
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翻腾起无数画面。当年在江城,振丰还是跟在自己身后喊“利哥”的小弟,替自己挨过刀子,扛过黑锅,那时候的振丰眼里满是崇拜和忠诚。
可那都是哪年的事了?十年?还是十二年?王伟利自己都记不清了。岁月这把杀猪刀,不仅改变了人的容貌,更改变了人心。
如今的振丰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小弟了。他在江城混出了名堂,手下养着几十号人,听说手下不光有娱乐城,还有个什么建筑公司,还开了两家表面上正经的物流公司。
听说凭借着他身后那位市委书记的女婿,连区里的某些领导都得给振丰几分薄面,这样的人物,还会记得当年那个落魄的“利哥”吗?还会为了旧情冒险帮自己这个通缉犯吗?
王伟利越想越没底。人心这东西,最经不起时间和利益的考验。振丰现在家大业大,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自己这个烫手山芋,他会接吗?
更何况,帮助逃犯可是重罪,振丰会为了所谓的江湖义气,拿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冒险?
但他又不得不赌这一把。除了振丰,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既有实力又可能念旧情。
他对阚玉衡说有振丰这条后路,某种程度上也是在给自己壮胆,更是在给阚玉衡吃定心丸——你看,我不是孤家寡人,我身后还有江城的大哥罩着,你要往老毛子那边跑,最好带上我,否则这条路你未必走得通。
这番话有七分虚张声势,三分真心期待。王伟利太了解阚玉衡这种人了,你要是表现得太弱势,他转头就能把你卖了换取自己的安全。只有让他觉得你还有价值,还有后台,他才会把你当回事。
选择这个破地方藏身,也是王伟利深思熟虑的结果。表面上看,这里偏僻荒凉,像是走投无路的选择。但实际上,这里距离山林不过两公里,地形复杂,有七八条小路可以通往不同方向。
万一振丰不仅不帮忙,反而选择大义灭亲,向警方告密——这种可能性王伟利不敢完全排除——那么这里的地理位置就成了他最后的保命符。
只要得到风声,他们三个可以在十分钟内钻进山林。那片林子他之前踩过点,面积足有几十平方公里,岔路多得能把人绕晕。就算警方出动几十人搜山,在那种地形里,也得花上好几天才能拉网式搜一遍。
而这几天时间,足够他们摸到更北边的边境线了。
王伟利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后,指尖触碰到那把匕首冰凉的刀柄。那是他从闽南带出来的,刀刃被他用磨刀石一遍遍打磨,锋利得能轻松割开牛皮。这把刀给了他一点虚幻的安全感,但他心里明白,真要是事情败露,一把匕首根本不够看。
他需要枪,至少得有两把能打响的家伙。要是振丰真的翻脸不认人,甚至落井下石,那他就只剩一条路了——干一票大的。他脑子里已经有了几个目标:镇上的农村信用社,或者国道上那个收费站,再不济,还有那个据说每周四都会运送货款的商贸公司。
但那都是下下策,一旦动手,就意味着彻底撕破脸,警方会倾尽全力追捕。到那时,别说去老毛子那边了,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省都是问题。
他侧过头,目光扫过正在闷头喝酒的刘瑞和假寐的阚玉衡。
自己这三个人,现在就像被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刘瑞这个莽夫虽然脑子不够用,但胆子大,关键时刻敢玩命,这一点还算可靠。至于阚玉衡这个狐狸,心眼太多,必须时刻提防着,但又不能没有他——毕竟通往老毛子那边的路子,只有他才真正掌握。
王伟利在心里盘算着每个人的价值和危险性,计算着每一步棋该怎么走。他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个人出纰漏,任何一步棋走错,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监狱,甚至是更糟的下场。
阚玉衡当然是三人中心思最深的那个。他看似闭着眼睛养神,实际上脑子一刻都没停止运转。
他比王伟利更清楚他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简直就是坐在火山口上,随时可能被岩浆吞没。
王伟利还在做着找振丰要钱要枪的美梦,殊不知这个念头本身就充满了风险。振丰会帮吗?帮的话要付出什么代价?不帮的话会不会反手把他们卖掉?
这些问题,王伟利恐怕都没想透,更让阚玉衡担心的是王伟利那种一根筋的思维方式。
他总觉得搞到钱和枪就能解决问题,然后直接往北莽跑。可北莽是什么地方?
那边虽然管理相对松散,但黑帮势力盘根错节,外来者很容易成为待宰的羔羊。王伟利以为自己在闽南混过就能在那边站稳脚跟?简直是天真。
那边的狠人,比闽南的狠十倍,而且他们还有主场优势——语言、人脉、地形,样样都熟。
阚玉衡的计划比王伟利周密得多。他更倾向于先在边境线找个三不管地带潜伏下来。
那种地方不少,夹在两国交界处,两边都管不严,灰色地带生存空间反而大。在那里观望一段时间,看看风声紧不紧,同时通过更稳妥的渠道联系境外势力。他手里有几条线,都是当年做边境走私时积累的关系,虽然多年没联系,但只要出得起价码,应该还能用得上。
等一切安排妥当,再从容出境,这样把握才大。
他手里把玩着几颗花生米,大脑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在计算,跟这两人在一起太危险了。
阚玉衡心里清楚得很,王伟利这人心狠手辣,当年能为了上位把原来的老大卖给条子,现在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二虎那个愣头青更是个定时炸弹,脑子一热什么都敢做。自己夹在这两个亡命徒中间,就像被两头饿狼盯上的兔子,随时可能被撕碎。
之所以自己还没有抽机会跑,说白了就是在利用王伟利。他手里有振丰这条线,这是个值钱的资源。
振丰,江城地下世界的大哥,手眼通天,能量惊人。如果真能通过王伟利搭上振丰这条线,弄到钱和家伙,那出境的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但问题是,这条线到底有用没用,安全不安全,阚玉衡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王伟利说得天花乱坠,说他跟振丰当年怎么怎么样,可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江湖上翻脸无情的事见得还少吗?今天是兄弟,明天就能把你卖了。
他对王伟利跟振丰提出的那些条件,心里并不报太大希望。
仔细想想就知道不靠谱,一个城市的一把大哥,混到振丰那个位置的人,会被你这个丧家犬威胁?
笑话!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手底下几百号兄弟,黑白两道通吃,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阚玉衡真正不信振丰会按王伟利说的那样管他们,但他的脑子一直在转,在盘算各种可能性。
如果条件降低点,倒还是有那么一丝可能的。比如,不要那么多票子,一百万改成几十万,只要够跑路的本钱就成。
或者少要点家伙,不要十条哒哒哒了,改成五把短枪。
再不济,最低限度,想办法弄几张假身份证也是可以的。
这个要求不高,对振丰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顺手帮个忙而已。有了假身份证,至少能坐长途车、住旅馆,行动范围大很多,被查到的风险也小。
阚玉衡越想越觉得这才是现实的路子,王伟利提的那些条件太贪心,反而什么都捞不到。
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像在走钢丝,在悬崖边缘行走,下面是万丈深渊。任何一点疏忽,一个小失误,一次不经意的暴露,都会让他们万劫不复,都会让条子顺藤摸瓜找过来,然后就是枪子儿或者无期徒刑。
这个二虎,阚玉衡侧眼瞟了他一下,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这家伙勇猛有余,打架的时候确实厉害,下手狠,不要命,可智商严重不足。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是三人中最不稳定的因素。
他那暴脾气,说翻脸就翻脸,喝点酒就管不住自己。万一在外面跟人起冲突,或者一激动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不就全完了?
有他在,迟早会出事,这是必然的。
只不过现在不是离开他的时候,现在还需要他这把子力气,需要他当打手,当盾牌。
万一真碰上条子追捕,或者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二虎这种亡命徒还能顶上去拼一把,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阚玉衡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万一自己发现情况不对,发现有条子的影子,或者王伟利的计划根本行不通,那就先把二虎推出去,让他去吸引火力,自己好趁乱跑路。反正二虎这种人,本来就是炮灰的命。
“行了,别喝了。”阚玉衡收回思绪,脸上露出若无其事的表情,站起身来,开始收拾炕桌上的狼藉——空酒瓶子、花生壳、烟头,一片乱七八糟。
“二虎,把桌子擦了。”他用命令的口吻对二虎说,然后转向王伟利,“利哥,我出去转转,看看外面情况,顺便再买点吃的回来。”
“家里没什么吃的了,总不能饿着肚子等消息。”他需要出去探探风,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有没有条子在蹲守,同时也给自己留条后路,熟悉一下周边的地形。
王伟利睁开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阚玉衡一眼,似乎想看穿他的心思,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小心点,别走远。天黑了,外面不安全。买点东西赶紧回来,别让人注意到。”
阚玉衡应了一声,他动作麻利地套上了一件洗得发白、边缘却依旧挺括的深色旧外套,宽大的帽檐被他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精明到近乎冷酷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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