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荆棘之影（8）

清晨刚刚起床眼角还稍有睡意的女仆长迎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平时总是在太阳升起时睡下的晨曦突然在这个时候命人来叫他过去一同商讨要事。 虽然有些疑惑于晨曦所谓的要事，可女仆长并没有丝毫的怠慢，迅速穿戴好平日里常穿的衣裙，向着位于三楼的书房走去。 一路上女仆长思前想后也不知晨曦究竟是有什么事情，以至于不知不觉就要走到书房的脚步在书房门前停下，把晨曦最近的所作所为都重新回想了一遍。 在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女仆长快步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晨曦坐在厚实的书桌后，一旁的桌边还摆着几本明显有翻阅痕迹的魔法书，而晨曦本人则似乎已经专心坐在这里等待维尔许久。 从他没有丝毫睡意却又倦怠至极的目光可以看出，他必然昨天晚上被人折腾了许久，而后又不得不思索今天问题的破局之法。 “啊，维尔小姐你来了。”晨曦捏了捏太阳穴道“原本我想亲自去找你的，但转念一想一大早就去您的房间打扰未免有些不妥，所以就托人叫你过来。” 女仆长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了整个书房，淡淡的魔力光晕在她眼前凝聚成了一面透明的镜片，首先确定了先前布置下来的诸多禁制。 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女仆长默声驱动贴身的护符散去了眼前的镜片，脸上挂起了一丝微笑很自然道：“没事，可以为少爷分忧是我的荣幸。” 说话的同时女仆长鼻尖微动，除却周围海量的藏书散发出的皮革与纸章外，她并没有在书房中辨别出其他的气味。 回想起昨天听打扫女仆说的，书房里充斥着的怪味，想来是晨曦是在自己来之前做足了准备，已经提前开窗通风过了。 女仆长并没有把自己所想的说出来，晨曦知道在人前伪装自己让她颇为欣慰，她也要提前为晨曦以后接替大权做些准备，那自因克兰带回来淳朴并不适用于污浊的帝国。 女仆长自行掐断了思索，看着面前刚刚开口就闭上的晨曦问道：“所以少爷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晨曦自然知道自己这番犹豫不决的样子被女仆长看了过去，但一来他确实没有想好琉璃到底值不值得他开口，二来则是看到女仆长后他准备了许久的说辞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那个...的确有些事情想要和维尔小姐商量一下，是有关公主殿下的。”在女仆长的注视下，晨曦没有多久就败下阵来，一股脑的把先前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我昨天晚上考虑了一番后，决定允许公主殿下带来的那些侍从正常出入府邸。”不顾背上隐约的冷汗，晨曦继续道“毕竟就算我们一直想办法把他们制约起来，他们也会想办法自己溜出去。” 女仆长听到了晨曦的话有些疑惑：“我之前已经答应过公主殿下这件事情了，她与她身边的侍从随时都可以离开宅邸，当然这也是有前提的，他们离开时必须在我们这里有所报备，好暗中派人跟随。” 同时没有忘记反问了晨曦一句：“我记得之前与少爷商量过这件事情，少爷是不是因为最近作息混乱忘记了？” “哈，自是没有忘记，不过...”晨曦面色犹豫思考起了措辞。 晨曦脸上的神色并没有逃过女仆长的观察，在发现其明显一改先前段时间的沉稳与阴暗后，不由得疑从心起：“是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说话的同时她从门口一路向着晨曦所在的位置走来，最后停在了书房正中的沙发旁。 听到了女仆长的话，晨曦自然意识到了自己面色与神情的不妥，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在女仆长眼中肯定是疑点重重。 于是乎晨曦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低头握拳去细细感受那无时无刻不萦绕在耳边的声响，一抹蔚蓝色的光晕自其眼底闪过。 调整好了状态后，晨曦用与往日无异的平静口吻道：“我的意思是，不安排任何的暗哨，放任那些侍从自由外出。” 就在刚刚晨曦调整状态组织言语的时候，女仆长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沉默且充满在意的看着晨曦。 维尔看着面前又恢复平静的晨曦，只要不是痴傻之人，自然可以从晨曦这短短几句话间的反应看出端倪，不过她并没有点破，毕竟她已再三确定面前晨曦的精神并没有受到任何胁迫。 只见女仆长对晨曦少见地带着些许的不悦道：“这未免有些不妥吧。” 另一边的晨曦也知道就自己刚刚的反应，要是再坚持说下去，难免女仆长的问责。 但想到琉璃许诺的那本魔法书，他还是开口硬着头皮道：“维尔小姐，正如我先前所说就算我们拦着对方自由出行，他们也总会想办法出去。 而您也知道他们都不是善类，若是出去做了什么被抓导致我们的眼线暴露，到时就算我们想要撇清关系都会十分困难。” 女仆长没有丝毫的退让:“如果像少爷说的这般，我们连他们在外面做出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反而会因为没有任何的预警从而更加的被动。 至于少爷你所说的撇清关系，当下这个敏感时刻，除却了教廷某些的家伙，大多数情况都不会有人想要顺藤摸瓜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倒是少爷今天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事情，之前不是都委托我帮忙处理的吗？” 女仆长的话处处在理，一时间晨曦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开开口，而且女仆长都这么说了，再开口争论自然就洗脱不了身上的各处疑问了。 同时女仆长最后一句话也有着劝阻的意思，她在顾忌晨曦颜面的同时默默向晨曦传达了，以目前为止都不会深究缘由的意思。 对此晨曦只得叹了口气道：“是我唐突了，这些事情还是维尔小姐考虑的周到。” “并没有，少爷能有自己的想法我非常的欣慰。”女仆长先客套的回复了一句，随后顿了一下不动声色道“少爷如果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可以与我商量。” 听到了女仆长话中的暗示，晨曦假装不知什么意思道：“并没有什么事情，就昨天晚上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女仆长翠绿的眼瞳默不作声的向晨曦双眼望去，后者的目光则有些闪躲。 “好吧那么我就先去忙其他事情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为难，还请您一定要与我商讨，我随时在宅邸里等您的消息。”女仆长看出了晨曦的拒绝之意，并没有过多为难晨曦，只是一边向书房的大门走去一边道。 晨曦坐在书桌后并没有开口，清晨的初亮照射在其背上代替了一边已经熄灭的烛火为房间带来了光亮。 随着轻微的关门声与脚步声女仆长离开了书房。